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阑看看街上那些被冻僵的修士,已不知是死是活,他咬咬牙,已经发生过两次关系,他不是不知道易归雪现在想要什么,可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他倒也不会那么没脸。
他主动伸手回抱易归雪,用掌心轻轻拍打他的背,易归雪果然安静了一些,但还远远不够。
秋阑踮起脚尖,脸涨得通红,易归雪性子随心所欲,这几天相处时动不动就亲自己,但他主动去亲易归雪还是第一次,他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猛地用唇贴上去。
太过用力,牙齿都被磕了一下。
嗯……秋阑眼睛睁开一条缝,发现易归雪完全呆了,正在直勾勾盯着自己,眼神像狼一样,写满了不知名的渴望。
而他这鼓起勇气的一吻,居然只捕捉到了易归雪的一点唇尖。
秋阑:“……”
他看易归雪还不动,试探着慢慢挪,终于挪到唇对唇的地步,两片唇僵硬地贴着,两脸茫然。
这样……应该就行了吧。
秋阑不自在地避开易归雪的目光,这种主动更让他感到格外羞怯,易归雪忘记他,对他动作的毫无反应也让他心里莫名感到恐慌。
他的头开始后退,小声道:“归雪哥哥,能不能放了……”
话还没说完,他的后脑勺被一双大手用力捧住。
易归雪全凭着本能行事,动作便带着些毫无章法,他急切地学习秋阑让两人唇瓣碰上,秋阑的牙又被磕痛了。
只是碰上还不能满足易归雪,他焦躁地喘了一会,居然无师自通地撬开秋阑的唇……
明明身处冰天雪地,秋阑却被灼烧出一身的汗,易归雪终于大发慈悲地放开他,分开时晶亮的唾液在镜面般一片白色的雪花中折射出亮亮的光感。
秋阑好累,他额头顶在易归雪坚硬一点也不柔软的前臂上,无力地抓着易归雪的手臂,再次提起正事:“归雪哥哥,放了那些人吧,他们全会死的。”
易归雪:“……”还在回味那美好的滋味,假装听不懂。
秋阑又使劲摇他的胳膊:“归雪哥哥!”
易归雪终于回应他,似乎很不情愿地抬手,白剑的剑尖瞬间从地面□□,只听一阵地动,冰雪瞬间消逝,那些被冻僵的修士身上的冰化成白汽,弥散在天地间。
修士们瞬间倒了一地,脸被冻得一片青白,一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秋阑心里一突,不会全死了吧?
他忙挣脱易归雪的怀抱,疾步走到一个修士身边蹲下,伸手去探鼻息,随即,他松了一口气。
还有气,至于能不能熬过来,要看他们自己。
秋阑转向易归雪:“我们先去找香莹。”
易归雪现在情绪很平定,也放了这些人,应该已经恢复正常了……吧?
反正他暂时没脸去看易归雪的表情。
一听到香莹的名字,易归雪就下意识眉头一皱,连脚都不想抬了,虽然不记得香莹是谁,可只听到名字心里就产生一股敌意,他不想让这人去找香莹。
秋阑压根没注意到易归雪的不悦,自顾自走在前面。
身后,易归雪看着秋阑要离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无法控制的暴虐情绪再次趁虚而入爬上他心头,他像一柄固执的剑,笔直站在原地,垮着一张脸,倔强地不主动开口,就等人回来找他。
秋阑走了几步才发觉身后没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他回头,看到易归雪还站在原来的位置,表情显而易见的沉,就这样冷脸瞪着自己,浑身上下都在诉说他的不满,难得的鲜活。
这表情……他已经很久没在易归雪脸上见到过了,这是八年前,甚至更早的十九岁时的易归雪脸上会出现的表情,带着沾染人间烟火的少年气,不似现在的他喜怒从不形于色。
秋阑忽然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易归雪的状态不对劲,他会不会根本没恢复正常?
秋阑忍不住捏紧端阳剑柄,有些惴惴不安地走回易归雪身边:“归雪哥哥,你没事吧?”
易归雪面无表情,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了一句:“不去找香莹。”
秋阑满头雾水:“为什么?”
易归雪瞪他,边瞪边突然伸手抓住送上门来的秋阑的手腕,再次强调:“不许去。”
秋阑:“……你总得告诉我原因。”不然他无法就这样放任香莹被杀见死不救。
易归雪压低声音:“我听你的,放了那些人了。”
他声音满含蛊惑之意,用小孩子讨赏的表情看秋阑,一脸期待,还暗示意味十足地用大拇指轻轻摩挲着秋阑的手心,一勾一画,痒到秋阑心里面去了。
秋阑:“……”他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孩子,再纯洁也糊里糊涂跟易归雪滚了两次,从易归雪此刻沉得不见底的盛满难言晦暗的眸子里就能对他的暗示窥得一二。
不,这不是暗示,这是明示。
他现在可以确定易归雪出问题了,他试探:“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易归雪顿了顿,摇头,他只知道他此刻很想亲这人,像刚才一样,可他又怕这人不高兴,只能拐弯抹角地试图讨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