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彻在苏桉楠院门外请命前往奉城查明消息真伪, 他原以为苏桉楠应当是最想弄清楚事实的人,可与他所料相差甚远,苏桉楠一脸冷漠地拒绝了他的请求。
苏桉楠:“不许去。”
云彻想要追问却被云兰用眼神制止了, 她拉着云彻离开, 低声耳语:“她如今状态不对劲, 你先不要用此事刺激她。”
“可能还未做好准备面对最坏的结果,再等等吧, 说不定过几日殿下又传消息来了, 不急于这一时。”
“行,听你的。”云彻也不是冲动的人, 只是这回的消息让他无法冷静下来。
一直以来奉为信仰的人突然传来死讯,他并未亲眼所见,无论如何都无法说服自己接受。
一夜过去, 苏桉楠便恢复了冷静,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照常上午去铺子晚上回来。
她现下瞧着像个没事人一样,云兰和云桃却不敢掉以轻心, 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她越是冷静便越让人放心不下, 夜里云兰和云桃轮流值夜,每隔半个时辰便要进去看看她情况, 生怕一个疏忽便让她出了意外。
春夏如今连话都不敢多说,往常还能贫嘴, 如今给她送了东西就走, 生怕自己说错话惹她更加难受。
苏桉楠一天比一天沉默, 却始终不肯松口让云彻离开宿州。
夜里,云桃刚查完房出去,苏桉楠便睁开了眼睛, 望着床顶的发呆,没多大一会儿,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没入耳后。
她的手指抚摸着面板上的好感度喃喃自语:“好感度这几日怎么都不动呢?楚时瑜,你是不是变心了?还是隔得太远,所以感情淡了?”
“你回应我一下好不好?”
她比所有人都清楚楚时瑜的情况。
好感度在云兰告诉她这个消息的前两天就已经没了动静,她还只是悬着一颗心,不愿意去想这个结果,可当云兰告诉她的消息却将她掩藏的表象彻底扒开了。
七天了,好感度已经整整七天没有任何动静了。
店铺的口红和丹蔻已经缺货了,她却不愿意补货,好感度一直停留在七天前的数值,再也没有更改过。
“楚时瑜,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是再不理我,我马上就给你织顶绿帽子过冬。”
门口又传来动静,苏桉楠连忙擦干眼泪,闭上眼睛侧身朝里躺着。
云桃看着她微微耸动的肩膀反倒松了一口气,没有出声戳穿她的狼狈,悄悄退了出去。
她不知哭了多久才有了一丝睡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隐约察觉到自己在做梦。
梦里下着鹅毛大雪,她穿着寝衣便出现在雪地里,浑身发冷,四周白茫茫一片,压根没办法辨认方向,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又冷又饿。
这地方实在是太大了,怎么也没办法走出去,今夜本就情绪敏感,便是知晓这是梦,对于被这番折腾免不了怨气横生,原本干涩的眼眶渐渐湿润,泛着热意的眼泪刚离开眼眶便凉的彻底,从脸上滑落时更是难受。
她停了下来,蹲下抱住膝盖痛哭出声,反正在梦中无人知晓她做了什么。
一件黑色大氅落下来,将她整个裹住,片刻后传来熟悉的叹息声,她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过去,楚时瑜一身白色锦袍站在她面前,带着无奈:“不是说过要相信我?这才多久你便忘了?”
苏桉楠摇头,竟是失了声,说不出话来。
楚时瑜将她拉起来,轻轻吻去她眼睫上的泪珠,低声哄着:“很快就能见面了,你要乖一点,再等等。”
“姑娘家多少要矜持些,哪能如此急切,嗯?”
“等我。”
楚时瑜说完这话便往后退,身影慢慢变淡,苏桉楠伸手想要抓住他,用力喊着他的名字,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刚停住的眼泪又开始往外冒。
她惊醒过来,脸上满是泪痕。
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慢慢平复心跳,忽然她的喘息声顿住,不敢置信的看着面板。
好感度多了整整一百,她以为是自己眼花,关了面板再打开,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发现没有出错,这才忍不住呜咽出声。
慢慢的转为大哭,像是要将连日来的委屈都发泄出去一般。
外面守着的云桃听到动静迅速进屋,点了灯,快步走到床前,关切道:“可是有何处不舒服?”
苏桉楠扑进她怀里,声音微喘,一句话来来回回反复说着:“他没事,还活着,他还活着,我梦见他了,他叫我等着,他没事。”
云桃看着她又哭又笑神色,心底酸涩不已,便顺着她的话开口:“这不是好消息么?姑娘快别哭了,哭多了伤眼。”
“你信我,他真的还活着。”苏桉楠紧紧抓住云桃的胳膊强调。
“我信,我信……”云桃轻轻抚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安抚她激动的情绪。
第二日,苏桉楠的状态明显有了变化,与人说话时不再是一副冷冰冰的神色,眉眼间带着轻松愉悦。
春夏见状松了一口气,这些天可憋死她了,试探着开口问:“云心姐今日是有什么好消息么?”
“嗯?”苏桉楠有些疑惑的应声。
春夏挠了挠头,不大好意思:“云心姐,你已经好些日子没有笑过了,今日却一直有笑容,我便想着是不是烦心事已经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