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压怨气?”我想着他的话,有些不明白。
饶夜炀解释说:“无论是地下还是黄泉,含恨而终、怨气不散的厉鬼数不胜数,即便是饮了孟婆汤也不能完全净了他们身上的怨气,于是冥府便想了个法子,将怨气不散的厉鬼流放到黄泉,再将他们身上的怨气归于一处。”
我明白了,“所以那四根珠子就是专门这丫厉鬼身上的怨气。”
饶夜炀点头,重重的叹了口气,“不过时间久了,那里怨气越来越重,隐隐的竟有些控制不住,到了百年前,不知是谁牵动了那里的怨气,冥王为了镇压怨气,孤身下了那大坑,再也没上来,这些年我下去几次,有时候幸运的话还能得到冥王给我的传信。”
“所以这就是冥王失踪的真相?那为什么我在外面,提都不让提?”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叶检说:“不能提的不是那里的怨气,而是冥王失踪,若是冥王不在冥府的事情传出去,怕是要大乱。”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接着说:“当初你还是青莲真人的时候,力排众议,硬是把冥府分成了内城和外城,不就是想要把内外分割,隐藏冥王失踪的真相。”
原来是这样。
“那你不在冥府,而是被流放到黄泉,难道也跟这件事有关?”我问。
饶夜炀靠着椅背,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这就要问你了,当初可是你联合地下的其他人,硬是把我给流放到了黄泉。”
又是我?
不对,又是青莲?
他身体前倾,看着我,说:“这么多年,我也一直很想问你,就那么相信我?把我放在黄泉,就不怕我撂挑子不干,不给你收拾这堆烂摊子?”
我看着他忍笑的模样,心里还是有种跟青莲撕裂的感觉。
虽然我现在知道我就是青莲了,但是我没有她的记忆,她的一切对我来说都很陌生。
现在听饶夜炀这么说,我心里还有点吃味。
“我哪知道,我又不记得了。”我小声说。
饶夜炀笑了笑,在我脑袋上摸了两下,没再说什么。
“啊,我这还有点事,我先去忙了。”叶检突然想起什么的样子,抓着梅花往外走:“梅花,你也来帮帮我。”
出门的时候,还贴心的给我关上了门。
饶夜炀轻舒口气,把我搂到怀里,声音低沉,透着些疲惫:“我很高兴你能来找我。”
“你不是不愿意让我来么?”我嗔道。
他理直气壮的说:“我不愿意让你来,是怕你遇到危险,但是你甘愿为我涉险,这么紧张我,我很欢喜。”
我靠在他怀里,仰头在他脸颊亲了下。
饶夜炀从黄泉深处,实在是累,说了会话,他便去休息了,我躺在他身边,不知不觉的也闭上了眼睛。
睡着睡着,我就觉得身边特别冷,我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站在那冒着煞气的大坑旁边。
“青莲,下来。”一道飘忽的声音从大坑里传出。
我脑袋昏昏沉沉的,有些转不过来,迷迷糊糊的往前走,然后纵身一跳,直接跳进了大坑里。
坑里的怨气扑面而来,我浑身一激灵,脑子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跳下大坑,心里咯噔一下,忙着唤出血线,想要抓着坑壁上的东西。
可我手刚摸到一块凸出的石头,我先前见过的血线就直冲着我过来,缠住我的腰,直接就把我给拽了下去。
感觉就是喘个气的功夫,我已经倒了底,摔在地上。
我忙着从地上起来,打量着周围,可惜的是坑底煞气更重,除了几乎凝成黑云的煞气,我什么都看不见。
“青莲,进来。”
我听见一道声音,循声看去,就见在我右前方隐约有个漆黑的洞口。
那声音就是从洞口里传出来的。
“你是谁?”我站在原地,没往前走。
那血红的红绳再次从里面伸出来,左右摇晃,像是在给我招手,“进来。”
我往前走了两步,但是心里突然生气一种危机感,我下意识的不敢再往前走。
似乎是察觉到我的迟疑,那左右摇晃的红绳突然向我冲过来。
我吓一跳,转身要跑,腿上突然抽了下。
我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饶夜炀身边。
原来是场梦。
我松了口气,捂着心口,惊魂未定的躺在床上,仰头看着熟睡的饶夜炀。
虽然刚才在梦里,我跑了,但是现在我突然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召唤,让我很想再去一探究竟。
要不要过去?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床上躺了会,我轻手轻脚的起来,走到院里就看见叶检和梅花坐在院子里,两人凑在一块,也不知道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
“叶检,曲朝露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走过去问。
去不去黄泉深处,我还得等饶夜炀醒过来跟他商量,索性就跟叶检打听下曲朝露的真实情况。
我总觉得以叶检的身份,曲朝露要是没有点来头,他也不会养着她。
“你应该知道她的身体状况,生下来就是孤魂野鬼的容器,但是她爸妈都是普通人,根本护不住她,所以在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快要死了。”
叶检回忆着说:“当时我刚从黄泉离开,正是魂魄虚弱的时候,急需个躯体来修养,她的身体正合适,本来我想等着她死了,我再占了她的身体,谁知道她是个没心没肺的,都快要死了,竟然还看着我的脑袋,咯咯地笑,我走近她,她也不害怕。”
“最后是我动了恻隐之心,看她实在是可怜,就留下了她,她当时原本就要死的,我虽然强行将她的魂魄留下,但是她的魂魄若是离体,便再也回不去了,还会无所依托,而魂飞魄散。”
我坐到他对面,拿出曲朝露的渡阴令,“所以进入渡阴令是她唯一的活路?这第一块渡阴令真是我从黄泉深处带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