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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宋晴儿,就是不肯相信他身亡,为他祈福的人之一。
    教堂内,穿着黑色长裙的妙龄女子站在耶稣神像面前,手里握着十字架,双眼微阖,虔诚地祈求,“神啊,请你让他平安地归来。”
    身后,传来清脆的高跟鞋的声音,宋晴儿恍若未闻,依旧闭着双眼,默默地祷告。
    一个穿着红裙的女人缓缓走到她身侧,站定。女人容颜艳丽,肤若凝脂,一袭红裙越显得她肌肤胜雪,性感的波浪卷随意地披散在她肩头,她身材高挑,曲线玲珑,宛如水中妖精般惑人。她微微一笑,红唇如火,勾魂摄魄,声音也柔媚动听,“你以为向神祷告,他就会平安归来么?别天真了。”
    宋晴儿并不理她,诚心祷告完毕之后,又在胸口画了个十字,然后才转身看着她,淡淡道,“你穿成这样出现在教堂,是对神的亵渎。”
    女人掩着嘴,轻轻笑起来,“我衣着整齐,又没有袒胸露乳,怎么就是对神的亵渎了?神若是不听你的祷告,没有让穆希晨平安归来,你是不是还要将责任推到我身上?”
    宋晴儿眉尖微微一蹙,神色越发清冷,“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女人唇角上翘,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嘲讽,“你呀,从来不肯接受现实,尸骨都已经送回来了,你还自欺欺人。晴儿,这么多年,你也该把他放下了,就算没有了珠珠,他也不会属于你。”
    宋晴儿脸色微变,手指微微握紧,声音里带着怒气,“宋女士,你有时间管我的闲事,还不如想想怎么摆平你那档子破事,那些肮脏事要是传到父亲耳朵里,你那亲王妃的美梦只怕也就做到头了!”
    宋怡萍娇艳的脸上终于露出几抹慌乱之色,“你,你怎么知道我……”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宋晴儿下巴微扬,眉宇间流露出几分嫌恶之色,冷淡地说道,“你还是赶紧将你那个小相好打发了吧,好不容易竖立起来的美好形象,可别再毁于一旦!”
    宋怡萍脸色变了几变,终是微微一笑,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晴儿,我们母女本来就是一体的,你好,我就好,我若是不好,自然也会影响到你,你说是不是?”
    宋晴儿挣开她的手,冷着脸道,“这个道理我当然明白,不然我也不会为你掩护这么多次。”
    宋怡萍松了口气,也不介意她给自己冷脸,笑容越发柔和,伸手欲挽她的手臂,“晴儿,你难得出来一趟,妈妈今天亲自下厨,为你做你最喜欢吃的菜。”
    宋晴儿侧了侧身,让她揽了个空,冷淡地说道,“你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菜么?”
    “当然记得,你最喜欢……”
    “说不出来了吧?”宋晴儿嘲讽地勾了勾唇,淡淡道,“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的喜好?”
    宋怡萍有些尴尬,“晴儿,你别这样,妈妈以前不是太忙了吗?以后就好了,妈妈一定好好照顾你,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算了,现在说那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宋晴儿不为所动,淡淡道,“我今天出来,就是为了提醒你小心一点,把自己的破事儿整理干净,别再给我惹麻烦。我的话已经说完了,我也该回去了。”
    说完,她不再看宋怡萍,高傲地挺起胸膛,迈着优雅的步伐,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堂。
    宋怡萍望着她的背影远去,一双漂亮的杏眼里浮现出淡淡的伤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母女俩的感情竟然这么淡漠了?
    偌大的教堂里,静悄悄的,她望着前方的耶稣神像,伸手在胸前画了个十指。
    “天赐,穆希晨十有八九是葬身在沙漠里面了,不知道是谁帮我们除掉了他,我们真应该放鞭炮感激那人啊。”宋怡萍坐在红色玛莎拉蒂里面,一边潇洒自若地开车,一边微笑着跟宋天赐,她唯一的弟弟通电话。
    宋天赐低低地笑了一声,“姐,你别高兴太早,穆希晨这个人,命大得很,经历那么多次危险,他都安然无恙,这一次说不定也能化险为夷。”
    宋怡萍娇嗔道,“姐姐我能这么说,当然是有内部消息呀,我听说穆家的人已经在来维兰的路上了,他们肯定是来认领穆希晨的尸骨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确实是好事一桩。”电话那端,宋天赐修长的手指轻轻扣了扣办公桌面,微微一笑道,“少了穆希晨这个挡路的,我们宋氏一族一定会繁荣兴盛的。”
    宋怡萍得意地笑道,“那是,宋家到了咱们姐弟这一代,也该光耀门楣了。对了,天赐,穆希晨一死,就没人能跟咱们争南非钻石开采权了,你一定要将开采权拿到手里。”
    宋天赐眼睛一眯,黑眸中迸射出危险的光芒,悠悠一笑,道,“放心,这么好的机会,我一定不会浪费。”
    “还有,穆氏酒庄这根刺,也该拔走了,咱们的宋氏酒庄要成为奥列国红酒行业的老大。”
    “奥列国算什么,我的目标是全球。”电话那边的男人悠然自得,野心勃勃。
    很快,有媒体拍到穆念琛夫妇乘坐私人飞机抵达维兰,穆念琛面无表情地扶着莫凌,莫凌戴着黑色墨镜,看起来情绪低落的模样,两人行色匆匆,很是低调,坐进皇室派来的汽车直奔皇宫。
    大家纷纷猜测,穆念琛夫妻已经确认了儿子的死亡,所以赶来维兰认领遗体。
    宋晴儿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等她醒来,立刻叫心腹侍女夏洛特去打听消息,夏洛特很快回来说,穆夫人抵达皇宫之后,在跟王后拥抱的时候落下了眼泪,还说了一句“我可怜的儿子”,看来穆夫人已经认定穆希晨死亡了。
    “不,这不可能!”宋晴儿如遭雷击,脚下踉跄,跌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一边落泪一边呢喃,“他那么厉害,不可能死的,一定是他们搞错了,一定是!”
    “公主……”夏洛特同情地走上前来,递给她一方手帕,“您节哀。”
    “节哀?”宋晴儿突然爆发,一把推开她,犹带着泪痕的脸上露出凶狠的表情,失声低吼道,“人还没死,你让我节什么哀?”
    夏洛特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公主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
    宋晴儿随手拿起茶杯扔到她身上,失声尖叫,“滚,滚出去,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是,是……”夏洛特手忙脚乱地接住茶杯,直接端着它,慌慌张张地退出去了。
    “穆希晨,希晨哥哥……”宋晴儿扑到沙发上,哭得肝肠寸断,“他们都在骗我,都在骗我,你一定不会死的,我还没有做你的新娘,你怎么可以死……”
    从她十二岁时,第一次见到穆希晨,她就爱上了那个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少年,他就像太阳一样,高贵又耀眼,她的视线永远追随着他,可他的眼里永远只有她的姐姐珠珠,他第一次正眼瞧她,还是在珠珠向他介绍她的时候,多可悲啊,她爱惨了他,他却连认识她的兴趣都没有。
    终于,珠珠失踪了。她以为她的机会来了,可是,六年里,不管她做什么,他都不肯多看她一眼。他的心里,永远只有珠珠,珠珠!
    “哈哈哈哈,珠珠死了,你也死了,你们终于可以在地下相见了,现在你们满意了吧?哈哈哈哈……”
    她一边流泪,一边疯狂地大笑,笑声在偌大的房间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阿姆绿洲。
    秦唐坐在巴哈尔老爷家茂盛的葡萄架下,单手托着腮,幽幽地望着远方碧蓝的天空,心情有些烦躁,他们已经在这里住了一周了,穆希晨等人每天都很忙,有时候一整天都见不到他的踪影,这本来也算是件好事,眼不见,心不烦。可是,她无聊啊!
    整个宅子里面,就她一个人无所事事!
    穆希晨或许算准了她人生地不熟,语言也不通,不会逃跑,所以也没有再限制她的自由,允许她自由出入巴哈尔老爷家,不过,她相信,只要她走远一点,一定会有人暗中跟着她的。
    “哎,无聊啊,好无聊……好想我爸爸妈妈,好想……”启昀哥……
    启昀哥,你现在怎么样了?伤势全好了吗?有没有把我放下?
    想着想着,她的心里就发酸了,眼睛热热的,她赶紧甩了甩脑袋,揉捏自己的脸颊,逼迫自己不要再乱想了。
    “i'm loving living every single day but sometimes i feel so.i hope to find a little peace of mind and i just want to know……”一阵悦耳动听的歌声随风传来。
    秦唐好奇地张望,发现唱歌的是一位年轻靓丽的女仆,她正站在天台上,晾晒着衣服,年轻的脸庞上带着甜美的笑容,她的歌声很好听,宛如天籁,秦唐仔细聆听了一阵,突然惊喜地站了起来,飞快地冲向天台。
    她突然跑到女仆面前,将女仆吓了一跳,惊讶地睁大眼镜,不知所措地望着她。
    “你好!”秦唐友善地微笑,用英文连说带比划地问她,“我听到你在唱英文歌,请问你会说英文吗?”
    女仆迟疑了几秒,然后轻轻点了点头,用不太流利的英文说道,“我只会一点点。”
    “太好了!”秦唐激动地给了她一个拥抱。
    她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想要推开秦唐,又不好意思,脸都红了,她思索了片刻,似乎在思考怎么用英语表达,然后轻轻说道,“请问贵客,有什么事吗?”
    秦唐连忙说道,“我叫秦唐,你叫什么名字?”
    女仆羞涩地说道,“克莱尔。”
    “克莱尔,你好,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可以吗?”秦唐双手合十,满是期待地望着她。
    她羞涩地笑了笑,说,“当然可以。我应该则么帮你呢?”
    秦唐刻意放慢语速,解释道,“我想给我的家人打一通电话报平安,但是我的手机遗失在沙漠里面了,我想借用一下你们家里的电话,可以吗?”
    女仆仔细聆听,勉强搞清了她表达的意思,连忙说道,“当然可以,您可以随意使用电话。”
    秦唐又给了她一个热烈的拥抱,“谢谢,实在是太感谢了!”
    女仆带着她来到客厅,她一眼看到放在桌上的座机电话,眼睛闪闪发亮,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她想要打电话给父母,她实在太想他们了。她还想问问他们,是否有事情瞒着她,她还记得穆希晨带她出国的前一天,她用窃听望远镜听到父母的谈话,他们说启昀哥等了她六年,以及父亲没有说完的那句“唐唐当初可是”,又是什么意思,她一直很在意听到的这些话。
    “电话就在这里,请您随意使用吧。”克莱尔很有礼貌地说道。
    秦唐感激地说了一声“谢谢”,伸出右手,刚刚握住听筒,背后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以及穆希晨低沉磁性的声音,“珠珠,你在这里做什么?”
    秦唐触电般收回手,飞快地冲克莱尔使了个眼色,也不知道克莱尔领会到她的意思没有,然后她转过身来,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说,“我今天认识了一个新朋友,克莱尔,我一个人很无聊,就请克莱尔带我参观一下宅院。”
    穆希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将视线转移到克莱尔身上,用俄语说了几句什么,克莱尔恭敬地行了个礼,也用俄语回了几句话。
    秦唐听不懂俄语,只能干着急,心里默默地祈祷,希望克莱尔看懂了她的暗示,不要将她借用电话的事情说出来。
    她看到穆希晨听完克莱尔说的话之后,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也猜不透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之后,他又用俄语说了两句什么,克莱尔便恭敬地向他们两人行了个礼,然后退了出去。
    “那个……”秦唐尴尬地望着穆希晨,试探地问了一句,“你跟克莱尔,你们谈了什么?”
    他淡漠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淡淡道,“没什么。”
    他表情越是平静,她越是忐忑不安,总觉得他已经知道什么了,清了清喉咙,刚想跟他说实话,他突然开口道,“你不是无聊么,带你去一个地方。”
    她一愣,“啊?什么地方?”
    他很自然地牵着她的手,说,“去了就知道了。”
    她傻乎乎地跟他出门,来到关骆驼的大棚,立刻有仆人牵出来一头骆驼,他率先骑上骆驼,然后微微俯身,绅士地伸出右手,微微一笑,“上来。”
    她为难地看了看他伸出的右手,呐呐道,“我可以自己骑一头吗?”
    他微笑依旧,“不可以。”
    “……”好吧,她认命了。
    她乖乖将手放到他的掌心里,在他的帮助下骑上骆驼背。他身体微微往前一倾,就将她整个人包围在怀里,真是糟糕透顶的姿势。她尴尬地抓紧扶手,僵硬地挺直腰背,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表情,直直地望着前方。
    见她姿势这么僵硬,穆希晨唇角一勾,使坏地挪了挪屁股,两人的身体就挨到了一处,她感受到自己的后背贴着他宽阔的胸膛,很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想离他远一点,不料,他又往前挪了挪,又将两人的身体贴到一起,她顿时恼羞成怒,猛地转头,“你——”
    她眼睛倏然睁大,惊愕地望着面前这张放大的俊脸,接下来想要说的话全部被堵在了嗓子眼,该死的,他什么时候离她这么近了,她只是转头而已,她的唇竟然触碰到他的下巴!
    她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里面布满震惊之色,他看着有趣,长长的睫毛扇了扇,漆黑的眼底泛起笑意,他将右手托在她腰间,脸部缓缓下移,薄唇便触碰到她的唇,温柔地摩挲,轻声呢喃,“原来你这么迫不及待呐。”
    “谁迫不及待了?”她猛然回过神来,用力将他推开,脸颊红得就像西红柿,气鼓鼓地说道,“你离我远一点!”
    他孩子气地抬了抬下巴,语气一本正经,“就不。”
    “你——”她气得咬牙切齿,用力挣扎,“放我下去,我不跟你骑同一头骆驼!”
    跟这个属性为狼的家伙骑乘一头骆驼,她还不被他占尽便宜啊!她也是笨,之前竟然没有坚持抗争到底。
    “嘘,别闹”他将她紧紧禁锢在怀中,脑袋伏在她耳边,低声道,“还有外人在场呢。”
    “知道有外人在场你还这样?”想到牵骆驼的仆人也看到她被他占便宜,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狠狠一把掐在他的手背上,“你赶紧放开我!”
    她用的力气不小,他的手背都被她掐红了,他愣是没事人似的,依旧将她抱得紧紧的,在她耳畔低低地笑,“你的意思是,没有外人在场,我就可以这样?”
    “你这是偷换概念!你这个人——你怎么这么无耻!”气死了,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赖了!
    见她小脸气得通红,就连耳根子都红了,挣扎的动作幅度也越来越大,穆希晨也就不再逗她,依旧将她护在怀中,低声道,“好了,不闹了,我们现在就出发。”
    她义愤填膺,“不行,我要换骆驼!”
    他唇角微微一扬,并未将她的抗议放在眼里,对牵骆驼的仆人说了句什么,仆人便用手拍了拍骆驼屁股,骆驼立刻开始行走起来。
    秦唐双手紧紧拽着扶手,大声叫,“停停停,停下!我要换骆驼!”
    穆希晨悠悠说了一句,“别白费力气了,骆驼不会听你的指挥。”
    “……”秦唐在心里狠狠地扎他的小人,这个男人,真的是讨厌死了!
    好在一路上他没有再做什么出格的举动,秦唐才渐渐冷静下来。
    “你刚刚跟卡莱尔说什么了?”行走了一段距离,她还是忍不住追问他。
    穆希晨垂眸看了一眼她柔软的发顶,眼底涌动着暗色,“你为何这么在意我跟克莱尔谈了什么?”
    秦唐表情一僵,还好她背对着他,他看不到她的异样,她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好奇呀。没想到你会说俄语,听到你们用俄语对话,我很好奇,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他语气微微上扬。
    “是啊,只是好奇,你要是不肯告诉我就算了,我以后也要学俄语,哼哼!”她傲娇地将头扭到一边。
    他深深地望着她,半晌,语气平静地说道,“卡莱尔说你一个人坐在院子里面发呆,看起来很无聊,她就带你四处逛逛。”
    哦,卡莱尔,你一定看懂了我的暗示,你真是我的天使!秦唐对卡莱尔的感激之情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
    知道自己借用电话的事情并未曝光,秦唐彻底放下心来,很有闲情逸致地欣赏起风景来。
    黄沙,蓝天,浑然相连。
    夕阳西下,漠上风光正好。
    天边几朵浮云被染成金黄色,整片天地宁静安谧,骆驼慢悠悠地在沙漠里行走,驼铃儿叮咛作响。遥望前方,一座座沙丘堆积,斜的竖的沙纹,流刻出岁月的痕迹。点点绿色点缀在黄沙上,星罗棋布,别有一番韵味。
    “好漂亮啊!” 秦唐喃喃感叹。
    穆希晨微微一笑,声音温和,“这些天一直忙碌,没时间陪你,今天就带你领略一下大漠的风光。”
    她刻意忽略掉他语气里的温柔之意,装作遥望四周,转移话题,“天快黑了,我们要进沙漠吗?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我带你去的地方离这里不远,很快就能回来。”
    骆驼翻过几座沙丘,赫然闯入眼帘的是一片葱翠欲滴的草原。这是阿姆绿洲最大的草原,适逢夏季,水草丰茂,色彩缤纷的小野花点缀在碧绿的草间,一弯月牙形状的湖泊安静地躺在那里,涟涟清水掩映,碧草鲜花越显艳丽夺目。
    秦唐已经迷醉在这美景当中,开玩笑道,“那个湖,该不会就叫月牙湖吧?”
    穆希晨眼眸含笑,“你猜对了,用我们的语言翻译出来,它的名字就叫月牙湖。”
    她由衷感叹,“真美!”
    穆希晨身姿潇洒地跃下骆驼,然后伸出右手要扶她,她犹豫了一下,将手放到他的掌心,他微微一笑,扶着她从骆驼背上下来。
    漫步在绿茵茵的草坪上,微凉的风夹杂着淡淡的花香,让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秦唐走得累了,随便往草地上一坐,双手抱着膝盖,望着天边绚烂的晚霞,有些伤感。穆希晨看了她一眼,学她的样子,坐到她的身边,望着天空,沉默不语。
    风,阵阵拂来,不知从哪里吹来几片花瓣,沾染到她的头发上。
    穆希晨眸光微微一动,伸手拂去她头上的花瓣,不知想起什么,唇边勾起一抹浅笑,“那晚在沙漠里吃的烤蛇味道怎么样?”
    秦唐夸张地抖了抖肩膀,“如果不是为了活下去,我绝对不会吃那玩意儿的。”
    他低声笑了起来,“你这是嫌弃我的手艺,还是嫌弃蛇肉?”
    她哼了一声,故意气他,“都有啊,既嫌弃你的手艺,也嫌弃蛇肉。”
    他修长的手指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地说道,“看来,我有必要让你领略一下我的真实水平。”
    秦唐望了一眼空旷的草坪,摇了摇头,说,“拉倒吧,这里什么都没有,你难道要给我烤空气啊?”
    他一本正经地说,“烤空气这么高难度的事情,我是做不了,不过烤兔子,我还是很拿手的。”
    “兔子?这里哪有什么兔子,你要是真能捉到一只兔子烤熟了,那我就跟你姓!”
    穆希晨目光一闪,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意,“这可是你说的,待会儿不要反悔。”
    秦唐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想要反悔,已经来不及了,硬撑着说道,“不反悔就不反悔,但是咱们先说好,兔子必须是你在这里抓到的,不能是预先准备好的,兔肉不光要烤熟,还要烤得好吃,如果有一点没有达到,就不算你赢。”
    他下巴微微一点,“这是当然。你就坐在这里休息,等我给你大展身手。”
    在这一刻,秦唐心里虽然有些不安,但是还不相信自己会输,想要在这茫茫大草原逮住一只兔子,也太难了吧!只是,她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跟她打赌的,不是别人,是穆希晨啊,他可是在沙漠里面都游刃有余的人,怎么可能被一只小小的兔子难住呢?
    于是,不到二十分钟,她就看到他左手一提着一只兔子,右手提着一捆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干柴,从远处潇洒悠闲地走来,她先是一愣,看外星人似地看着他,紧接着捂着脸哀嚎,可恶可恶可恶,这么大的草原,他竟然真的找到了兔子,还真的逮住了它!是他运气太好,还是她运气太差啊!
    嗷嗷嗷,气死了!秦唐一边用力揪着地上的野草,一边气呼呼地瞪着越走越近的男人,他彷佛为了气她一般,俊美的脸上带着悠然自得的微笑,还提起右手的大灰兔摇了摇,似乎在说,“看,我抓到兔子了,我就是这么厉害。”
    那个混蛋笑得太刺眼了,好想扑上去咬死他怎么办?她气呼呼地磨牙。
    “怎样?兔子。”他走到她身前,提着兔子耳朵轻轻晃了晃,兔子僵硬地蹬着两条后腿儿,看样子,早就死透了。
    她不由有些同情这个可怜的小家伙,想了想,说,“你是在哪里抓到它的?”
    “兔子洞。”穆希晨从小腿上抽出一把匕首,蹲在湖边一边处理兔子,一边回答。
    “狡兔三窟,亏得你居然能抓住它。可怜的小家伙,她该不会留下一窝嗷嗷待哺的小兔子吧?那样我们的罪过就大了。”
    穆希晨扭头看她,表情略有些无奈,“他是公的。”
    “……”她表情一滞,忽地抬了抬下巴,理直气壮地说道,“那人家也可怜啊,本来人家会跟某个母兔子生一窝嗷嗷待哺的小兔子的,结果被你给残忍的杀害了。”
    他悠悠地说了一句,“嗯,我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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