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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C城,他们很快去领证了。
拍证件照的时候,摄影师吐槽,他第一次见这么不会笑的新娘。
霍希光紧紧靠着她的肩膀,笑容灿烂,嘴上依旧在护短:“她心情不好,其实她笑起来很好看。”
温穗听了,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老师说,既然要孩子就不能吃药,她的状态不稳定,心病还须心药医,他需要好好陪伴她,看能不能慢慢治愈。
结婚后他把大部分工作扔给了纪宁茜,自己陪她住回曾经住过的廉租房。
廉租房经过装修,已经变得温馨舒适。
霍希光心甘情愿地开始家庭煮夫的生活。
开始怕自己做饭不好吃,他特意请了个阿姨,等到他学会阿姨的毕生功力,他就开始亲自照顾她。
白天对她寸步不离,晚上她睡了,他才打开电脑开始他一天的工作。
她睡眠不稳,时常午夜惊醒,从床上坐起,他就慌乱地从阳台跑过来问她情况。
阳台和她的房间连着,他在那里办公,时时刻刻都能看到她。
慢慢的,温穗被他养得气色红润,而他,却瘦了很多。
有一天晚上,他趴在桌上睡着了,温穗起床上厕所时看到,随手拿毛毯替他盖上。
她在厕所待的时间有点长,而且因为不适应光线她没有开灯,等到她回来,就见他一个人怅然若失地站在房间中央,一动不动。
背脊弯着,可以看到清晰的蝴蝶骨。
看到她,他脸上悲痛欲绝的表情终于消失,他长长吁一口气,回了一句“早点睡吧”,然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准备走回阳台。
温穗叫住他,跟他说了这几个月最长的一句话。
“睡觉吧,以后白天工作,不用守着我,我不会出事。”
他脚步骤顿。
温穗从柜子里拿出另一床被子,摆在自己身侧,轻轻拍了拍床铺。
“过来睡觉。”
之前,他们一直是分房睡的。
霍希光做梦般地躺在自家老婆身侧,她背对他躺着,孩子现在已经五个月,她逐渐显怀,于是这晚他得寸进尺地问:“我能摸摸宝宝吗?”
她没回,他大胆地伸手,落在她小腹,就隔着一段距离,半抱着,手再也没移开。
温穗想起去产检时,有准妈妈跟她说:“孩子五个月已经有了感知能力,如果爸爸经常摸摸它,他会感受到父母双倍的爱,会健康地成长。”
她是理性主义,此刻却莫名感性地说了一句:“宝宝会喜欢你摸他。”
身后的男人像是被感动得吸了吸鼻子,伸手,拥她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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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怀孕后期,公司有些事他必须去处理,他不在,他会安排别人在家里陪她。
自告奋勇来得最多的,就是陆觉南。
他一直因为让霍希光帮忙演戏,铲除江茗兰及她后面的贩|毒势力而伤害温穗的事感到抱歉。
温穗看似不经意地问了几个问题,就让陆觉南不知不觉和盘托出。
江茗兰背后的人,是减刑刚出狱不久的魏紫。
一个亡命之徒,一个求而不得,魏紫和江茗兰共同的特点是,恨温穗和霍希光入骨。
乔粒和乔东航也是她们买通的,乔东航在原料里故意加了什么东西不言而喻,她们想要霍氏死,想要彻彻底底拉霍希光下水,得不到就要毁掉。
而温穗,也一直是她们的目标,她们原本计划,在掰掉霍希光后,碾死温穗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霍希光为了保护她,跟她隐瞒了一切,主动跟警方合作,把自己当做活靶子送上门。
一场戏,唯一的例外,就是江茗兰心狠手辣把她牵扯进来。
让她伤了心,失了神。
听陆觉南说,魏紫判处死刑,江茗兰靠家里的势力坚持装疯卖傻,说自己精神有问题受人蒙骗,霍希光二话不说把人关进真的疯人院,跟一群真的变|态和疯子生活在一起,江茗兰一周后就受不了,主动供认自己的罪行。
今天,是江茗兰和魏紫开庭审判的日子。
温穗打开手机,看到本地新闻的推送,两人判处无期徒刑。
她关了手机,今天天气很好,C城的阴雨雾霾仿佛散了,她准备去厨房包些饺子,准备几道菜,霍希光做的那几样她早就腻了。
就在这时,电话突然响了,是陆觉南。
“温穗,你快来医院,乔东航混在庭审的观众中,他拿刀捅了霍希光,你快来啊!”
那一瞬间,温穗的呼吸感觉快被恐惧完全吞没了。
她不敢想象,那样的利器刺入血肉,该是多么惨烈的后果。
她扶着肚子,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推开病房的门,看到病床上瘦弱苍白的人,她眼睛瞬间红了。
霍希光还没反应过来,温穗就猛地扑到他身上,紧紧环住他脖子,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嚎啕大哭。
“霍希光,你别死。”
“你死了我跟孩子怎么办。”
乔东航深爱魏紫,为了她逃脱追捕,放手一搏。
不过霍希光当卧底那段时间学过搏斗,反应比常人灵敏,关键时刻躲过了,那把刀,只给他留下一点皮肉伤。
太太的悲伤和在意来得莫名其妙,但霍希光却一脸餍足地笑纳,这几个月的冰雪,总算在这万物复苏的春天,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