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爹娘说我大了,不让我骑马,我好久没有碰马了。若不因为这个,我也不会答应沈矮子。”
顾云瑶扑哧一笑:“我看都是借口,马场那么多,非和沈大人出去。”
“瑶瑶,几日不见你变坏了,居然拿话堵我。”
杜芝兰不依不饶,上来要掐顾云瑶的脸蛋,周晨暮却拦着,三人笑闹成一团。
打闹一番后,顾云瑶止了笑:“好了好了,这样闹发髻都乱了。”
杜芝兰与周晨暮都停了手,起身,三人相互挽着发髻。
“对了,我和音华来时,见一对道姑打扮的宫女往金銮殿去了,这明明是宫中,怎么会有道姑?是出了什么事吗?”杜芝兰问。
顾云瑶眸中闪过冷意:“能有什么情况,不过是陛下近来新得了个姓莫的道士,很是看重,听信他采阴补阳的一套说辞,便择了宫中妙龄宫女扮成道姑,与陛下一同修炼。”
至于怎么个修炼法,顾云瑶并未多说。
可这一番话也够惊世骇俗,听完,杜芝兰与周晨暮面面相觑,久久不言语。
“所以宫外的传言是真的?”
顾云瑶挑眉:“什么传言?”
杜芝兰嗫嚅:“大多说陛下金龙护体,功德圆满,可修炼长生之法。”
周晨暮低低叹了一声:“古往今来多少帝王都追求虚无缥缈的长生之法,可最终……陛下一直英明神武,怎么也信了这些?”
为什么信了?
当然是因为,安庆帝老了。
老了,看得见生死,却不肯接受现实,便求神拜佛,寄希望于一些海市蜃楼的东西,但这些往往是空中楼阁。
正沉默中,脚步声打断三人思绪,听春进来通报,沈乐璜与唐知行来了。
不多时,这二人结伴进了宫门,
一进门,唐知行一双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周晨暮,似乎在确认她的安危
杜芝兰冲顾云瑶挤挤眼,二人一起偷笑。
周晨暮修长莹白的脖颈染上红霞,羞赧低下头。
唐知行这时才恍然大悟,轻咳一声:“外面下雪了,我怕路滑,所以……”
“唐大人真是体贴。”顾云瑶笑眯眯看了周晨暮一眼。
“杜五丫,我怕你摔倒,特意来接你!”
沈乐璜双眸雪亮,眼里写着“快来夸我”。
哪知杜芝兰嫌弃看了他一眼:“你傻啊,就这么点雪,我还能摔倒?”
唐知行冷哼一声,轻蔑地憋了沈乐璜一眼。
想学他,学不成吧!
沈乐璜有点尴尬,忙转移话题。
“说来奇怪,今日我和唐大哥进宫,居然遇上了邝闲云,他似乎刚从雍王殿里出来。”
顾云瑶毫不意外:“他日日进宫来见雍王,已三日了,但雍王从未见他。”
沈乐璜雨唐知行对视一眼,唐知行上前一步道:“听说雍王最近与一个姓莫的道士打得火热?”
见顾云瑶点头,沈乐璜冷笑:“邝闲云千算万算,却没算透雍王是这般德行。”
唐知行说道:“雍王也是情有可原,因那莫道士,近来陛下很得意雍王。”
“情有可原?我看是自掘坟墓!”沈乐璜嘲讽:“我虽不喜欢邝闲云,却知道他教雍王办的那几件差事,当真毫无疏漏,不仅陛下夸赞,满朝文武,哪个不高看雍王一眼?”
可雍王却不踏踏实实办差事,反倒专营歪门邪道,上赶着献丹药道士,此事一出,满朝,文武哗然,都对雍王大失所望。
“这也就是潘维死了,若他在,定不会让雍王出此下策。”唐知行接话道:“不过,这也是好事。”
沈乐璜愣住,随即笑:“唐大哥是个明白人,这样更好。”
有这样一个蠢笨如猪的队友,任邝闲云有千般手段,也施展不出来!
几人闲聊片刻,沈乐璜唐知行与杜芝兰,周晨暮,便相继告辞。
时光如白驹过隙,很快便到了新年。
这是顾云瑶和穆砚之过的第一个年。
但这个年并不平静,安庆帝身子不好,宫中道士丹药不断,这个年在动荡和流言中慢慢过去。
可这一切仿佛与东宫无关,东宫平静如往常。
很快到了一月。
“挂高一点。”
顾云瑶穿着赤红大氅,指挥着宫人往枯树枝上挂满绒花。
听春在身边凑热闹:“这粉色的绢花挂满树,当真漂亮极了,太子妃,用不用再把这一树挂成红色的?”
顾云瑶看了一眼随口道:“挂那黄色的绢花吧,两边对称更好看些。”
听春应诺,立即指挥小内侍去挂。
已过了年,但宫中并未有任何喜气,顾云瑶不喜这氛围,以往在顾府,虽然人少,但她总会和宋氏还有顾泷将大房布置得漂漂亮亮。
辞旧迎新,过的便是这个气氛。
如今只过了新年,还未到元宵节,顾云瑶便起了心思,要将东宫布置得红火一些。
主子高兴,下人们也轻松。
一时间,东宫中热热闹闹笑作一团。
突然间,婉冬面色惨白,急忙从宫外走了进来。
“这是怎么了?”听春疑惑的打量她:“可是冻着了,快喝杯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