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趴下来,躲到椅子后面去。”
像是为了印证他说的话,几支箭又穿门shè进,还有一支直接堪堪停在明安的脚边。
为了不让自己叫出声音来,明安把手指咬破,痛的是眼泪鼻涕直流。
他们躲在檀木椅后面,笑轩掏出了藏在衣服里面的骨哨,尖锐的骨哨声足够刺耳,足以告诉敌人他的方向,也足以把他想传达的告诉他想传达的人。
“你们瞒了我什么?”笑轩问道。
他注意到明安颤抖的肩膀,看他怕到极致的模样,他下意识就找话题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明安愣了愣,躲闪了他的视线,嗫嚅道:“你不要生气,其实……怎么说……就……就表哥和我说,需要用生命去负担的事情,不能随意牵扯人进来。所以叫我别告诉你。”
“所以呢?”
“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听他的话行事。”明安低着头道。
几日前他表兄曾找到他,和他jiāo换了玉佩,还给他画了一份计划,他从头到尾的所有都是按照计划上所说的做,包括哭着求许洋做主也是一样。
他虽然没文化,但也知道那是为了拖时间,可拖时间干什么呢?除了等表兄回来,还能做什么呢?
所以他相信,那个人一定没事的。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他自己生死的计划?”笑轩声音冷冰冰的,好似嘲讽道。
他生气了,不得不说他是很生气了。
狗屁的需要生命负担的事情,狗屁不能随意牵扯人进来。
就在一刻钟前,他还傻乎乎地相信了他的诈死,一颗心也跟着变成了一根轻飘飘的羽毛,在破旧飘零的岁月里毫无目的的飘dàng。
而现在他自己生死未卜之时,又得知他或许尚存生机。笑轩想,这大概是他两辈子被命运调戏得最过分的一次。
明安察言观色着,还想说点什么,忽然门口阵阵脚步声传了过来……
脚步声步伐一致,显然是训练有素,大约是二十几人左右。笑轩深吸一口气,伸手去书桌底下摸索片刻,取出一把轻剑,这是给梓灵殿的画师防身用的。
一定得保住明安,一定得除掉吴忠谦和王付,只要王付和吴忠谦死了,局势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明安,一会儿我引走他们,你翻窗跑,跑到任何你觉得安全的地方,等奕王回来,”笑轩闭上眼睛,舒了一口气,像是想要吐出胸口郁结,他道,“不过……万一你表兄出了事,你就不得不继位了,也许你不想,可你必须要把这些事情处理好,要听许大人的话。”
“等等……”
“如果我出事了,殿下回来了,那你就帮我转达一句话。”
明安听着这些话,疯狂摇头,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几个字都是嘶哑的:“不……不行,你要自己说……”
“没时间了,你别说话!”笑轩没好气道,“陛下不愿和先帝同陵。到时候你们谁继位,别忘了这件事。”
明安愣了:“就这样?”
没有别的话传达给表兄了吗?
他们关系不是很好吗?
为什么生离死别时,却不给对方再留只字片语的慰藉?
真的就这样吗?
看着明安闪着泪光的眼眸里满是不解,笑轩耸耸肩,状作轻松道:“就这样。”
不需要留下什么话,如果他也死了,那是最好的,他们可以黄泉相伴。
要是他活着,那也不要给他留下任何念想,不给他留下任何可以释怀的话,就这样死掉,就像他人生里奇怪的一曲chā曲,就像欢快的小溪调子里跳出来一个不和谐的音节,就像卡在喉咙里的一根刺……虽不致命,但足够难受。
日后这些故事将会无人知晓,而他鲜衣怒马,坐拥后宫三千,子孙满堂,寿终正寝。
……
门吱呀一声响,被人推开,先是一人的脚步声响在空旷的殿内,紧接着一人、两人……都走了进来。
“明安殿下,出来吧,咱家亲自接你来了。”
殿内没有回音,死亡一般寂静。
这是吴忠谦的声音,他还是在装老实人,说实话,他的声音和面貌看上去都很老实,只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