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你没事吧?”
这时,同为公主府舞女的妙含走进小厅,见她一个人待着,不由得有些担心。
妙含自然看到了她通红的手指,想到方才薛茂的行径和琅音长公主的默许,犹豫了一刻,低声说:“方才,我去那边换衣裳,恰好听到殿下和薛世子说话——”
她忽然顿住,再度环视周围,确认没有别人后,才继续道:“殿下说……把你赏给姓薛的。”
她声音很轻,但是阿瑶听得很清楚。
其实,早在琅音让她去敬酒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因此并没有太惊讶。
妙含看她没什么表情,还以为她是吓坏了,走到她身边轻声安慰:“不过,也可能是我听错了,你先别急,我们再观望观望……”
阿瑶知道这是在安慰自己,她抬手回握住妙含:“谢谢你告诉我。”
肩上的披帛滑到了手腕上,露出手臂上青紫的瘢痕。
被雪白的皮肤一衬,显得有些狰狞。
妙含突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薛茂是宁津侯的嫡幼子,只听这封号便知道,薛家祖上曾是平定津州的大功臣,在津州颇有威势。
也正是因此,封地在津州的琅音长公主才会和薛家走的近。
而在这些人眼中,她们这些卑贱的舞女又算的了什么?
更何况,长公主本就不待见阿瑶。妙含还想说什么,却被人匆匆叫走。
不远处又响起乐声和说笑声,阿瑶走出小厅,藏在一丛茂密的蔷薇后,悄悄往宴席上望去。
薛茂坐在离长公主最近的位置,这会酒气上头,脸涨的通红,本就不耐看的面容更有些不忍直视。
可因为他出身好,在家又受宠,这些年他玩过的女人怕是比阿瑶平生见过的男人都多。
恶名在外,听说还玩残弄死过不少。
她好不容易活到如今,绝不能被送到薛家当他床上的玩物。
想到这,阿瑶的视线在其他宾客身上犹疑一会儿,最后落在那个玄衣公子身上。
他也就十八九岁的模样,面上带着几分病气,显得更年轻一些。
他的眉骨很高,眼眉深邃,脸部的线条清晰分明,唇色极浅。身形也高挑,肩背挺拔,骨相匀称,窄腰上束着一条浅色腰带,两条长腿半曲着坐在席上。
宴上的宾客皆在饮酒寻欢,只有他一个人始终未参与其中,像是无意闯入的过客。
但是阿瑶知道,他名段云舟,是已故承音长公主的嫡子,定远侯府世子,琅音长公主是他亲姨母,当今皇上是他亲舅舅。
阿瑶神色微动,完全没察觉到身后有人已经盯着她看了许久。
冷不丁被人从身后整个抱住,腥臭的酒气喷到她肩膀上,激得她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小美人,让爷亲一口。”薛茂已经醉了。
他原本是离席醒酒的,却不想见到了孤身一人的阿瑶,酒意驱使着他扑过来,馨香入怀,让他想起了方才琅音说的话。
“不过是个低贱的玩意儿罢了,赏给薛世子也无妨。”
话里的轻蔑和不在意几乎要溢出来,却也让薛茂真正放了心。
他毫不顾及地抱住阿瑶,想把下巴埋到她光滑的肩窝上,不想被人狠狠推开!
阿瑶今日的裙装本就领口大开,被他这样一拉扯,胸口的肌肤几乎全露出来,挽好的长发有些散乱,额前落下一绺,平白添了几分诱惑。
薛茂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衣襟,想再去抱她,却被人灵活躲开。
这下,他真的恼了,搬出琅音来压她:“殿下已经把你赏给我,以后,你就是爷的爱妾。”
阿瑶听了这话,眼中却毫无波动,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住旁边斜迤出来的花枝,细小的刺将手心刺破,钻心的疼。
薛茂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不满她这态度,嗤道:“难道你还不愿意?”
“好……”他一步步上前,贴近阿瑶,几乎能嗅到她身上的清淡香气。
薛茂狞笑着,脸上的横肉将眼睛越挤越小,阿瑶却能从那两道缝隙里看到令人作呕的淫.光,“你不愿意也行,爷现在就办了你!”
最后一个字音尚未落下,他就已经扑了上来。
阿瑶察觉到危险,转身要走,却在他扑过来的那一刻被什么东西绊倒,摔在地上,裙角被划破,腰背处的骨头像是移了位。
薛茂趁机压过来,半抱着阿瑶滚进杂乱的花丛中。
因为喝了酒,薛茂手脚有些发软,可男女之间力气相差太大,阿瑶拼命挣扎,被他发狠掐住了脖颈。
“放开……”
阿瑶眼前发黑,去掰薛茂的手,却仍是动弹不得,她几乎能感觉到薛茂的脏手在扯她的衣服。
她几乎已经绝望,她身份卑贱,不过人权贵手里漂亮的玩意儿,拿来消遣玩乐,连一条命都由不得自己。
可她不甘心!
阿瑶不知从哪生出一股劲儿,猛地将薛茂推开,身子一滚就要往旁边跑。
可已经扯破的裙角竟缠住了薛茂身上的纽扣,他伸手一拖,笑她的自不量力。
阿瑶裸露在外的皮肤被花枝杂草挂的满是血痕,可她感觉不到似的,看着薛茂实在必得的眼神,忽然妩媚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