“沈毅,我问你,人死后,真的就是一片黑暗吗?”
“我……不知道!可能不是吧!”沈毅不知道如何回答。
如果说是,那自己怎么解释?
如果说不是,谁又见到过死后是什么样子呢?
男子一笑,然后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东家!”明水瑶忍着泪水上前。
男子摆了摆手,“沈毅,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这一心纺,以后你多多看顾!水瑶……是个苦命的女子!”
沈毅点点头,虽然是萍水相逢,可对于一个临死之人的嘱托,沈毅还是应了下来。
男子忽然抓住了沈毅的手,满头大汗的说道:“我看到了,他们都来了!呵呵,我看到了!可是……我不甘心啊!”
说完这句话,男子便气绝而亡。
死的时候,眼睛都没有闭上。
明水瑶痛哭失声。
沈毅安慰了几句,明水瑶擦去眼泪。
“公子,我打算将东家安葬后,就离开京城,这一心纺,就留给你吧。”
沈毅怎能要,明水瑶叹了口气道:“其实……我早就厌烦了这里的生活,只是因为东家在,我才坚持了下来,现在他走了,我准备离开这里。”
沈毅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那好,但这一心纺我是不会要的,这是你的心血,我找买家给你买下来!”
买家出乎意料的好找。
因为就在自己身边。
燕鹏这个小子现在在京中整天不务正业,燕筱为此很是忧心,听到说这个一心纺要转手,立马就决定要了。
转手之后,燕鹏就成为了一心纺的东家。
明水瑶在帮着他熟悉了所有的业务之后,于一个早上悄悄的离开了。
自此之后,燕鹏就成为了几十名绣娘的老板。
开始的时候燕鹏整天愁眉苦脸,觉得自己被拘束住了,很是不爽。
可等后来,他就做出滋味来了。
这绣花织布,原来这么有意思啊!
最让燕鹏感到着迷的,还是一心纺的那些织布机。
不同于外面简陋而原始的织布机器。
这些织布机都是明水瑶根据实际运用中得出的经验加以改良过的。
这种充满机械的美感,让燕鹏一看到就迷上了。
后来他突发奇想,想着将这织布机再一次加以改进。
沈毅对他这个想法大力支持,并且提供了很多想法。
不管怎样,至少燕鹏是有了自己的奋斗目标了。
施如安也变得成熟稳重了许多。
尤其当他妹妹施如兰嫁给越衡后,更是如此。
章一一已经回塞外大漠去了。
施如安一个人在家闲得无聊,在某一天找到了沈毅,然后神情严肃的说道:“我准备去兵营了。”
“去就去呗,反正你家就是开兵营的。”沈毅开玩笑道。
“不是那个意思,我准备去前线了,我母亲写信说,现在塞外不太平,那些草原上的部落又开始蠢蠢欲动。”
沈毅有些惊讶,“你去……施将军同意吗?”
“我还没和他说呢,不过我估计会同意吧!毕竟我是将军的儿子,总不能整天在京城里游手好闲吧!现在燕鹏有了自己的事业,我也得找点自己的事干!”
沈毅听完有些惊讶,“好,你这么想,当然是好的,可打仗不比别的,你要先保护好自己,毕竟功名这种东西,有也可没有也可,命却是自己的。”
有了沈毅的同意,施如安心气更足了,回去就跟自己的父亲施元说了。
他满心以为施元会欣然同意。
可施元却大发雷霆,坚决不肯让他去。
施如安大惑不解,“凭什么不让我去?你不是平时经常说大丈夫宁死阵前不死阵后吗?现在前线吃紧,正是用人之际,我去为国效力,不是更好吗?”
“不行,不让你去就是不让你去,说什么都没用!”施元上来了倔劲。
可他的犟劲在施如安面前根本就不好使。
你不同意?
那好!
我自己去!
在一个早上,施如安悄悄的背上包裹,留下了纸条,然后不辞而别了。
等施元看到纸条后,气的摔碎了自己最心爱的茶杯。
施如安在上面说的明白。
孩儿此去一定会博得功名再回来!
施元命人快马去追,可茫茫人海,到哪里去找呢?
施元不放心,又来找沈毅。
沈毅知道施如安不辞而别后,也有些惊讶,然后才劝慰道:“将军,如安不是个小孩子了,而且功夫非凡,他去前线,不会出事的,而且不是去塞外吗?您可以传信给章夫人啊!”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施元如梦方醒。
然后对着沈毅说道:“其实我并不是说阻止他为国出力,可他是我们施家的独子,自古以来独子都没有上战场的,他要是出个差池,我们施家就算绝后了!”
沈毅点点头,“明白!”
施如安走后的京城,越发的无聊起来。
现在燕甫登基已经四年,真称得上是国泰民安四海富足。
而且很多的政策都在沈毅的提倡下得以实施。
这些政策有些很是让守旧派难以忍受,可后来的发展却无一例外证明沈毅是对的。
可就在国势蒸蒸日上的时候,一个噩耗传来。
北方书院的院长,当世仅存的大儒姜寒,死了!
这个消息立马震动了整个大燕。
因为死的太突然了。
所以很多人开始根本就不相信。
等确认是真的后,大街上遍地都是自发的披麻戴孝的学子。
对他们来说。
姜寒就是自己的精神领袖。
沈毅知道的比谁都早。
因为梁方给他来了一封亲笔信,让他务必要来北方书院。
而燕筱也算是姜寒的记名弟子。
现在老师去世,燕筱自然也要去祭奠一番。
而在临行之时,燕甫特意将沈毅叫到皇宫之中,命他作为大燕的代表,前去祭拜。
沈毅点头答应。
不过这就耽误行程了,毕竟代表朝廷,所以很多的规矩是不可缺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