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乌衣巷,朱雀桥。
家有女字幼安,才貌双全,门第显赫,一朝因缘下嫁寒门庶族,号称活阎王之安西将军。她新婚之夜被弃于洞房,为的是战阵之急,还是另有美娇娘?
美貌华衣,精器美婢,琴棋书画皆绝;他白衣粗布,铁甲寒光,半点墨水不通。
鲜卑族,胡人乱,皇权改,士族衰。名士风流,魏晋风骨,是不是穷途之哭?
“陆恒,嫁给你,你真当我没存私心吗?”
乌衣行
1.背景魏晋,东晋孝武帝时期,男主是架空人物。
2.日更,正剧。
内容标签: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女强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幼安 ┃ 配角:陆恒,顾子缓 ┃ 其它:魏晋,名士风流
==================
☆、大婚 (修)
周围众婢女面上尽是忿忿之色,一时谁也不出声,空气仿若凝固般。隔着数丈的前堂依旧喜气洋洋,喧声隔着庭院都犹闻,高朋满座,也更衬的这儿寂静无声。陪嫁来的侍女垂着眼极为无措,有人悄悄抹泪。
陈郡谢家女郎下嫁安西将军,十里红妆好生风光,却不想竟在新婚夜被弃于洞房。
——也不知近百年士族女郎的婚事,有没有比这更丢人的了。
“哭什么哭,都给我噤声。”
耀灵柳眉倒竖,手指快戳上那童仆鼻尖,因还顾忌着房内之人。垂在身侧的左手握了又握,却听见房内传来淡淡道:“耀灵,进来罢。”
简单的几个字,嗓音柔软动人,却又带着点独有的矜持。
耀灵犹豫了一下,咽下了到嘴边的话,只偏头恶狠狠地瞪了那童子一眼,终是快步走入房内。
正当童仆眼神惶惶,兀自立在原地不知所措时,房内又传出那指引的声音。带着点点慎重,却又似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细听则无,“告诉将军,幼安已知晓,祝将军旗开得胜,平安归来。”
童仆松了口气,行了一礼后,慌忙告退。
房内红烛晃动,金樽香炉飘散一缕青烟,檀木供桌铺着绯红锦缎,连铜镜面上都镶着两粒鸽子蛋般的红宝石。满室艳丽。但因墙上挂着价值千金的书画,素净古董花瓶插着半开桃花,不露山水。且艳且雅,好一个香闺洞房。
胡床上端坐着个女郎,绸缎藏住了她的五官,那头乌黑柔顺的发直直垂在腰际。红衣宽袍掩不住身材纤长,鲛绡轻薄盖不住肩若削成,杨柳细腰,光看身段已是不俗。
耀灵走到女郎身旁,这才咬唇恨恨道:“也不知将军是什么意思,新婚之夜做出这等事,竟半点不顾及女郎。”
“这等事,哪等事?”
谢幼安轻笑着自己扯下盖头。眸若点漆,红烛摇曳,照映着她精致的眉目,被脂粉装点的肤白皙胜雪,丹唇也染了胭脂,耳边青翠如滴的耳环微晃了晃,惊艳无双。
她走到梳妆台前,正欲洗净脸上的脂粉,却发现侍女端来的温水还洒了些花瓣,不由怔愣了一下。甘棠上前一看,顿时吩咐道:“女郎不喜花瓣,去再弄盆温水进来。”
站在一旁刚进房的陆府婢女,忙把刚打好的水撤下去。
谢幼安倒不是不喜花瓣,只是她对花粉过敏,自然这些还是少接触好。
“边关战火,耽误不得。耀灵,你说的像是将军是去做什么坏事。”她接过甘棠手里的粥和玉勺,粥还有些烫口。银耳煮的软糯,粥里还带着几颗深红甜枣。
谢家女郎出嫁,六礼俱全,却省下了一樽合卺酒。这将在建康城士族中引来笑谈,陈郡谢家的名誉是否因她而损,又会在百姓的茶余饭后被议论多久。
她不去细想,只道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真是饿啊。
“可这……可是女郎的新婚之夜啊,将军怎能连夜出征,怎敢只派来个童仆支会一声。怎样至少也该亲自来向女郎告别吧!这算什么。”
耀灵忍了又忍,还是极为不甘地低声道,“不过是个寒门将军。”
对啊,不过是个寒门将军。这才是真正让众婢低叹的啊。
卑庶之门为寒门。士族与寒门间有严格界限,士庶是不得通婚的。
安西将军陆恒极为特殊。原先兖州一站将领身死,人心涣散,他一力当先屠得数百胡人,以两千大军击败敌方两万人马,力挽狂澜,犹如神助。民间已然将他视为神祗,安西将军在,则民心安。
可虽说如此,陆恒却并非出自显赫望族。他的父亲陆奉僧也曾经名噪一时,但因门第束缚,至逝世也不过擢至六品。
就这样一个没甚么门第,甚至已经没有至亲了的安西将军。却竟仅凭着一块玉珏,奇迹般地娶到了陈郡谢氏的女郎。相比起不世战功,这才真正让世人惊奇不已。
耀灵这话实在有些目中无主。
谢幼安手中玉勺微搅,笑了笑也没有说话。
甘棠斜睨了她一眼,低声告诫道:“陆将军系出吴郡陆氏,早已归宗了。在求娶女郎之日,便被陛下亲擢为三品,并非什么寒门庶族,再要胡说,仔细你的嘴。”
若非因他是寒门,如此功勋怎会只擢三品。
甘棠直盯得耀灵有些心虚,心里又觉得有些不服气,刚欲张口反驳,陆府婢女钟秀端着铜盆走了进来。耀灵便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