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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中午,留守客栈的的老白心惊胆战的吃完了自己炒的鸡蛋,正准备收拾碗碟,忽见门口立了一人。
    他一见到那人,脸就绿了,原来此人正是那日赢得他倾家荡产的轩辕老太太。
    老白自己身在局中,当时赌了一夜是因为输红了眼没在意,后来想明白了,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
    这老太太本是一等一的赌术高手,暗器和内力当然也是一等一的。
    那日木先生施展神针,给她挑了白内障,重见光明。老白就更不敢轻视她了。
    故而他强笑道:“老太太,你咋来了呢?”
    轩辕:“来找我儿子,我儿呢?”
    老白:“他在对面济世堂呢!”
    轩辕坐下,老白忙给到了碗水,她瞧了眼,点头道:“你倒是有胆子,还敢留在这儿!”
    “总得留人看店不是!这不把您等来了吗?”老白笑得更勉强了。可惜技不如人,他也只能徒自尴尬。
    轩辕:“小伙子,你倒是个有担当的,比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强多了。”
    老白心道:“这个老太太除了爱玩扮猪吃虎,就是爱看年轻人的笑话。我就不接茬,凭你怎么损我!”
    “你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我不给我儿留一手?”,轩辕见他不答话,便又说道:“年轻的时候呀,我仗着手段高明,走南闯北,横行无忌。到了后来,我才想明白一个道理。”
    老白听她讲述往事,神色渐缓。
    轩辕:“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这人人都知道的道理,非得事到临头才能真正明白。我不教他武功,就是怕他走我的老路。为娘的心里只有儿啊!”
    老白一边听老太太跟自己絮叨家事儿,一边却想到了自己的娘。
    白三娘的点穴,轻功,都是当世一流。
    老白从小随他娘生活,加入葵花派之后,有啥学啥。成了盗圣之后,他始终对自己误入歧途,成为小偷儿耿耿于怀,恨不得自己啥都不会。
    想着想着,老白眼里就有了晶莹。他哀叹道:“谁说不是呢!”
    轩辕:“说起来,你娘与我也有一面之缘。当年我的弹指功,就得过她的指点。上次那事儿也是为了点醒你,不是专门针对你!”
    老白脸翻得比书还快,立马道:“瞧老太太说得哪里话,我怎么会往心里去呢?原来我们两家还是故交了哈!”
    老白正为了却一个心结高兴,却在这时,一道凌厉的寒光从门外直奔他脑门而来,他惊出一身冷汗。
    他自忖,以自己的轻功,恐难以避过,可闭目待死绝非他所愿,他正要绝地后翻,他面前的轩辕动了。
    轩辕本是听风辨位的高手,早已听到有人潜到门外,敌人的暗器出手之时,她几乎同时从食指打出一个米粒。
    只听得磕巴一声,寒光坠地,老白才看清,那物竟是一柄寸长的飞刀!
    “哎呀不好!是飞刀门的美丽不打折!”
    轩辕:“什么叫美丽不打折?”
    老白:“黑道三大家族之一飞刀门的杀手,是姐妹俩,姐姐叫美丽,妹妹叫打折,他姐老问‘我美吗?’,谁敢说不,腿打折,所以叫美丽不打折。”
    轩辕以手指天向老白示意,悄声道:“屋顶也有人!你上去,我对付门口这俩。”
    老白点头,再次翻身上房。房顶已经站了一对打扮得奇形怪状的老头老太。
    老头浑身金光闪闪,一副山里来的暴发户打扮;老太头上银饰又重又密,几乎要压断她的脖子。
    老白顿时就忍不住笑了:“你们就是五毒教的金银二老吧?”
    银长老:“你怎么知道?”
    金长老:“江湖上谁不知道?”
    银长老:“我问她又没问你,多管闲事!”
    金长老:“我也不是说给你听的,自作多情!”
    银长老:“你是皮痒了吧不是?要不是教主吩咐不让我和你动手,仔细你的皮!”
    金长老:“我看是你雄黄粉擦多了过敏!”
    银长老大怒,居然就放出五步蛇咬他,金长老回敬以夺命蝎。
    “啊,我的纤纤玉手!”
    “啊,我那火一般炽热的肱二头肌!”
    “啊……”
    两人同时毒发身亡,老白在一旁都看呆了!
    还能这么玩?
    就在此时,街道传来一身惨叫。老白飞身下楼,却见美丽不打折姐妹已被打折双腿,跪在街角面壁。
    李大嘴却在那里和他娘笑嘻嘻地说着话。
    轩辕:“儿啊,木先生何在?”
    李大嘴:“在济世堂后屋鼓捣啥丹呢!”
    轩辕:“啥丹?”
    李大嘴:“好像叫避尘丹。说是疏通经脉用的,我琢磨可能专给我这种不懂武功的胖子准备的。”
    轩辕:“我儿真想学武?”
    李大嘴沉默了一会儿,坚定道:“想!”
    蕙兰儿可不就是嫌弃自己只是个没用的厨子吗?假如我学了武功,成了高手……
    李大嘴对自己的初恋念念不忘,思来想去,更坚定了学武的信念。
    轩辕也沉默了一会儿,却是在反思当初自己做下了决定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老白:“我觉得大嘴说得对。学不学武是孩子的事儿,应该充分征求他们自己的意见。不能以家长的意志为主!”
    轩辕叹道:“也罢!等这事儿过去,你回家一趟。为娘……”
    大嘴听得他娘口风松动,心中正欢喜呢,忽然感觉一阵头晕眼花,接着恶心流泪,软到在地。
    老白也腿一软,忙叫道:“不好,风中有毒!”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这么快,就能发现我下毒了!嘻嘻!”言还未罢,一个绿衣姑娘从灯市街转了过来。
    老白见她蛾眉锦绣,面目可爱,衣裳穿搭还是那种治愈系风格,谁知是个小毒物,上来就把他们毒倒了!
    那绿衣女子来到倒地的几人面前,笑容一收,露出寒气森森的牙齿:“金银二老虽然喜欢倚老卖老,总和我唱反调,但毕竟是我教中人物。他们栽在你们的手里,你们都得为他陪葬!”
    老白:“冤枉啊!他们是自相残杀,同归于尽的,不关我们的事儿啊!”
    李大嘴:“我和我娘就更冤枉了!谁是金银二老呀?”
    五毒教的教主正要取他们性命,天边忽然传出一阵绵长的笛声。
    “谁吹的?咋这么难听!”,笛子高手老白第一个听不下去了。这是啥调啊!
    五毒教主却面露惊慌,拔腿便跑。
    大嘴:“她这是咋了?”
    老白:“好像是耗子听见猫叫一样!”
    轩辕:“应该是一个擅长精神攻击的高手。五毒教中人走得是旁门左道,实际内功修为都不行,抵挡不了精神攻击。”
    大嘴不解:“娘,那我咋没事儿呢?”
    老白:“音波功引得心魔丛生,只有修炼武功的人才会岔了脉息,走火入魔。你没心没肺,当然没事!”
    大嘴不满,瘪嘴道:“那你咋没事?”
    老白:“那不废话么,我什么修为?”
    两人吵嘴间,一女子携带笛子自灯市街西头转出,彩衣霞霓,却素面荆钗,好生奇怪。
    她拍胸感叹道:“幸好那个女人走了,不然你们可就危险了!”
    老白等人倒在济世堂门口,对自己的安危其实是没有过于担心的。他们一直认为有木先生这样的神医在,哪怕就剩一口气,也能救回来。
    所以他们对这个神秘女子的身份更为好奇,凭音退敌的手段,整个江湖都不多见!
    老白:“你是谁?”
    神秘女道:“我叫南宫残花!五毒教是滇边苗人中的恶势力,世代与与白苗为敌。我在点苍山修行的时候,常和他们打交道。”
    大嘴:“为什么你一吹笛子,那个女人就跑了?”
    南宫:“哦,是这样!我的笛音可以使得蛇虫鼠蚁的神经紊乱。五毒教中人身上所怀毒物甚多,一旦失控,其人必遭反噬。”
    老白心道:“好厉害的女人,希望是友非敌!”
    南宫:“你们知道同福客栈怎么走吗?”
    老白警惕心大起,反问:“你打听同福客栈做什么?”
    南宫:“我行经广阳府的时候,听闻江湖上盛传取同福客栈掌柜佟湘玉人头,可得赏银五千两。实不相瞒,佟湘玉是我的师姐!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谁知时隔多年,第一次听到她的消息,竟然是这样,那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管!”
    大嘴:“不对呀,我们掌柜的没学过武功呀!”
    南宫:“那就对了,我们七绝宫中人本来就不会武功!”
    大嘴:“那你们那个七绝宫是干嘛的?”
    南宫眨眨眼:“我呢,主要是行走世间传播爱。”
    ……
    客栈,避难后的佟湘玉回来,看到南宫小师妹,十分高兴,连带邀请断指轩辕摆了一桌,庆祝劫后重生。
    席间老白沉默不语,席散后佟上屋顶,见老白在那里发呆,便悄悄问道:“咋咧嘛这是?”
    老白:“没事,我想静静!”
    佟:“静静是谁嘛?”
    白苦笑:“我们在一起两年多了,没想到你还是七绝宫宫主?”
    佟幽怨:“某人是盗圣的事情,不也前两天才让额知道。”
    白仰脖叹道:“本以为能安安生生过日子,没想到成这样了!掌柜的,你有什么打算?”
    佟:“能咋办嘛?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看一步咯!”
    白:“这俩天,大家伙提心吊胆,客人也不敢来,连小贝都不能去上学了!再这么下去,我怕我们会疯!”
    佟:“你的意思是?”
    白淡淡道:“我想走。”
    佟:“你去哪儿?”
    白:“到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去。”
    佟神色黯淡:“连你也想走咧。”
    白狠心道:“早晚都是要走的,晚走不如早走。”
    佟:“那你走了,额们咋办?”
    白:“……”
    ……
    一夜过后,众人宿醉方醒。不见了老白的身影,急忙寻时,佟湘玉才镇定地告诉他们说,他昨晚走了。
    大嘴:“他怎么能自个儿跑呢?”
    小郭:“姑奶奶早就知道他胆小怕死!”
    秀才:“老白不是这种人!”
    大嘴:“你咋知道?”
    秀才:“子曾经曰过……”
    众人:“去!”
    四月倒春寒,寒意彻骨,冷透人心,绝望在每一个人的心头蔓延。
    南宫:“有我师姐在,大家也不用怕!实在不行,我们可以送她回汉中龙门镖局呀!”
    佟扶额:“不去,不去!你们都该干嘛干嘛!大嘴去熬粥!”
    大嘴冷漠:“都过点了,这时候谁吃早餐呀?”
    “秀才,去算账!”
    秀才:“已经好几天没开张了!连客人都没有,还算什么账?”
    “小郭,去洗衣服!”
    小郭:“拜托呀大姐,我很忙的,没看到我还要扫地吗!来,脚让一让!”
    佟:“额这是造的什么孽嘛,额错咧,额真滴错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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