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毅王本人虽然也是个须白皆白,挺俊的老头,但跟世子没得比了。
成毅王本人倒不在意被儿子抢了风头。
三杯酒敬过,可以自由活动了。
阮楹死死低着头,然后,片刻后,一双靴子停在了桌案前。
“莺莺?”长瑛,如此已经叫宋长瑛了,笑着唤道,不知不觉,眼圈就红了。
阮楹猛的抬起头,死鱼眼瞪着他,压低声音斥道:“闭嘴!”
她咬牙切齿。
这个混蛋已经将宴席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了。
就连身边的云晴也不例外!
大家都震惊的看着她,不明白为什么新鲜出炉的成毅王世子会用熟稔而又宠溺的目光看着乐平县君。
话说,乐平县君,是岑王殿下的未婚妻吧?
难不成……
众人从成毅王世子的美貌中回过神,开始纷纷揣测岑王殿下头上帽子的颜色。
也不怪他们如此,毕竟,宋长瑛见阮楹根本不理他,索性无赖的坐到了她的旁边。
用同一个桌案的那种。
阮楹象是被针扎了似的跳起来,结果一个站立不稳,就向后跌去!
完了!
阮楹以为,自己这次肯定要出丑了!
可是没有,她被人扶住了,确实的说,是后面有人接住了她。
阮楹还以为是长瑛,立刻恶狠狠的瞪过去,“我宁可出丑,也不用你扶,你给我……”
话未竟,扶在一身轻甲上的手微微颤了颤,阮楹凶猛的表情瞬间变成欲语含羞,欲言又止,她仰着头,看着几乎将她拥在怀里的高大男人……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宋文燮含笑伸臂揽在她腰间,宣势着主权,“扶你站稳。”
“嗯。”阮楹随口应着,眼睛仿佛粘在他身上,无法离开,“你,回来怎么不回府去?”
宋文燮的轻甲上附着不少灰尘,转眼就弄脏了阮楹的新衣裙,不过她根本没有留意到。
宋文燮也不在意,反正,很快就要离开这破宴会。
“现在回,一起?”
阮楹立刻点头,“一起!”
这时,也有人认出这个穿着轻甲,英武非凡的男子,正是岑王殿下,他们发出阵阵惊呼。
原本如此。
还以为乐平县君一脚踩几只船……原来根本就是人家的未婚夫嘛!
不过岑王殿下对未婚妻还真是钟情不已啊,回来连甲胄都来不及换下,直接纵马进了成毅王府!
到底是在宴席上,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太放肆,因此宋文燮从揽腰变成牵手,牵起阮楹纤细柔软的小手,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离开了宴席!
被忽视彻底的主人成毅王打了个哈哈,“年轻儿郎嘛,刚从沙场回来,理解,理解……”
话是这么说,他却忧心的望向被岑王那一对冷落彻底的宋长瑛。
可又能如何?
长瑛这孩子,天真的以为只要有了相称的地位和权势就能够得到心爱的姑娘。
所以他拿出世间仅剩一颗,原本是他母亲留下给他保命的药丸出来,同嘉乐帝做了交易。
这颗药丸,至少还能延长嘉乐帝数年的寿命,保养得好,十几年也是可以的。
不过一个亲王爵位,嘉乐帝自然不会不舍得。
然而,人生不如意,十之八 九!
最近京中好事连连。
先是成毅王回京,还带回来一位美貌无双的成毅王世子!
然后就是岑王大胜回归,闯进宴会,带走乐平县君,一对未婚夫妻甜甜蜜蜜相偕而去!
最最重量级的好消息,那还是皇上病体好转!
是的,皇上的身体痊愈了。
这是对外的说法,实则皇上在跟宋文燮商量退位的事。
“小九啊,朕这几个儿子都不成器的很,所以朕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让你……”
“皇兄!”宋文燮毫不犹豫的打断嘉乐帝的话,他单膝下跪,抬头看向上首的人,“臣弟愿为大宛肱骨之臣!”
一句话,将嘉乐帝的念头堵了回去。
只能换种法子了。
“小九,朕的身子需要休养,既然你不肯接,那朕打算选小六,他年轻还小,还能教出来,朕希望你接下摄政王 之位,尽心辅佐,直到小六能够亲政,可好?”嘉乐帝期盼的看向他。
宋文燮有些无奈,但只能应了。
总不能让那几个成年的皇子上位,没一个像样的!
“臣弟定会尽心辅佐新帝,直到新帝亲政!”
得了宋文燮这个承诺,嘉乐帝终于松了口气,他脸上带了笑,“如此,拟圣旨!”
……
大宛浩景元年,新帝登基,九皇叔宋文燮位被封为摄政王。
同年三月,正值春暖花开之际,摄政王与乐平县君大婚,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其婚庆大典,新帝亲自出席,为新任岑王妃送上鲜花一捧!
同年四月,成毅王世子不知所踪,再未出现于京城。后有人相传曾在某座边境深山之中见过那道遗世独立的美貌男子,但终究只是传说。
同年六月,三皇子与四皇子联手率兵逼宫,却被早有准备的摄政王和大皇子剿灭于宫门处。
三皇子兵败自尽,四皇子则死于摄政王妃之手。
同年七月,两位反叛皇子家眷尽数流放。
同年八月,阮娴死于流放中途,难产而亡,一尸两命。
浩景二年九月,摄政王妃产下一子。
摄政王与摄政王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两人一生恩爱,生同寝死同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