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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发现令人振奋,但时间有限,容不得宋袭多去思索相片中的小女孩到底是不是电梯小姐。
    他放下相框,去寻找更多的线索,很快就在办公桌内找到一串钥匙。
    钥匙很新,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应该是备用钥匙。他仔细数了数,正好五把,数目与暗室房间的数量相同。
    宋袭把钥匙揣起来,看向其他人,徐子平蹲在地上,手指在坐垫里掏来掏去,掏出几张被压得褶皱的邀请卡。
    邀请卡是报废品,上面被经理弄出许多涂写的墨团,依稀可辨出,他在写邀请语时十分纠结,斟酌了很久。
    徐子平把邀请函塞回去,扭头去找那对情侣,那两人站在书架前,一人手里拿着一本书。
    宋袭发现了什么,走到书架前取下一本略厚的书籍翻开着。
    书籍内容与手工diy有关,教怎么用毛线和最普通的废弃布料做洋娃娃。在最后一页上,粘着一张书签。
    书签上画着一个只眼睛,眼睛的瞳孔是杂乱的黑色线条,眼眶是鲜艳的红色。顶部是一根根黑色的,很细很细的绳子。
    宋袭捻了捻那束绳子,眉心一跳,黑着脸用力合上书,避如蛇蝎一般将其塞回书柜。
    何菲不屑地轻笑:“不就是几根头发吗,至于吓成这样。”
    她把那本书重新取下来,手指挑起几根黑丝瞧了瞧,“这又柔又细的,是小女孩的头发,不是成年人的。”
    宋袭顺手拿起相框,手指点了点歪着头的小女孩:“她的?”
    “谁知道呢。”何菲耸了耸肩,始终与青年保持着一定距离。这刻意的动作太明显了,特别像某种强烈刺激过后产生的应激反应。
    宋袭怀疑,何菲在之前可能受到过来自外界的伤害。
    而这份伤害,大概率来自于她很亲近的人。所以她才会至今对人保持警惕,对待触碰她的人更是有强烈的排斥情绪。
    经理办公室陈设简单,所有东西都被翻一轮后,一行人离开了办公室,并把门轻轻带上。
    宋袭拿出兜里的钥匙,打开了右手边的第一扇门。地面很脏,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小床,第二扇门内的情景同样如此。
    就在他们以为第三扇门依旧会毫无发现的时候,一间装饰十分少女的房间出现在眼前。
    房间里满是蕾丝和粉色家具,无一不透露着房间主人性格中甜美活泼的那一面,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感觉到轻松。
    因为他们在屋子里闻到一股十分奇怪,令人反胃的气味。而与粉色公主床相对立位置,悬挂着一整面墙壁的洋娃娃。
    跟之前常浩在咖啡馆里碰到的洋娃娃一模一样。
    宋袭发现那些洋娃娃全部是用透明细线缠着脖子挂到铁钉上的,一双双活灵活现的眼睛,整齐一致的望向粉色蕾丝床。
    唐少珂在梳妆台上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针线盒子,里面的线团色彩丰富齐全,旁边放着一个针盒。
    盒子里并排着大大小小,粗细不一的各种缝纫针,其中一根很粗的针上还带着血。
    宋袭走上前,鬼使神差的拿起那根针在自己胳膊上比划。
    徐子平:“不会吧,你就是被这根针给扎了?”
    宋袭也不敢确定:“有可能。”看着那粗粗的一根,他心头发颤,还好只是戳进去一个针尖,要是一整根刺进去,那还不得活活疼死。
    何菲站在唐少珂的身后,问:“有发现和门禁卡相关的东西吗?没有就撤,我总感觉有人会来。”
    好的不灵坏的灵,话刚落,就听见一声很轻的,带着疑惑的说话声。
    “衣柜怎么被挪开了?”
    四个人傻了眼,谁能想到事情会这么巧。他们相互推搡着躲到床底下,发现下面居然躺着一个人!
    一个死人。
    何菲险些尖叫,好在紧要关头她一口咬住了男友的胳膊。
    那尸体皮肤白皙,容貌漂亮,有一头乌黑的卷发,脸上甚至染着一点薄红,气色很好,就如同睡着了一样。
    尸体身上是漂亮的公主裙,裙子不长,露出她一双修长的小腿。奇怪的是,她的皮肤颜色有深有浅,手部皮肤白皙,胸口的肤色却是反差极大的小麦色。
    宋袭距离尸体很近,近到差点被她身上散发出的味道给熏死,屋子里怪味就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是一种从内里腐烂到了极致的恶臭。
    几人如同遇冷的小仓鼠,关掉手里的一切光线,团抱在一起,谁都不敢多看尸体。
    外面那人穿着皮鞋,鞋底碰在地面上的响声很快就到了房间外。
    房门是关着的,他却迟迟没有动手推开,只是颇为焦躁的门口踱步。大概是要放弃蹲守,踱步声骤然停止。十来分钟后,那人离开了,脚步声从大到小。
    就好像在特意告诉藏起来的人,他已经走了。
    有了之前的经历,宋袭拉住想要钻出去的徐子平,摇了摇头。
    徐子平在床底躺的浑身酸痛,每分每秒都能感觉到一种折磨,可跟这些相比,还是命最重要。他艰难的调整了下姿势,继续僵直的侧躺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唐少珂扶着女友率先钻出去。
    他握住门把将门拉开,小心的抬头,对上一双在黑暗中散发着精光的眼睛。
    心脏几乎停了一拍,快速反应过来后,唐少珂扑上去与对方扭打在一起,嘴里低吼:“你们先走!”
    与他缠斗的人从身形来看是个男人,对方身上肌肉结实,整个人如同坚硬的岩石块儿,不过几下就把唐少珂摔趴在地。
    “阿珂!”何菲尖叫着要去帮忙,被唐少珂吼了一句,“走!别管我!”
    唐少珂突然发出一声闷哼,他的脸竟然被对方张嘴咬了一口!前所未有的钝痛刺激得他几乎要当场昏过去。
    宋袭没跑,他返回屋子里找到针盒,找出那根最粗的,手机光一照,朝着那人的眼睛戳下去。
    尖利的嘶吼声响彻走廊,宋袭朝着满地打滚的人又补上一脚,拉起唐少珂狂奔出去。与外面的人汇合后,他们没有丝毫耽搁,有序的回到各自房间,把自己反锁在屋子里。
    宋袭背贴着墙,大口大口的喘气,心如擂鼓。
    他的手一直在抖,捏过针的右手食指与拇指指尖有种令人作呕的黏腻感,是那个人的血,冰凉得不像活人的血。
    咚、咚、咚,敲门声克制而礼貌。
    “客人。”是经理的声音,“请问是您刚刚与我们的保安发生了冲突吗?”
    宋袭捂住自己的嘴,轻手轻脚地朝里走。
    经理在外面站了一会儿,见没有人回应,便去了下一个房间,几声敲门后,他问了同样的问题。
    宋袭不知道双胞胎兄弟有没有回应他,只知道自己现在需要喝点水,或者做点其他什么来转移紧绷到极致的情绪。
    摸到床边,把手伸进那床被子里,想要从蒋夙身上汲取一点温暖,却发现床单和被褥一片冰凉。
    他打了个冷颤,顾不上经理是不是站在走廊里,伸手打开了床头壁灯。
    灯光下,常浩如同他们离开时那样,从头到脚都包在被子里。旁边属于蒋夙的位置上,被褥凌乱,根本没有小孩的身影。
    宋袭强迫自己冷静,开始在屋子里找人:“蒋夙,你在吗?”开口才发现,嗓子哑得不像话。
    垂落在地上的厚重窗帘动了一下,宋袭靠近,一点点掀开窗帘,看见一双黑黝黝的眼睛。那双眼睛一如之前般的平静,没有情绪。
    宋袭把小孩抱出来,死死箍在怀里,小孩身上的气息很好地平复了他的恐慌。
    蒋夙没有挣扎,等青年抱够了,他用手指捏着宋袭的衣角往下拉了拉。
    宋袭沙哑着问:“怎么了?”
    蒋夙的下巴往上抬高一点,指向房间中央的双人大床。
    离开房间之前,心里那股莫名的不安卷土重来,宋袭捏着他的手站起来,隔着几步远喊道:“常浩。”
    常浩没有任何声响,就好像还陷在梦中。
    宋袭闭了闭眼睛,沿着墙绕过床铺,去到玄关处打开了房间里的所有灯。
    从床上隆起曲折的被子轮廓可以看出,里面的的确确躺着一个人,但这人未免睡得也太死了,他进门时用了很大的力气关门,居然都没能将其吵醒。
    宋袭一手按住自己的胸口,侧着身谨慎地走到床边。大概是潜意识中已经有所预感,在手抓住被子掀开的瞬间,他用力闭上了眼睛。
    冰冷的空气扑打在脸上,房间里静得落针可闻。
    青年睫毛一动,掀开眼帘。
    看到床上情景的那一刻,宋袭脸上的血色退得一干二净,却不忘在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蒙住蒋夙的眼睛。
    见蒋夙想要拨开自己的手,他头一次对这个小孩用了严厉的语气:“听话,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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