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这两个真正所找寻的就是李雪娇本人呢,更兴许,李雪娇有着不为我们所知的特异性呢!”
自从得知叶梨歌身怀有孕之后,韶华都会暂时放下正在修炼着的韶家的那本古籍,陪着叶梨歌一起散散步,聊聊天儿。
韶华似乎一夜间忽然成熟了,不仅对叶梨歌照顾的极是体贴,甚至还主动开始照顾叶梨歌的起居饮食情况,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原本就没想要外宣的喜事,为夫再不尽心尽力些,岂不委屈了我家阿梨。”
怀孕这件事儿,叶梨歌虽没经验,可也没多紧张,在她的认知中,只要身体健康,合理安排饮食起居,哪来那么些或这或那的不良影响啊!
对于韶三童鞋的贴身照顾,她也极是享受,与之前似有楞角的模式相比,反倒平添了夫妻们之间的平和和朴素,连阳妈妈都羡慕的说这成双成对的恩爱模样,许是连神仙都要羡慕呢!
迎着初春的晚风,两个相携走在随风摇枝的梅林中,晚春时节,还偶有一两枝残了梅瓣的春梅扑簌簌落下一肩梅香。
越来越温顺的韶华扶着叶梨歌的胳膊轻声说着白天听来的信息,“这次回皇城听说了一件事儿,玉王寻得了那真颇有灵性的国玺。”
叶梨歌微微一笑,伸手抚了抚无有任何异状的肚腹,“是那个异能者寻到的吧!”
皇城统共就那么大地方,如果神识达到一定程度,也不过是几个回来扫射的事情,也就这些个居心叵测之辈们总感觉自己行事老道,神不知鬼不觉,岂知,在某些人的眼中心中,这根本算不得什么。
“不是在韶府发现的吧?”
如果东西在韶府发现的话,即便韶家无有反意,那也脱不开干系了,这个时候,韶华说起来也不会如此的云淡风轻,反倒是似有解脱之意。
“怎么可能?”韶老候爷其人,做事最不喜授人以把柄,即便感觉无人寻得,那也是留足了后手的。
“冷宫有一眼据说死过不少人的水井,虽然不曾枯竭,可因为有传说中的冤魂,所以甚少有人靠近。
就是在那口井的壁翕一块活动了的砖体内发现的。”
倒是够隐秘,这种地方,若非事先得了消息,谁会想到在那样的井中间的井壁中藏有国玺呢!
抚了抚垂至脸侧的碎发,叶梨歌无声的轻笑,“所以说人算不如天算呢!”
“确实。”想起祖父们的万般筹算,韶华也真的感慨万千,当初阿果就说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而天时尤为至重。
两人心有灵犀的相视一笑,按照韶老候爷起初的逼宫计划,是想在文宣帝和玉王再次相争的两败俱伤的宫乱时,外力借助兵权,内力借助已经被夸大到了神乎其神,且又有灵性的国玺可以自由择选名主的传说,一股作气,谋取凤宇家的天下。
就正如历史上某此朝代的开国皇帝,为了混淆民心,给自己一个可以夺取江山的借口,而赋予的诸多神奇一般,可以说韶老候爷所有的这一系列打算都没有错,而且是思路清晰,有胆有谋,还不会引起天下大乱。
比竟,有个灵性择主的国玺,那就是最具有说服力的天选啊!
可千算万算,没想到的是,出了红脸老者这么个有异能的怪胎,叶梨歌不由心下感叹,时也命也,自己没参合的事情,终归会有人挑破这些不合理。
不由想起韶长治与柳惠娘的婚事,有游冰这个冷面煞神驻守梅园,韶老候爷甚至都亲自来过一趟,不要说劝服叶梨歌了,面都没见一次,直接就让游冰堵在了梅园之外了。
但人家的婚事儿,又不是离了她叶梨歌不可,所以该咋办还得咋办,按照日子推算,也就是这个月中旬了。
“你父亲的婚礼已经准备妥当了吧!”时间有点仓促,妥当不妥当的也只有当事人心里有数。
说起父亲韶长治的婚礼,韶华心里是一万个不舒服,冷哼两声,抚了抚叶梨歌扁平的肚皮,“族里过来了三个族老,一个负责膳食,一个负责礼仪,一个负责其它查漏补缺的杂务,我家母亲酸溜溜的说,当初他们大婚的时候,是在军中,祖父因为吃一场败仗,死抠死抠的,也就是相熟的几个人吃了一顿酒。
至于三媒六聘什么的,能省则省,赶在外祖父百日忌前就把终身大事给办了。”
说起婚礼,叶梨歌呵呵哒,想来这还是他们韶家的传统呢,都不拿婚礼当回事儿的吗?
继而听到韶华讨好的说道:“我决定了,回头等咱们孩儿出生之后,我们自己做主办一个隆重的。”
这话叶梨歌爱听,又不是兜里没银子花,一辈子一次的大事儿,何必委屈了自己?
“祖父这次为父亲的婚礼下了血本儿,就那聘礼就给了一百零八抬,乖乖啊,如果没有之前咱们打探来的信息,还真就以为祖父是真的感恩当初柳家的相救之谊了。”
韶华咂咂嘴儿,那一百零八抬聘礼,可都是干货啊,全都是实惠东西,富氏当时眼睛都红了,直哭着说自己活了一大把年纪了,在韶家当牛做马的亏得慌。
“戏要做足嘛!”
既然打出了报恩的幌子,那就得做足了面子,顺势更是为的压富氏和这一枝的韶家兄弟一头。
韶华没吱声,显然,韶老候爷如此的厚此薄彼,伤了富氏的同时,也伤了韶华和韶关的心。
东西并不至重,可如此高调的厚此薄彼,这是在打他们兄弟二人的脸呢!
富氏其人,虽说惯常作妖,却也是个敢做敢当的人物,比如那一百零八抬聘礼送出去之后,富氏当时就找到了韶长治,说我给你儿子都生了两个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我得到过什么?你给我一支金钗我都能乐上好几个月,可如今你把家底全给了柳惠娘,这还让我在府中有什么奔头?
她容易嘛,若不是手里一直缺钱,当年她能够想方设法的图谋长媳柳氏的嫁妆?
嫁给韶长治二十多年了,好不容易攒了四万两白银的私房钱,那还是在前线拼着命得杀敌抢物资赚来的,就让柳愈那个小王八蛋给骗走了。
虽说这里边也有她的贪心,可柳愈在此件事情上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一点儿也是最近富家老太太给她反复分析后得出的结论。
“以前,柳愈是个外人,为妻当时也是犯蠢,可谁让咱一直在边城那个穷乡僻壤呆着没见过世面呢?
如今,世子爷,柳愈是你儿子,你说这事儿怎么办?”
经了高人指点的富氏,说话很有条理性,拿捏的也极到位……你儿子算计了我,你这个做老子的总得有所补偿吧?
只是,还未及韶长治做出反应,就被人截胡了。
韶关站了出来,亲自与韶长治来了个父子对话,“父亲,母亲虽然有时犯糊涂,可这件事上不管上升到何种高度,那都是家庭内部矛盾。”
韶长治一怔,啥意思?他怎么忽然听不懂了呢!
“母亲的出发点虽然也是动机不纯,可也是抱着去霍霍自己儿媳妇的念头去的,所以说,自始至终,这都是母亲与阿梨之间的矛盾。
何况,后来阿梨亲自出面,并不计较那次费用。”
当时韶长治也是当事人之一,自然知道这码事儿。
当时的情景他也看在眼中,若说心中不恼火并不确然,一直暗自琢磨着要给柳愈这个小辈些难堪的,可事情发展到后来,竟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而且又是亏欠了这么些年,心里自当有了别样的感受。
如今被长子提出来,虽不能处罚柳愈,可对富氏好歹也确实心有欠疚,尤其是这般隆重的婚礼与当年他与富氏的寒酸形成鲜明对比。
富氏人虽不太着调,跟着他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心里的天平便略有松动。
“你想如何?”
“补偿。”
不平衡已成事实,如今也唯有真金白银可以补偿了,如果再等着柳惠娘进门儿,肩挑两枝的韶长治这边,就更不容易了。
“你母亲那个人……”
富氏有钱便会想着贴补娘家,这一点儿谁都清楚。
“儿子替她收着。”
这件事情,富家老太太一点拨富氏,韶关这边儿就得着音信了,以他对父亲的了解,如果母亲提出要求,出于愧疚,肯定是要补偿于她的。
母亲如果手里有了银子,被他强逼着借了高利贷的富家老太太,能不想方设法的从她手里把银子讨走吗?
所以,韶关提前出手,替母亲保管着属于她的那一份。
“父亲你也知道母亲的情况,做为儿子的我,总也不会亏待于她的,对吧?”
把银子交给儿子保管,韶长治还是放心的,“那就这么办吧!”
可事实上,得知长子替自己收了十万两雪花银补偿款的富氏,差点儿哭瞎了眼睛!
利滚利的利息果真不是正常人可以接受的,短短一个月多月的时间里,富家老太太的印子钱就已经利滚利成了一万五千两。
被催着要债的感觉相当之不好,富家老太太只吓得手凉脚凉,浑身冰凉。
刚想出可以让富氏厚着脸皮向韶世子要一笔银子,而且她还这个主意好就好在利用韶世子自己也认为薄待了富氏,肯定会想办法补偿一二的。
可富氏不过刚向韶世子透了个口风,韶关那就出手了,狮子大开口后,还美其名曰替母亲保管,这险些没把富家老太太气出脑溢血。
“你去管他要一些来花花。”
富家老太太不敢直面韶关,自从之前两人彻底撕毁面子上的那重伪装之后,韶关对她再不假以词色,根本不再把她这个长辈放在眼里,她倒也想跳出来指责韶关的薄情和不孝,可韶关不是孙子,加了一个外字那就没有对她尽孝的义务了。
何况是,她赖在韶家想办法筹钱,所仰仗着的也是富氏尤其是韶关的势,如果让人知道韶关对她的态度,她连韶府也呆不下去了。
没有从女儿这里弄到足够的银子来偿还债务,她是不会回去的,回去就全完了,她比哪个都清楚。
从来不知道韶关心会这样狠的富家老太太,除了气得七窍生烟之外,连哭都不敢哭了。
若说之前是,富氏还是有极大把握的,可自从柳氏过逝之后,韶关这个儿子对她一直不阴不阳的,处处透着不和谐,越来越,富氏现在挺怕这个长子的。
如今听得自己家老娘吩咐,脖子一缩,“我不敢!”
富家老太太恨铁不成钢的重重拍了一下富氏的额头,“不成器的东西,自己的银子都不敢要,你活个什么劲啊!”
老太太力气颇大,富氏额头都红了一大块,她怕长子,更怕老娘,急急地摇着手,“我去,我去还不成嘛!”
富氏倒是真的去找了韶关,原本她可以派人把韶关请过来的,只不过,韶关现在对外依旧是养病情况,连晚请安都省略了,何况富氏现在最想的就是躲开富家老太太,话刚落地人就闪出了房门。
富氏去找韶关的时候,他正半躺在床上,检查景哥儿的欣姐儿的功课,看到富氏,示意两个孩子先出去,他自己凉凉地说道,“母亲所来为何?”
只此一句话,就把富氏想要出口的场面话给噎了回去,讪讪地摸了摸头发,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母亲缺银子使了。”
“嗯。”韶关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你回去跟外祖母讲,这是韶家,是韶府,韶家的钱只给韶家人使,让她且死了这样那样的非份之想吧!”
富氏眨巴了两下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明白了,总之嗯了一声后,转身就回去了。
韶关眼望着富氏的背景,心情也有些复杂,如果他那个好外祖母能够识趣一些,兴许还能有回旋的余地,如果再一味的索使着母亲在府中作妖,那他还就真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