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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搭在何心远身上的手一下攥紧了,他的表情一片空白,可眼睛里却带着光,里面挟着浓浓的渴望。
    何心远知道他在期待什么,声音低低的解释:“……我也是被收养的。”
    赵悠悠眼里的光就像燃尽的烛火,啪的一下就灭了。
    一出生就分离,他们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说,可是真要开口时,却发现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
    两人挑挑拣拣,把自己二十多年以来遇到的有意思的经历说给了对方听,他们缺席了对方之前的人生,现在听到什么都觉得有趣。
    何心远惊叹于赵悠悠的能文善武,听他讲寺庙里的生活和娱乐圈里的光怪陆离。
    而赵悠悠呢则心疼于何心远的记忆损伤,他揉揉眼睛,又羞又恼的说:“我感觉一辈子没流过的眼泪今天都流干净了。”
    他可怜兮兮的问:“你……你不会一会儿就把我忘了吧?”他拉住何心远的手,自作主张的说,“以后咱们就不要分开了,我天天在你面前晃悠,你会不会记得深一点?”
    兄弟俩久别重逢,磕磕绊绊的手拉着手往住院部走,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
    倒是被赵悠悠夹在胳臂肘下面的乌鸦一直在蹬腿,特别不老实。
    赵悠悠有个师弟住院了,年纪轻轻得了癌,好在发现的及时,还是早期,过几天就能动手术。他们师门的人亲如一家,赵悠悠带着其他几个师兄的捐款过来,让他安心养病,保持乐观心态。
    看望完师弟,赵悠悠要离开的时候,忽然听见医院走廊里一阵鸡飞狗跳,他循声望去,只见一只将近半米长的大乌鸦在走廊里横冲直撞,吓得护士们花容失色,就连医生都被它撵的四处乱跑。
    走廊尽头是vip单人病房,有个坐轮椅的老头翻倒在门旁,一直在呼唤乌鸦的名字。护工赶忙把老先生从地上抱起来,赵悠悠眼尖,看到轮椅把手上拴着一条鸟脚链,另一端就挂在乌鸦的腿上。
    看到这里他还有什么不明白,赶忙追着乌鸦跑出了住院楼,一直追到了医院中庭里。
    乌鸦其实非常聪明,小时候学过的课文《乌鸦喝水》里,说乌鸦可以通过往瓶子里投石子,让水位上升,从而喝到水。很多人误以为这是一篇寓言故事,就像《龟兔赛跑》一样,把乌鸦拟人化了。其实这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实验,乌鸦的智慧不亚于鹦鹉,某些品种的乌鸦还能口吐人言,只是大多数人都觉得乌鸦不吉利,养的人非常少,更无从得知它的伶俐了。
    这只红嘴乌鸦想必是从小和人生活在一起,所以并不怕人,反而雄赳赳的,何心远把手套贡献出来套住了它的嘴,要不然被那尖利的红嘴叼上几下,绝对要留下一串血洞不可。
    兄弟俩把乌鸦送回去的时候,走廊里已经恢复了安静,刚才乌鸦大闹时,大家在惊慌上打翻了不少东西,现在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有护士看到了他们怀里的乌鸦,提醒道:“动物不能带进来的……”
    旁边的护士拉了拉她的衣角,对兄弟俩说:“郑老先生在最后一间。”
    他们到的时候不凑巧,病房里争吵的声音太大,透过虚掩的门听得一清二楚。
    其实说是争吵也不尽然,完全是一个中年人在声嘶力竭的吼,郑老先生只轻声回应几句,不知是身体累,还是心累。
    中年人全身上下都透着阔气,说话时一直在用吼的:“爸!我把你送过来是让你养病的,不是让你来养鸟的!”
    老先生说:“这房间这么大,又没人陪我说话,我把鸟接过来陪我说说话不行吗?”
    “这儿这么多护工呢,你找谁说话不行啊?而且我不是每天晚上都给你打电话吗?你非要把那只破乌鸦弄过来,一天到晚跟叫魂儿似得,你能休息好吗?”中年人气急攻心,“而且刚刚它是不是把你轮椅弄翻了?”
    “我就知道他们给你告状了……”
    “不行,你在这儿我不放心,明天就转院,去省医,再不行就去上海……美国那边有特别好的靶向yào,下个月签证就能下来。”
    老先生倒是看得开:“别瞎花钱了……晚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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