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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傅義死后,羌芜和明信義将他葬在了楠山。
    明傅義生前最喜欢的故地,他的墓碑正面朝枫叶林,一年四季,漫山遍野红枫似火,夭夭灼华。
    明傅義下葬的这天,南鞍市正值初冬,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鹅毛大雪纷飞,一眼望去,楠山一片银装素裹,白了天和地。
    明信義等人早已离开,羌芜蹲下身,将手中的郁金香摆放在墓碑前,她目光落向黑色墓碑上镶嵌的照片。
    羌芜伸出手,指尖一寸寸抚过男人年轻俊朗的脸庞。
    “傅義,现在我来回答你的问题,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得到,你那天问我,下辈子能不能留给你”。
    “抱歉,我不能”。
    “傅義,靳伯炎因你而死,我无法原谅你,如果真有前世今生,我希望,下辈子,下下辈子,再也不要遇见你”。
    羌芜收回手,缓缓站起身,雪花一片一片从万里高空翩然而坠,落在她的发丝和眼睫上。
    羌芜外面罩了件白色的长款羽绒服,尽管如此,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别的冷,羌芜有些畏寒的裹紧了领口,转身朝陵园外走去。
    雪地靴踩在积雪上,留下一串串青黑色的脚印,一直朝远处蜿蜒开来,不一会,又被新雪覆盖,不留踪迹。
    *
    三年后。
    wy舞蹈教室。
    “来,跟着我的节奏,大家动起来,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左,右,左右……”。
    年轻的女孩们为了自己所热爱的专业报了舞蹈培训班,而wy最近小有名气,还接了很多大企业的订单,比如举办一些公司聚会,酒会,等等一些事宜。
    其中下订单的公司包括義天,中信,卧龙人等等。
    所以很多中小型企业为了打出名气一有活动也找上wy,还有许多喜好舞蹈的年轻女孩也慕名前来。
    “好,今天到此为止,下课”。
    女老师走到旁边,拿起毛巾擦了擦水,一个女孩跟过来,给她递了瓶水,“老师,喝口水”。
    老师接过矿泉水,唇角轻挽,“谢谢”。
    女孩在老师的身上扫了圈,练舞大家都穿的紧身衣服,所以身材纤毫毕现。
    女孩目光在她的腰上顿了下,不由艳羡的赞叹道,“老师,你身材真好,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简直是魔鬼的身材,天使的面孔,一点都看不出来是生过孩子的,哎,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练出这样的好身材”。
    女孩一脸落寞,那模样恨不得打回娘胎再塑造,女老师被逗笑,喝进嘴里的水差点呛到喉咙。
    她张了张嘴,正欲说什么,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
    “羌芜”。
    她扭头看去,居然又是他!
    男人斜倚在门口,朝她招了招手,“走吧,宝贝儿,过来,到我怀里来,哥哥带你去吃饭”。
    方才同羌芜说话的那女孩一看见男人的脸,立刻羞郝的垂下脑袋。
    大家都走了,她晚离开这会,就是为了见见他,虽然于他来说,她只是个陌生人。
    羌芜走到更衣室换好衣服,出来拿过一旁的包,和女孩打个招呼,便朝门口的男人走去,“陌老大,你家流离呢?”。
    陌夙邪冷眼角挑出嫌弃的意味,“他被女人拐走了”。
    羌芜走到门口,“噢,他不在,你就来骚扰我?”。
    陌夙伸出手臂,自然而然的勾上她的肩,“你把wy开在我对面,不是摆明给我骚扰吗?”。
    羌芜反驳,“你早就把卧龙人转让,回了威海,这又回来做什么?总是和我这个寡妇混在一起,当心将来娶不到老婆”。
    陌夙斜勾起一侧嘴角,“我就喜欢寡妇,伺候男人经验丰富”。
    羌芜伸手掐他腰,“变态!”。
    陌夙二话不说,手指捏上她嫩白的脸蛋儿。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瞎扯着来到电梯口,这是一栋繁华街区的商业楼,两人走出大门,外面寒风凛冽,刮在人脸上像刀子凌迟。
    羌芜拢紧身上的外套,跺了几下脚,抬头看眼陌夙,下巴朝不远处停着的白色凯迪拉克点了下,“开我的车,你的车还要绕到地下车库,麻烦”。
    陌夙瞥她眼,见她冻的恨不得缩成一团,不由笑着骂了句,“冻死活该!要风度不要温度”。
    男人脱下自己的大衣,走过去披在她身上,陌夙个高,她穿上他的衣服长度几乎到了脚踝处。
    羌芜也不客气,陌夙更不客气,直接将她趁机纳入怀里,搂着她就朝对面的卧龙人走去。
    “不是去吃饭吗?怎么带我去你赌场做什么?”。
    陌夙带着她经过马路,“你先进去暖会身子,我今儿约了人,都是大老板,还有很多外地来的,可以给你多加几单生意”。
    羌芜一听立刻乖顺了,但凡赚钱的行当,来者不拒啊。
    刚上了卧龙人门口的台阶,耳朵里忽然传来一阵嚣张的跑车引擎之声,接着是刺耳的刹车声音,羌芜扭头看去,一见之下立时顿住脚步。
    羌芜从陌夙怀里挣开,飞快的跑下台阶,跑车上下来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那团小小的影子一见羌芜立刻飞扑过来,“妈妈!”。
    羌芜张开双臂抱起自己的女儿,“囡囡!我的乖女儿”。
    囡囡是给女儿起的小名。
    陌夙也步下了台阶,走了过来,羌芜抱紧女儿软嘟嘟的小身子,囡囡伸出小胳膊搂住她的脖子,撒起娇来,不到三岁的孩子,口齿不是很清晰。
    “妈咪,要,亲亲”。
    羌芜低头亲了亲女儿的小脸蛋儿,然后又将自己的脸颊凑了过去,囡囡咯咯笑了起来,挥舞着胳膊,嘟起小嘴巴在羌芜脸上啵了一下。
    “囡囡爱妈妈”。
    “妈妈也爱囡囡”。
    有人受不了的啧啧出声,打破了这对母女亲热,“肉麻”。
    羌芜一记眼色甩过去,“明傅義,你不好好干你的霸道总裁范,一天就知道拐着我女儿胡撒野”。
    明傅義还未开口反击,囡囡抢先回道,“妈咪,干爸带囡囡去游泳了,干爸说他是一只大鲨鱼,我是小鸭子”。
    在场的几个大人同时笑出声来,陌夙来到羌芜面前,朝囡囡伸出双手,“来,让你干爸抱抱”。
    明信義轻咳声,好心提醒了句,“是二干爸”。
    陌夙狠狠扫他一眼,“二什么,你才二,我是囡囡未来的亲爸”。
    囡囡扑棱着两条莲藕般的小胳膊,身子朝陌夙那边倾斜过去,对美男子,囡囡像来是来者不拒,也不知道遗传了谁的基因。
    陌夙见状嘴角一挑,便将囡囡的小身子抱了个满怀,她将囡囡高高举起,抓住她我两条胳膊,让她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陌夙还不忘顺手勾住羌芜的肩头,“走吧,一家团聚了”。
    明傅義视线凉凉的盯着二人的背影,也跟了上去。
    几人朝台阶上迈步,羌芜眼角忽然瞥见什么,她顿住步子,不禁朝一处望过去。
    “怎么了?”。
    陌夙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明信義也停下脚步。
    眼前的景观怎能不夺人眼球?
    一排黑色豪车在暗流涌动的浮华绚烂中,穿透夜色霓虹而来,车子井然有序的停在卧龙人门口。
    这个时节,是冬天里最寒冷的天气,身后是大厅的暖气,外面是寒彻骨髓的冰天雪地。
    羌芜看到司机下了车,走过去给每辆车后座依次打开车门。
    车上同时下来好几个男人,一眼望去,个个出类拔萃,气宇轩昂。
    羌芜目光扫过去,中间车上下来的男人身型挺拔而健硕,气场强大,她蓦地瞠大双目。
    她以为自己相思成灾看错了,可她又不想闭上眼,一眨不眨,她怕这是一场梦。
    她居然看见了那个她日思夜念的人。
    黑色的大衣长及膝盖,风雪扬起衣摆的一角,白雪衬出极致的颜色,男人侧着身子,凤目狭长,斥着勾人魂魄的魅惑。
    男人摘下黑色皮手套,跟旁边的人有说有笑的朝卧龙人走来,他身边都是陌生人,个个英俊出众,一看都是来头不小。
    可羌芜眼里只有一个他。
    似乎是她的目光太过炙热,男人下意识抬头,他目光扫向羌芜后别开。
    这一眼,竟是无比陌生。
    羌芜定在原地。
    身侧的陌夙皱下眉头,朝羌芜看眼,见她双眸失神,眼里的焦距一瞬不瞬钉在那个从人海中走来,一身气魄慑人,尊贵无匹的男人。
    他迈上台阶,经过羌芜身边时,见她大眼直勾勾盯着自己,男人细长的眼梢略略一抬,朝她睨过来。
    只一眼过后,与她擦肩而过。
    大衣一角擦过她的手臂,熟悉的凛冽清香蹿入鼻端。
    羌芜猛地回神,男人没走几步,衣袖忽然被人扯住,脚步止住,男人目光垂落,一双白皙纤长的手指正拽着他的袖口。
    羌芜有些不敢置信,她尝试着开口,“炎,是你吗?是你吗?一定是你,是你,是你!”。
    她一开始是喃喃询问,后来又神经兮兮的自我肯定。
    男人泼墨渲染的眸子落在她脸上,疏离而漠然,削薄唇角轻轻勾勒下,“这位小姐,有没有人提醒你,你跟男人搭讪的方式很老土”。
    羌芜脸色一瞬煞白,还未回过神来,男人用手里的皮手套将她的下巴挑起,“卧龙人的小姐?”。
    羌芜嗓音轻颤,“炎,你不认识我了?”。
    男人眼角扫过犀冷的不耐,将勾着她下巴的手套收回,在掌心敲打几下,“你待会进来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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