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衣忙不迭附和:“就系就系。”
秋阑脸色有些扭曲,奶娃说的话挺离谱,但凡他脑子正常都不会相信,他活了两辈子,死过一遭,清楚知道自己的爹是成日冷脸没管过他的秋叶泽,娘是为爱私奔的月离阮,一对不靠谱的父母,但血缘就是这么神奇,无法支持他蹦出月神这么个身份。
难道沈玉承其实是月神?也说不通,月神就算沉睡也是神之躯,不可能轻易让他这一抹外来魂魄占据。
但有一件事不得不让秋阑多想,沈玉承的身体确确实实没有灵根,资质极差,是无法修炼的凡人之躯,这样的身体不可能产生灵力,偏偏他就是产生了。
说起来,第一次出现灵力是在……雪族沾花节,雪神赐福时,他沾到易归雪祈祷落下的白光。
但当时灵力断断续续并不稳定,直到那次他与易归雪在上监又荒唐了一次,灵力大盛,来到自由之地后他和易归雪日日形容亲密,灵力便一直平稳没再消失过。
这一切竟与奶娃说的话对上了,仿佛他身上凭空出现的灵力真是靠与易归雪亲近而蹭来的神力。
与此同时,秋阑浑然不知外面的人已经因他乱了套。
*
此次木漪城大比出了大差错,几乎关系到整个自由之地的存亡,五洲各地世家,有名望的修士全都赶来此处,刚好和那些被乐声惊醒的修士们汇合了。
跟着木野来讨伐秋阑的修士大多是木家的附属小门派,或是亲近西洲木家的,他们早领会了木野的意思,将方才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地给刚来的前辈们学了一遍。
鹤鸣派的执事长老柳梧是在场所有人中资历最老的一位,听完直皱眉:“没想到秋阑根本没死,还用邪术复活在别人身上。”
他虽不是五大世家之人,却因格外出众的天赋早早步入上阶,修为深厚,声望显赫,他一发话就表明态度,看起来不打算偏向秋阑,其余人一下就似找到主心骨,三言两语抱怨起来,连一直躲在各处的修士们都纷纷聚过来。
一个女修道:“在六幻秘境时他还和我们在一个山洞里呆过,好恶心,一想到和那样的人同处一室我就想吐。”
另一个男修点头:“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昨晚在客栈里他还假意帮我们守了一晚门,现在想想哪里是他好心,魔物都是他带来的,他自然不怕,居然以此取得我们的信任,卑鄙!”
一个女修皱眉:“我被伪龙吓晕时他还……还抱过我,那时会不会把魔气或者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留在我身上啊,好可怕。”
柳梧叹气:“既然秋衍不愿现身,先抓住秋阑也一样。”
“对,有柳梧长老在,想必那雪族也不会坚持跟咱们对着干。”
木野作为小辈,一直在旁边恭敬听着,此刻却似不经意提起:“难为月离家有心,不远千里前来相助,黎邬与我木漪城相距甚远,没想到月离舟公子这么快就到了。”
柳梧闻言一怔,也看向身背双剑,负手而立的翩翩公子月离舟。
他倒是忽略了,秋阑虽不得秋家人喜爱,却是月离舟的外甥,五大家族的月离家向来不问世事,这次这么快就出现在这里,想到这,他皱眉:“秋阑做下伤天害理之事,就要承受他应有的下场,望月离家莫要感情用事,妄加插手。”
月离舟挑起精致的眉,唇角勾起一个漫不经心的笑意:“我连面都没跟他见过,谈不上感情。”
柳梧:“如此最好。”
一行人达成一致,便浩浩荡荡朝秋阑离开的方向过去,远远就看到一副混乱的场面。
只见一个容貌极为出挑的雪族神情焦急如疯魔般,他脚下的地面结了厚厚一层寒冰,怀中抱着一人,定睛一看,被抱着的正是秋阑。秋阑双眼紧闭,像是睡着了。
在那雪族的脚边还瘫坐着一位姑娘,神情呆滞,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站在所有人身后的月离舟目光闪了闪,他以为是有人冒充他外甥,没想到……
这次不等木野出面,柳梧就率先开口,对上雪族,他换成与平辈说话的态度,尽管对面的人要比他年轻几十岁,他也丝毫不敢怠慢。
“忍冬公子,在下鹤鸣派长老柳梧,奉师门之命特来处理大比意外,你怀中之人疑为此次事件主谋,还望公子莫要为难,让我等将他带回去审问。”
易归雪冷冷看向来人,他还记得这些人想伤害怀里的人,但怀里的人又不高兴自己杀他们。
他张口,有点生疏地说出一个字:“滚。”
话音一落,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雪族虽然强大,但甚少与人族接触,像柳梧这些人族高位者养尊处优,走到哪里都受人尊崇追捧,哪里受得了这种恶劣态度。
柳梧脸色青白交加:“看来你不愿配合,得罪了。”
雪族太久没出现在自由之地,他们已经不记得雪族是多逆天的存在,不过,再强大也是人身,不是神。况且只有一个雪族,他们有这么多人族数一数二的修士,他就不信制服不了一个雪族。
柳梧摆开攻击的架势,木野等人也纷纷效仿,修士们都用憎恶的眼神看着秋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