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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苹想起乐渠森说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乐家,不站太子。”
    不知何处传来水滴的啪嗒声,严衡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你们乐家给我写了契约。”
    “关我何事?”
    严衡骂了几句,又踢了她几脚,开始笑,是那种“哈啊啊”的绝望声音。
    乐苹不明所以。
    老皇帝驾崩,新帝登基,严衡不该如此。
    脸颊有灼烧的痛感,她摸索着缠绕在身上的铁链,借着昏暗的灯光,乐苹发现有水流逐渐没过她的鞋。
    她想起来,严淡人筹谋已久,不可能让太子顺顺利利地登上王位,可即便如此,
    “你们乐家,竟敢戏耍我!”
    “你猜猜是谁将你送来的?”
    “你哥哥乐呈襄!他说你是质子,乐家绝不会背叛我!还有你的另一个哥哥乐彼……”
    话音未落,便听得隔壁房间传来杀鸡一般的叫声。
    乐彼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的环境,尽是些不认识的人,他一度以为自己被卖到窑子了,要不然为什么是一群彪形大汉?而且他身上的麻绳缠的相当有意思。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呜……”
    严衡稀里哗啦地说了一通,乐苹自始至终冷言看他,于是他也平静下来,周围满是太子亲信。
    “乐苹,你为什么不怕?”
    她知道杨瑞霖在暗处看戏,不会怎么样。
    “你认识白秀温吗?”
    “妓子。”
    “你方才说话,和她一模一样。”
    第二巴掌扇的爽快,乐苹的面颊生疼。他看着她带着杀意的冰冷眼神,突然觉得不安。
    “殿下!有人闯了进来!”
    刀尖在她的脖颈划了血痕,乐苹微微皱眉。她指尖灼热,紧贴铁链,不一会儿铁链就烫开一块。
    片刻,大门口几个守卫倒地,血液混于水流,腥味弥漫。
    严淡人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他今日黄袍加身,见严衡一脸愤怒地提刀迎他,竟然有些羞涩地笑道:“皇兄,我怕你见不着我穿黄袍的样子,特地来见你。”
    他眼中满是杀意与冷凝:“好看吗?”
    严衡生生气笑了,一条条列举严淡人的罪状,什么谋逆,什么造反,严淡人只一句便让他闭嘴:“你杀了父皇。”
    “你杀了父皇,我找到了人证。”严淡人抑扬顿挫地说完,嘻嘻笑他,“百密有一疏。”
    严衡沉默片刻,忽然琢磨过来了,漠然道:“父皇身边的老太监,是你的人了阿。他愿意为了你的大业而死,乖乖认命?”
    在严衡的身后的不远处,一名弓箭手悄悄在弓弦上放了一支箭。
    “有何不愿?”
    不过是拿捏个重要的人,威胁着别人去死的手段。严衡能威胁对方下毒,严淡人也可以威胁他招供。
    兄弟二人遥遥相望,脚下满是森森骸骨。
    在世人没有看见的角落,有多少人为了他们的大业献出一切。
    严衡猛地抬手,弓箭手拉弓对准意气风发的严淡人。
    同一时间拉弓的,是严淡人身后的弓箭手。
    不愧是兄弟。
    这时,乐苹已经挣脱了枷锁,她循着走廊找到了正在对峙的两伙人,眼瞅着那弓箭手对着严淡人,时间放缓,她看见弓箭手的指头慢慢松开,而自己向前奔去。
    严淡人也看见了冲出来的乐苹,他一时间忘了躲,眼睛追着她的身影,她的发尾。
    她扑倒了弓箭手,士兵挡在严淡人身前,弓箭偏移的厉害。
    而严淡人的这边的人,成功打中了严衡的脖颈,一发命中。
    还未来得及庆祝,严淡人的面色瞬间冰冷。乐苹扑倒弓箭手,无异于扎进了刀山,一把利刀刺入她的胸膛。
    她感受到了心脏的跳动、碎裂,她的眼睛瞪大了,她看见了严淡人呲目欲裂。
    她看见了太子亲信们被乱刀劈死。
    她在想,为什么严淡人会在这,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为什么杨瑞霖没有出现……阿,杨瑞霖希望她死去来着。
    掌心的烈焰灼烧了许多了,给严淡人增添了新的伤疤。
    她想:“对不起,你肯定要记恨我一辈子了。”
    眩晕袭来,她的心脏停止跳动,她的身体逐渐冷凉。
    “这就是乐苹的故事。”杨瑞霖抱紧她,神情温柔,“该睡了。”
    “乐彼怎么会在那里?”她问道。
    “乐呈襄将他们送去的。乐呈襄其实是皇帝的儿子,他记恨白秀温对何栀的伤害,所以将没有血缘关系的乐彼乐苹送到了太子的手里,他知道太子没办法了唯有一死。”
    杨瑞霖说的很快,最后亲了她的额头一下:“有什么想问的,明天我再跟你说。”
    “最后一个了!严淡人究竟有没有爱上乐苹?”
    他的笑容僵硬了,而后看向一旁道:“当然没有,严淡人根本不爱她。”
    她失落地合上眼。
    杨瑞霖吹灭灯,静坐良久,笑道:“其实,故事还没有讲完。”
    夜晚,严淡人驱散众人,独自坐在乐苹的棺材旁,道:“杨瑞霖。”
    等了一会儿,杨瑞霖从阴影走出,静静地看着他。
    “你想要她的尸身?”严淡人起身,客气地问道,他赌杨瑞霖在,没想到他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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