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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君平被明帝召进宫来,便是为了此事。
    明帝这几日被何皇后及长公主气得不轻,夜里翻来覆去的没睡好,染了风寒,脸色虽然差了些,提起陆君平即将册立为太子一事,依旧难掩眉间喜色。
    “儿臣多谢父皇,儿臣立刻就到翊坤宫告知母妃如此大喜之事!”
    明帝笑:“你母妃那,朕昨日便和她说了。”
    如今后位悬空,明帝本将一并将温贵妃扶上皇后之位,可惜礼部已经为了陆君平的事,忙得焦头烂额,要是再多个立后大典,礼部怕是要集体自尽。
    云娆与容珺进来时已经谢过礼,明帝目光来到两人身上,淡笑道:“容爱卿如今成了荣安侯,可已想好,是要继续住在公主府呢,还是回去原本的荣安侯府?”
    容珺垂首:“公主在哪,臣就在哪。”
    简单的八个字,就让云娆的心都化了。
    明帝对他的回答显然很是满意,抚掌大笑:“好好好,朕果然没有看错人。”
    三人离宫时,恰好都是要到相府,陆君平索性与两人同乘一车。
    就在马车离宫久,刚准备弯起小道,避开御街上的人潮时,忽地被人拦下。
    容珺与陆君平对看一眼,沉声问道:“此为五公主座驾,何人如此大胆拦驾?”
    车帘外传来云笙的声音:“回将军,是一对做平民装扮的夫妇……”
    云笙还没说完,就被另一道略微狙犷的男声打断:“小人妻子即将临盆,求贵人大发慈悲送她到临近医馆。”
    云娆怔了下,欲要开口,容珺却淡淡笑道:“云笙,你亲自将人送到最近的医馆。”
    “内人已经痛得走不动,求贵人大发慈悲──”
    外头那人的话还未落,容珺却已不理会他,吩咐马夫继续前行。
    陆君平意味不明的冷笑了声,撩车窗帘,看着站在云笙身旁的那对夫妇,眸色冰冷。
    “看来还是有人记得二十年前的事。”
    容珺嗯了声,微微笑着,忽然问:“长公主离京了?”
    陆君平摇扇摇头:“她毕竟是长公主,还是皇上的嫡亲姐姐,该有的礼数还是得做足,如今正在大慈恩寺削发,明日才会离京。”
    云娆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安静乖巧的看着容珺,有些疑惑的问:“其实不远处就有一间医馆,刚才顺手送那妇人一程也无大碍。”
    容珺像是想起什么,温柔的凤眸骤然涌起复杂且痛苦的情绪。
    陆君平默默甩开折扇,挡住脸:“我就不该上这个马车。”
    “?”云娆困惑的看了他一眼。
    “子玉和五妹尽管当我不在。”
    “……”
    云娆哭笑不得,还不知道陆君平到底是在演哪出,就被容珺捞进怀中,紧紧抱住。
    “怎、怎么了?”
    陆君平还在车上,就坐在两人对面,云娆双颊飞快地红了起来。
    容珺却旁若无人,将人抱上自己强健的大腿,云娆下巴被迫抵.在他的肩窝,两人以密不可分的姿态靠在一块。
    云娆又羞又急:“到底怎么了?”
    容珺脸埋在她的颈肩,低沉的嗓音微闷:“娆儿可会觉得方才我不近人情?”
    云娆再不懂,也察觉到他情绪明显不对,沉默片刻,摇头笑道:“怎么会呢?我与他们非亲非故,顺手相助是好意,拒之不理亦在情理之中。”
    “更何况,我们根本不知来人身份,七哥也在我们马车上,说不定是想刺杀七哥的刺客所伪装的也有可能,子玉哥哥只是小心为上,何来不近人情?”
    “……”说就说,为什么要扯到他身上?
    陆君平虽然用折扇挡着脸,却也十分礼貌的闭上双眸,只是听见云娆的话,仍是忍不住在心中抱怨一二。
    云娆本就容易害羞,如今马车内还有旁人,可说不自在极了,不止脸红,就连耳根都开始发热。
    容珺似是察觉到她的不安,将她从腿上抱了下来:“以后不管是谁来拦你的马车,无论是什么借口,都不要让他们上车。”
    他看着她的凤眸虽然冷静,却充满渴求与不安,声音虽然平静,却充满严肃。
    就好像,这是一件极为重要的大事。
    云娆迟疑片刻,点头答应他,不再多问。
    直到两人在相府用完晚膳,回到自己府邸,两人都沐浴更衣完毕,云娆才再度追问此事。
    此时已是月上中天,夜凉如水。
    容珺一开始并不想细说此事,云娆却抱着他的手臂撒娇:“你不说,要是哪天我一时心软,忘了你的话让人上马车了呢?”
    他呼吸一窒,立刻将人揽进怀中,垂首寻找起她的唇。
    云娆回仰,乖巧地回亲着他,似是想平复他蓦然涌起的不安。
    对,不安,容珺很少在人前显露这般脆弱的一面。
    云娆隐约觉得,今日之事,必定和容珺的身世脱离不了关系。
    陆君平在马车上说的那句“看来还是有人记得二十年前的事”,在她脑中回响着。
    她像是想到什么,心一点一点的揪了起来。
    两人仅是浅尝辄止的亲昵,唇齿分离之后,她双颊绯绯,目光微乱的看着他,有些不确定地问:“是,是和娘有关吗?”
    她口中指的娘,自然是容珺早逝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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