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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爱二十多年的许建国和李丽娟,出现前所未有的裂痕。
    李丽娟给许建国上眼药:“许疏桐和她妈一样贱,喜欢有妇之夫。”
    许建国的格局已经不在争风吃醋,何况许疏桐的妈已经去世多年。
    他怒视李丽娟:“既然许疏桐和祁正早有收尾,你和你的蠢货大姐办的事,不是成全他们?你知道祁正是怎么威胁我的吗?你这个蠢货,简直是引狼入室。”
    李丽娟先是错愕,然后又委屈地说:“我之前又不知道他们已经狼狈为奸,再说了,我们怎么能被他们拿捏住,咱们就把他们的丑事散播出去,看他们怎么应对。”
    “蠢货!”许建国给了李丽娟一个耳光,然后咬牙切齿地说:“你就算没脑子,也长了耳朵和眼睛,没听到祁正和许疏桐说的那些话吗?如果他们名誉受损,我的仕途也到此结束,你当官太太的日子也到头了。还有许杰和许晶,我们一家四口,谁都捞不着好。”
    被打懵的李丽娟还没来得及哭,又被许建国拽住胳膊,“还愣着干什么,去通知被你请来看戏的人,不许胡说八道!”
    李丽娟请来“抓·奸”的人,都是以她马首是瞻的那类人,为的就是好掌控局面。事先,她们姐妹俩其实是做好预案的。比如,祁正没喝那杯水,就让那些人配合把祁正骗进房间。
    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祁正和许疏桐根本不是小白兔,而是吃人的狼崽子。
    此时的李丽娟终于被许建国的一巴掌打醒,她可不敢拿宝贝儿子和女儿的前程来赌,她立刻出门,挨个找那些被她找来看戏的人,一再强调,不要胡说八道,就当事情没发生。
    有人对李丽娟的话迷惑不已,更多的是心知肚明。
    多半是后妈想给继女挖坑,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李丽娟挨家跑完,回到家的时候,正好看到许疏桐在吸溜面条。
    一九八二年,随着改革开放的号角吹响, “三转一响”,也就是手表、缝纫机、自行车、收音机;在城市里,已经过度到“三大件”——冰箱、彩电、洗衣机。
    托前妻和前岳父岳母的福,许建国许处长家里已经有冰箱。
    许疏桐从冰箱里拿出半只鸡,熬了锅鸡汤,用来煮面条。同时,还不忘记给自己煎俩荷包蛋。
    后世有句广告词“高端的食材只需简单的烹饪”,许疏桐非常认可。鸡汤熬好,她把鸡架剔除,然后下面条。
    鸡汤的鲜味,飘到房间里。许建国冷笑:当了二十年的小白兔,就算有狼崽子做后盾耀武扬威,也维持不了多久。
    许建国以为,许疏桐发威之后,又自己想明白,她即便嫁给祁正,当了军属,没有娘家做后盾,以后祁正升官进爵,随时可以一脚踹掉她。
    这不,熬鸡汤搭台阶呢。
    可是天都黑了,她怎么还没趁李丽娟没回来,把他叫出去喝鸡汤边道歉?
    最终,被鸡汤的香味勾得肚子咕咕叫的许建国决定给许疏桐台阶下,自己走出房间。
    可他在厨房门口来回晃了两次,许疏桐连个眼皮都没抬一下。
    晃第三次的时候,许疏桐把锅里的面条盛出来,居然只有一碗!
    不孝女完全把他当空气,吃得那叫一个香。
    许建国伪装的修养,差点维持不下去的时候,李丽娟回来了。
    精疲力尽的她,看到许疏桐在吃独食,心里就很不爽,等她发现许疏桐的面条居然用掉她准备给周末回家的儿女炖汤的老母鸡,再次失去理智,抡起旁边的鸡毛掸,朝许疏桐后脑勺挥过来。
    客厅里的许建国看得清楚,许疏桐就像后面长了眼睛,李丽娟有动作的时候,她飞快地挪到一边,站起来,把碗里剩下的汤朝李丽娟脸上泼去。
    李丽娟比之前被泼水的李丽梅还狼狈,发梢上挂着一小节面条、小块的鸡肉、葱花……
    “看来跟你们在同一屋檐下生活,我还得时刻堤防被你们放暗箭。睡觉都不能安稳的感觉,糟糕透了。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收拾衣物,马上搬走。在我离开滨城之前,别来碍眼!”
    现在许家住的房子是地质局给许疏桐外公的房子,比许建国单位分的房子大一倍,大概是看在许疏桐的份上,地质局一直没把房子收回。如果没记错,许建国分到的小房子,前不久刚借给李丽梅母女俩住。
    许建国和李丽娟当然不会乖乖搬走,在许建国思索该采取温和的方式,提醒不孝女她以后需要娘家人撑腰,还是采取严厉的方式,责骂许疏桐时,又听到许疏桐说:“地质总局的领导刚好从京城来视察,我如果跟他们提一句,我妈怀我之前,你们俩就已经生儿育女,你们觉得领导会怎么做呢?”
    此话一出,不用半个小时,十几分钟后,许建国就拽着李丽娟出门,都没给李丽娟洗脸收拾的机会,生怕惹恼许疏桐,再让她做出不理智的举动来。
    出门后,许建国就让李丽娟去他分到的小房子里,把大姨子母女俩赶出去。
    李丽娟瞠目结舌,“这……建国,那我姐和莉莉住哪里啊?”
    “从哪里来,就给我滚回哪里去。怎么,难道我还得管大姨子一家吃喝拉撒睡吗?赶紧去给我处理好,我先去办公室,一个小时后我再回去。”
    直到一身狼狈的小姨来撵人,苏莉莉才知道祁正和许疏桐被抓奸后又发生的事情。
    她质问李丽梅:“妈,后面的事情,你怎么没有跟我说。”
    李丽梅很委屈:“你都没给我机会说啊。”她想说,好几次都被女儿打断,甚至女儿都没注意到她湿哒哒的发梢。再后来,她也不想破坏女儿的好心情,想等第二天去问问妹妹,许疏桐那个小贱人有没有再作妖,结果还没等到第二天,妹妹就比她之前还狼狈地出现。
    在娘家人面前,李丽娟一直都高高在上。进门前,她还有些犹豫该怎么开口让大姐母女俩搬走,现在她发现苏莉莉竟然用嫌弃的目光瞥了她一眼,虽然只有很短暂的时间,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李丽娟顿时怒火中烧,把所有的火都撒在苏莉莉母女俩身上,“都是因为你们母女俩的馊主意,把我们家搞得一团糟!现在,许疏桐这个准军官夫人发威,在她没跟祁正离开之前,我们不能回地质局的大房子。你们俩马上走,建国一会回来看到你们还在,肯定要生气。”
    被赶走的苏莉莉母女俩,只能回原来胡同里的房子。住在那里,早上起来第一件事,是提尿壶去公共厕所洗洗刷刷。
    想想都恶心。
    苏莉莉非常不甘心。
    重生回来这两个多月,她除了谋划和祁正离婚,就是帮她妈和小姨出了几个好主意。
    比如,让她妈准确踩了厂里另外一个女工的痛处,取代对方,从车间调进办公室。
    再比如,帮小姨出主意,顺利让许疏桐没能去海州设计院报到。也正因为如此,讨了小姨的欢心,得以住进市委的家属院。
    结果住进来不到一个月,又被赶出来。
    回到破旧的胡同,李丽梅有些惶恐,还有些茫然,她说:“莉莉,听你小姨的意思,许疏桐之所以突然变得这么厉害,都是祁正给她撑腰。祁正这么厉害,还这么有能力吗?”
    苏莉莉眼神里满是怨毒,她说:“厉害个屁!短命鬼!姓祁的再厉害又怎么样,反正活不了几年。许疏桐嫁给他,最后还不是得当寡妇。烈士遗孤,她那么清高的人,应该不好意思再改嫁吧。”
    ————
    许建国他们离开后,许疏桐找来一把锁,自己换上,防止他们回来。
    接下来,许疏桐把原主的衣服和李丽娟衣柜里的布料拿出来,用许家现成的缝纫机,该改良的改良,该重新裁剪的重新裁剪。
    许建国不是什么清廉的人,李丽娟也是个贪婪的人,别人送的礼,他们应该没有拒收过,冰箱里的鱼肉,塞得满满当当。
    正好够许疏桐这段时间的伙食。
    第三天,许建国和李丽娟把三万块钱送过来,许疏桐没让他们进门,从门缝里把钱拿进来。点了数,再验完真假,也没听他们俩废话,直接撵人。
    十天后的一个早上,许疏桐刚做好瑜伽,有人敲门。
    她打开门缝,看到穿着军装的祁正,怔了一下,“还没到半个月呢。”
    门外的祁正也透过门缝观察许疏桐。
    里面的女孩,把一头乌黑的长发全部盘起来,也不知道刚才在干嘛,额头和脸颊,冒着细细的汗珠,脸颊绯红,微微喘着气。
    目光之上而下,顺着天鹅颈再往下,他看到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像汗衫又不是汗衫的圆领衣服,大概是出汗的原因,有些地方,贴着她的身体。
    祁正的喉结上下滚动,“结婚报告批得快,所以不用半个月。”
    许疏桐点点头,把门打开,让祁正进来。
    “那你先坐着,我去洗个澡。”言罢,她大大方方地拿起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毛巾,去了卫生间。
    祁正看着女孩的背影,微微惊讶——不羞涩,不扭捏,不矫揉造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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