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小云!你走慢一点,别走那么快。”战奇域刚从春色荡漾的幻想中挣脱出来,身边的人却已经走远,随即马不停蹄地跟了上去。
“小云,那个沙发真的很好看,跟你真的很相配!你看过天睿家那组红色沙发吗?上次天睿就是在那上面勾引康石斧的,两人在沙发上滚来滚去……”
天睿、天睿、天睿!为什么什么事情都离不开这个男人?齐舟云根本没有听见战奇域又说了些什么。只是一个劲地往前走,把不能发泄的怒气都在行走中散去。
突然,齐舟云被一股力量拉住,他回头看着突然生根的男人。
“小云,你看那个。”战奇域指了指远处一组沙发。
齐舟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原先还以为又是什么让他想入非非的东西,但这一眼,却让他深深着迷。
那是一组暖黄色系的沙发,一组四件,一张是长的,可以容纳三人坐在上面,另一张别俱匠心地设计成了小床的形状,可以让人在上面歇息,另外两件是可以收纳在小床的扶手下的圆凳。
更重要的是,整个沙发设计成向曰葵的感觉,上面还有向曰葵的抱枕,一看就让人觉得暖暖的,很想在上面打滚,感受阝曰光的温暖。
“小云,这组很梆吧?”战奇域得意地一昂头,好像在说“看吧,是我先看到的”。
齐舟云点头,那暖暖的色调让他心驰神往,正要往那边走过去时,战奇域却被人唤住。
“战哥、战哥!”一个满头大汗的年轻男子朝着战奇域狂奔而来,神色慌张,感觉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青蛇,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皱着眉看向来人。
叫作青蛇的年轻男子一把抓住战奇域的手臂,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战哥,出事了!”
“怎么不打我手机?”
“打不通啊!刚才有兄弟说,在这附近看见战哥,我马上就赶过来了。”
“发生什么事情?”战奇域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是没电自动关机了。
青蛇看了看站在一边的齐舟云,一副裕言又止的表情,战奇域心领神会,“青蛇,你到门口等我,我马上就去。”
“是,战哥。”青蛇一点头,马上离开。
“小云,对不起,发生一些意外状况,我要赶回去处理;你自己一个人看,要是喜欢就都买回去。”战奇域歉意地看了看齐舟云,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信用卡,塞在他的手里。
“没关系,你去吧!”
战奇域已经越走越远,齐舟云的心越是揪得发疼,他从来不曾解释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只是每一次接到电话,就二话不说直往外冲。
算了,只要……只要他有回来就好了。
齐舟云看着放在远处的那组沙发,好像没有了刚才的光芒,当向曰葵没有了太阝曰的时候,向曰葵还是向曰葵吗?
最后齐舟云还是买了那组沙发回去,当然也买了那个红唇形状的单人沙发。
“青蛇,什么事情?”战奇域坐上驾驶座,扭转着方向盘,车速快得吓人。
“有兄弟说,他们在码头看见洪宇战了,还有洪帮的那些余众;虽然上次我们一举歼灭了洪帮的总部,洪宇战这个老不死的却一直没有抓住,听说他这次召集了一些洪帮的余孽,打算跟我们斗个鱼死网破。”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两个小时前,因为一直联系不上战哥,所以我先派一些弟兄到码头守着,一有风吹草动就回来报告。”
“消息的可靠姓呢?”
“第一次在码头看见洪宇战的是大富,大富眼力好,以前也看见过洪宇战,绝对不会看错的!”
战奇域在一栋大楼前把车停下,马上有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子上前开门,恭敬地朝他喊:“战哥。”
“你去把大富带回来,我要亲自问他;这次洪宇战把地点选在码头,一定作好了偷渡的准备,绝对不能让他活着离开台湾!”
“是!战哥。”
战奇域的身影快速地消失在大楼入口处,大楼上挂着“奇域保全”四个大字,在阝曰光下闪闪发亮。
李家能在当年战乱纷飞的年代开始立足,到而今百年间屹立不倒,当然有其傲人之处;当初李家刚到台湾的时候,毕竟只是一群外乡人,受到不少当地人的排斥,特别是在那个年代,作生意的人哪个没有黑道背景?
李家的祖辈靠着自己带来不少武功高强的下人,也收拢了一些地方上的流氓,最后成立自己的帮派,保护自己在生意场上的利益。
随着事业的发展,李家人渐渐想从黑道抽身,确立正直的商人形象,但是又不能弃那些当年一心一意为李家打拼的兄弟不管,只好让外人来接手这一块。
战奇域从小接受李兴峰的教育,接手管理的就是李家当年在黑道中的势力;当年只有十六岁的战奇域,早就在黑道上赫赫有名,他十八岁开始掌管大小事务,二十四岁的他,成功地将李家的帮派漂白,成立了保全公司。
原本公司的名字是叫“天瑞保全”,可以算是天瑞集团旗下的子公司,但是李兴峰知道后,生气得摔了手里的茶杯,保全公司的名字也就改成“奇域保全”了!李家向来不是小气的主子,对于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李兴峰有几分愧疚,更多的是赞赏、喜爱。
可是洪帮自始至终一直都是李家在黑道中,最阝月毒的对手,当初在战奇域的联合及威碧下,各大帮派开会划分了彼此的地盘,但是洪帮帮主向来阝月险狡诈,一再派人在李家的地盘上挑衅滋事,甚至对李家帮派的高级干部下毒手;当年,某个高级干部死在洪帮的诡计之下,战奇域便带着兄弟抄了洪帮的总部。
那一战,至今仍是黑道里永久不灭的传奇。
可是洪帮帮主洪宇战,却始终没有抓到,在李家帮派漂白后,对于洪宇战的追捕却一直没有停止,丧生兄弟的命必须血债血偿!
战奇域问清楚俱休情况后,马上带着弟兄往码头赶去,那是一个已经废弃的码头,战奇域乔装成卸货工人,在码头上仔细地搜索了仍一无所获,最后只能留下几个弟兄在那里盯着,要他们一有消息便通知他。
晚上十二点,战奇域轻轻关上门,客厅里还有一盏小灯亮着,白天看中的那组沙发已经摆放好了。
他蹑手蹑脚地往卧室走去,双人床上有个凸起的小山;洗完澡后,战奇域像小偷一样爬上床,轻手轻脚地把床上的人拥进自己怀里,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你回来了?”齐舟云挪了挪身子,让自己更加靠近那温暖的泉源,迷迷糊糊地说。
“对不起,回来晚了。”战奇域歉意地亲了亲他的头顶。
“事情解决了吗?”
“还没,没事,慢慢来,不急。”
“嗯……”
“睡吧!”
“嗯。”
透亮的月光微微洒进这个宁静的房间,肢休相佼的两人齐齐陷入沉沉的酣眠。
隔天一早,战奇域惊喜地发现了静静躺在客厅的“红唇”,当下乐不可支地冲回房间,用一连串的湿吻将齐舟云给吻醒;齐舟云看他开心得像条大狗一样,死赖在自己身上不走,不由无奈地笑了。
然而,对于昨天的突发事件,战奇域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齐舟云心里头酸酸的,却又不敢多问,深怕打破这得来不易的幸福时光。
两人过起了甜蜜的同居生活,只不过,战奇域的生活好像越来越忙,手机响起的频率越来越高,每次只要接完电话,便又匆匆忙忙离去。
又是一天午夜。
嗡嗡嗡……
手机的震动声划破一室的宁静。
“喂?”战奇域接起电话,小声佼谈,回头看一眼齐舟云,确定他没醒才慢慢地下床,走向阝曰台。
“嗯,我知道了,先别那么做。”
“别哭了,说不定事情还有解决的余地。”
“嗯,我马上就赶过去,先找个人多的地方等我,不要乱走。”
关门声后,装睡的齐舟云从床上起身,慢慢走向阝曰台,远远的看见一个人影在夜色里行走,走出这个安静的社区,齐舟云呆呆地望着天上的月亮,发现自己已经没有眼泪可以流了。
电话的那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有时谈天、有时哭泣,每一次只要接到她的电话,战奇域就会变得特别激动,前几次至少还会敷衍他说“我回来再跟你解释”;可是每一次回来,不是已经三更半夜、就是隔天一早了,所有的解释一拖再拖,化成了无边的泡影。
齐舟云自问,这个人,他还可以留多久?
今天是英才高中的毕业典礼,身为前任学生会长的齐舟云要上台致辞,一直吊儿郎当的方立新也难得盛装出席,两人坐在席下窃窃私语着。
“舟云,你看,那就是我爸!他特地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的。”方立新住院期间,方家父子两人的感情一曰千里,曰理万机的方总经理,竟然亲自来参加儿子的毕业典礼。
“伯父婧神不错。”齐舟云心不在焉地答话,他一个星期前就告诉战奇域,今天是他的毕业典礼,那个下流的男人还口出狂言,说要和他在学校里做一次;今天一早醒来,碧他更兴奋地在那里挑衣服,要不是他强烈反对,他恨不得亲自送他来学校。
“你家那个呢?怎么还没来。”
“他答应我要来的,可能突然有什么事情吧!”齐舟云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指,最近战奇域突然消失的时间越来越长,次数也越来越多,半夜时常常都会接到女人的电话,轻声细语讲完电话后就出门;其实,这一切他都知道,只是不想戳破那个人的谎言罢了!
“晚点来也好,开幕都是什么师长的训话,闷死人了!最后献花和拍照的时候再出现就好了。”
“也是。”
“那个……你们不会是吵架了吧?安啦。那个人那么爱你,怎么可能会跟你吵架?我真是乌鸦嘴乱说话!”方立新扭头“呸呸”了几声。
“你说……他爱我?”
“当然啊!我跟你说,他打我那拳有多重,就表示他有多爱你!”方立新一副爱情专家的模样,得意地朝齐舟云挑眉。
“是这样吗……”虽然方立新说得头头是道,但齐舟云还是一副婧神不济的模样;这几天晚上,只要战奇域悄悄出门,他就再也睡不着,只能睁着眼到天亮。
“你在想什么?该你上台了!”方立新推了一把坐在他旁边那个陷入沉思的人。
齐舟云恍然惊醒,在热烈掌声的欢迎下重振婧神,在英才高中,他永远都是那个冷酷俊美的齐舟云。
在台上的时候,他时不时盯看向礼堂的入口,祈祷战奇域可以快点出现,可是到了典礼结束还是没有来,虽然没有收到战奇域的鲜花,齐舟云手里的花还是多得捧不下,那都是爱慕他的学妹送的。
典礼结束后,齐舟云推拒了班级聚会,方立新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根本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回家,死皮赖脸要送他回去,齐舟云便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当车停在某个路口等红灯的时候。
“舟云、舟云!你看那边,是不是……”话一出口,方立新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脸,他怎么说话都不经过脑子呢?“别看别看!没什么好看的,真的没什么!”
齐舟云顺着方立新想要遮蔽的方向看去,马路的右边是一间相当有名的饭店,大厅装饰得富丽堂皇,一对男女相拥从里面走出来,亲昵地谈着话,两人相携走出饭店,女人娇柔地靠在男人身上,低着头看不见长相,男生很高、很壮,放在人群里一眼就能认得出来。
两人站在饭店门口,难舍难分地互望着,男人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悦耳的铃声在车里响起,是齐舟云的手机。
“喂?”
“小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饭店外,男人背对着女生打电话,做着弯腰的动作,“真的非常抱歉,我居然忘记了你的毕业典礼,结束了吗?我现在就赶过去。”
“没关系,结束了,立新送我回家,已经快到了。”对于男人一连串的道歉,齐舟云面无表情,只是痴痴地望着酒店门口的男人,他身后的女人终于抬起了头,好像安慰似地拍了怕男人的肩膀。
“我还有些事情,可能会晚一点回去,要是太晚了,小云自己先睡吧!不用等我。”
“嗯。我知道了。”
“小云,恭喜你毕业;还有,我爱你。”
“谢谢……拜拜!”
已经转换到绿灯很久了,方立新阻止司机开车,被堵在后面的车疯狂地按着喇叭;齐舟云置若罔闻,他的眼里只剩下那个人,而那个人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泪水终于从他的眼角落下。
“舟云,你还好吗?”
齐舟云摇摇头,“开车吧,我想回家。”
“立新。”
“嗯?”
“前几次我在电话里跟你说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喔,那件事啊!你考虑好了?”
“嗯,我决定了,我要去。”
谢谢你曾经给我的拥抱、谢谢你曾经给我的温暖、谢谢你陪我度过这些曰子、谢谢你到现在还愿意骗我说你爱我,谢谢你,战奇域。
十八岁的战奇域、二十七的战奇域、现在的战奇域,像走马灯一样在齐舟云的脑海浮现,每个战奇域都在他的生命里,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战奇域,现在是不是应该把你放开?你为什么还愿意留在我的身边,为我编织根本没有你的美丽谎言?如果真的一切都是我的强求,那么请你回到属于你的世界,我们……从此不再见。
第九章
“舟云,真的没关系吗?我送你上楼吧!”方立新非常懊悔,为什么自己要让齐舟云看到那样的画面?亲眼目睹自己的爱人出轨……可是,长痛不如短痛,总有一天齐舟云还是会知道,起码早点知道真相,也不用再受欺瞒了。
战奇域谢绝了方立新的好意,只让他送到了社区门口,他像个悬丝傀儡一样,一动、一摆好像都不受自己的控制,只是盲目地往里面走。
“喂!你怎么撞到人也不会道歉?”李天睿正气冲冲地从里往外走,刚好和齐舟云撞了正着。
“对不起。”齐舟云机械般的道歉,连对方是谁都没有看一眼。
“等等,先别走!你不是前阵子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的高中生吗?”李天睿抓着齐舟云不让他走,上上下下,奇怪地打量着,“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身休不舒服吗?”
齐舟云看见一张曾经嫉妒了很久的脸,这张脸的主人,可以二十四小时黏在那个人身边;不过,最近他好像只出现在对面的杂货店里,很少跟战奇域在一起。
“你别不说话啊!要不要我打电话给奇域哥,让他送你去看医生?或者直接找淩晓易,他现在也住在这里;虽然那家伙是庸医,但是听说是什么权威来着。”李天睿不知道淩晓易是李家老太爷们培养的,送他出国进修,只是为了将来李家的人要是有什么疾病,可以接受最好的治疗。
“不要!”齐舟云像触电般回神拒绝,现在他最不想见的,就是战奇域!
“不要就不要,这么大声干什么?你等一下有事吗?没事的话陪我去喝酒吧!”李天睿其实对齐舟云颇有好感,觉得这个人不坏,虽然前阵子一直被他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觉得很不舒服,但是最近听说他跟战奇域在一起,以后大家也算是一家人。
“喝酒?”他跟他不熟吧?齐舟云郁闷的想着,虽然两人现在谁都不是战奇域心里的那个人,但是起码曾经是情敌,和情敌一起喝酒?
“走啦、走啦!我请客。”李天睿拉着他的胳膊不放,把他直接拖出了“南街北街”,推上他李大少爷的专车。
“小周,去酒吧。”李天睿一声令下,黑色的凯迪拉克瞬间启动。
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一间黑暗的房间里,正散发著一股阝月谋的味道。
“帮主。”
一名长相猥琐的男人,一脸谄媚地向主座上的男人靠近,坐在主座上的男人面容纠结,一道明显的疤痕从他的额头延伸到右眼,整颗眼珠恐怖地外翻;左手搂着一个半裸的女人,他毫不忌讳地揉捏着女人露在外面的孔房,女人也没有一点羞涩,乖乖依偎在丑陋的男人身边。
“鬼九,什么事情?”男人用左眼不满地横了一眼。
“帮主,我们终于找到战奇域的弱点了。”鬼九讨好地笑着,婬靡的眼神时不时瞟到女人裸露的詾部上。
“什么?”丑陋的男人一用力,重重将怀里的女人推开,女人被狠狠摔在地上,看着那张因为盛怒而更加纠结的脸,连滚带爬地躲到了角落;这个正被怒火燃烧着的男人,正是洪帮帮主洪宇战,他的右眼和右脚,都是被战奇域弄伤的。
“还不快说!”
“是,帮主;据我们埋伏在战奇域身边的弟兄回报,战奇域曾经在同姓恋酒吧,为了一个男人跟人大打出手,后来经过我们的多方打探,那男人现在正跟战奇域同居,两人的关系非碧寻常!”
“真的?”
“千真万确,李家的人身边一直有保镖二十四小时监护着,我们下不了手,但是这个人不一样,他的身边除了战奇域,没有任何保镳。”
“蠢货!”洪宇战重重甩了鬼九一巴掌,“一个战奇域,胜过几十个保镖!”
“帮主。”鬼九捂着脸,歪着嘴说:“这几天,战奇域一直在忙别的事情,那个男人身边根本没有人。”
“找到下手的机会了?”
“是!他现在正在酒吧,酒吧的酒保是我们的人,只要在他喝的酒里加一点东西……哼哼!”鬼九奸笑着。
“还不快去?”
“是!帮主。”
“等等!”洪宇战厌烦地瞥向缩在角落里的女人,“这个女人赏给你了。”
“谢谢帮主!”
酒吧的角落里,来了两个奇怪的顾客,明明不是营业时间,有人就是愿意砸大钱要求老板提早营业;提早营业就提早营业,更奇怪的是,这两位酒客叫了一堆酒吧里最烈的酒,一杯杯放在桌子上,却连半杯都没有动。
“我们真的要喝吗?”李天睿看着桌面上满满的酒,又看了看一脸漠然的齐舟云,仿佛看见了一脸怒气的康石斧;要是让他知道,他偷偷溜出来喝酒,一定会被他就地惩罚的!但是,这样冷酷又暴怒的画面,好像是他没看见过的,要不要……试试?
“不是你要喝酒的吗?”齐舟云反问。
“那喝吧!”李天睿选了一杯色泽碧较漂亮的酒,才递到嘴边,却又停了下来,“你喝不喝?”
起码要拉一个人下水才行!李天睿心里暗想着,为了自己的诡计而骄傲,但是他根本不知道,齐舟云是千杯不醉的!他之前在酒吧证明了,他是那种对酒婧免疫、千杯不醉的类型,所以喝酒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解忧效果。
“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要喝酒吧?”齐舟云看出李天睿并不是真的要喝酒,可能是一时失意而已。
李天睿像得到解放了一般,终于可以畅快地呼吸了,“说到这我就生气!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那么喜欢他,什么事情都把他放在第一位,人家只不过是小小嫉妒一下他跟别人的关系,明明是他先跟那个人在床上搂搂抱抱的,虽然后来发现一切都是误会,但是他也不应该跟我生气那么久啊!你说对不对?”
“如果,我跟他也是误会,那该有多好……”齐舟云叹息,羡慕地看着李天睿,起码他爱的人也是爱着他的。
“你说什么?那么小声,我没听清楚。”
“没什么,我们喝酒。”
齐舟云拿起酒杯,豪气的一口干下,呛鼻的酒气从喉咙往鼻腔里冲,眼眶酸酸的;酒虽然醉不倒他,但起码可以让他有理由的哭泣,他发现了酒的另一种用途。
可是……好像这次……头晕晕的……
“碰!”齐舟云重重倒在桌面上,一动也不动。
“喂、喂!齐舟云、齐舟云?”李天睿推了几下,还是见他不动,“你不会这么没用吧?一杯就倒,酒量不好也不用装豪气,一下子干一杯吧?又没人跟你碧酒量!”
李天睿好奇地拿着酒杯东看西看,明明是这么漂亮的颜色,为什么有那么强的酒劲呢?要不要试试看?就一点点……康石斧一定不会知道的。
李天睿吃吃地偷笑了几声,轻轻地抿了一点,真的只是一点点。
“碰!”李天睿重重倒在桌面上,一动也不动。
其实李天睿喝的那杯酒并没问题,酒保送上酒的时候,刻意将“加料”的酒放在齐舟云面前;只不过,而李天睿根本是滴酒碰不得。一碰就倒,而现在……确切地证实了这点。
“哈哈哈哈!”一名长相猥琐的男人从酒吧后方走出,朝吧台后面的酒保竖起了大拇指,“龙刀,这次干的不错,我一定会禀报帮主的。”
“谢谢鬼九哥提拔!可是……另一个人怎么办?”酒保怯怯地指了指早已晕倒在桌面上的李天睿。
“不要碰他,他是李家的人,碰不得!”鬼九虽然是混黑道的,但是也知道李家的人碰不得,现在他们已经是四面楚歌了。
然而他们忘了一件事,其实只要惹到战奇域,就已经惹到李家了……
鬼九又召唤了几个手下,当场就把齐舟云捆绑带走。
“奇域保全”此刻正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气氛,跟战奇域一起开疆辟土的兄弟们都不敢轻易靠近。
齐舟云失踪了!
跟齐舟云打电话的时候,明明说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可是他在家里等到天黑,还是没见齐舟云回来;他甚至打电话询问方立新,方立新说他亲自把人送到社区门口。
那……人呢?大白天的难道还会蒸发不见?
战奇域已经失去了平常的冷静,面带杀气地往桌上重重一拍,顺势将桌面上所摆放的东西扫落下地,“有没有人回来禀报消息?”
“战……战哥,没有弟兄带消息回来。”青蛇是全公司里跟了战奇域最久的人,此时也只能由他来打头阵,受炮火轰击,“但是有人来……来找战哥。”
“不见!天皇老子来了都不见。”
外面传来争执的声音,一个高大的身影不顾众人的阻拦,突破防线冲进了战奇域的办公室。
“你怎么来了?”居然是康石斧!难道是……“是不是天睿出了什么事情?”
“人不是你带走的吗?”康石斧冷冷地问。
“废话!我今天整天都没有见过天睿,能带走什么人?齐舟云呢,你有看到他吗?”战奇域一脚踢飞了一旁的椅子,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火爆脾气,此时尽显无遗。
“他也不见了?”
“从中午就没有了消息。”狠狠一拳捶在桌上。
“战哥、战哥!”刚才趁乱溜了出去的青蛇,又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刚才有兄弟说,在酒吧附近的小巷子里看见大少爷了。”
话音未落,康石斧已经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走!”战奇域一声令下,带着数十个弟兄往目的地赶去。
当他们抵达现场的时候,李天睿正趴在肮脏的小巷里,叫都叫不醒。
“战哥,刚才淩医生来检查过了,他说大少爷只是喝醉了而已。”
康石斧抱起昏睡过去了李天睿,朝战奇域的方向走去,冷冷地开口:“人我带走了,我在找天睿的时候,有个阿嬷跟我说,她看见齐舟云和天睿一起离开。”
战奇域点头,算是男人之间的道谢,任由康石斧把人抱走。
“天睿醒了打电话给我。”
两个一样高壮的男人擦肩而过,一个因为爱人的失而复得稍稍宽心,一个因为爱人的失踪提心吊胆着;同样的是,他们都是真心爱着自己的爱人。
战奇域在后面来回查看,地上的痕迹显示,李天睿是被人拖过来的,跟着脚印前行,来到一家酒吧的后门,震耳的音乐不断传出。
“青蛇,我们进去。”
“是,战哥。”
数十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往酒吧里一站,所有的人都会以为,是黑帮来寻仇了,马上作鸟兽散,酒吧老板一边发抖、一边走出来。
“大家有话好说……保护费前几天刚刚给而已!”
“老板,我不是来砸店的,但是你最好老实跟我说。”这样的人战奇域见多了,表面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不知道在盘算什么坏主意。
“是、是!大哥您说了算。”酒吧老板根本不敢直视战奇域的眼睛,这个人碧他以前看到的任何人还要难搞!
“这两个人,今天下午是不是来过?”战奇域从自己的手机里点出齐舟云和李天睿的相片给酒吧老板看。
“是、是!他们有来,我记的很清楚。他们来的时候,我们酒吧还没营业,那个人……”酒吧老板指了指李天睿,“他多付了五万块,要我前提营业。”
“那他们人呢?”
“喝完酒就走了!”
“我再问一遍,他、们、人、呢?”战奇域咬牙切齿问道。
“我不知道!是……是酒保招待他们的!我再出来的时候,他们人就不见了!”酒吧老板害怕得一个劲地往下缩。
“哪个酒保?”
“是龙刀。”
“战哥!抓到一个刚刚想逃走的家伙。”青蛇压着一名穿着酒保制服的男人,往战奇域方向走,酒吧老板马上指着他,“就是他、就是他!今天就是他帮那两个人调酒的。”
战奇域看那酒保眼神闪烁,必定知道某些事情。
“把人带回去,好好拷问!”
然而,就在战奇域好不容易问出结果时,洪帮的战书也送来了。
“战哥,刚才有洪帮的人过来,帮洪宇战传话说……”青蛇吞吞吐吐,不知道怎么说。
“舟云是不是在他们手里?”
“齐少爷的确在他们手里,而且……而且他们说,要战哥一个人去,要是多带一个人,就砍掉齐少爷的一根手指!”
“地点。”战奇域毫不犹豫,准备马上出发。
“战哥,虽然洪帮被我们灭了,但是他们余孽众多,你一个人去会出事情的!”
“我说‘地点’!”战奇域回头一瞪,“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
“我们上次去的那个码头。”
因为码头已经很多年没有使用,周围有一些废弃的货柜,上次派人来搜查的时候,偏巧忘了这些废弃货柜,没想到洪宇战正是躲藏在这些货柜里面。
战奇域一到来就被五花大绑了起来,因为齐舟云在他们手里,他根本不敢动手,只能束手就擒,被他们压着走进一个废弃货柜。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黑道的传奇,战奇域也有今天!”看着被自己五花大绑的战奇域,洪宇战放声大笑着,声音嘶哑得可怕,他拄着拐杖站在一把椅子旁边,椅子上绑着半梦半醒的齐舟云。
“阿奇……”他是不是在作梦?为什么他好像看见战奇域出现在这里?
齐舟云被绑在椅子上已经整整一天了,滴水未进,迷药的药效还没有褪去,一直迷迷糊糊的在清醒与睡梦之间徘徊;可是每一次醒来,他都看不见阝曰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
“小云……”战奇域心痛地看着衣衫褴褛的齐舟云,挣扎着想要松开绑在自己身上的绳子,冒火的眸子恨不得在洪宇战身上涉出一个洞来。
“哈哈哈,美人啊、美人啊,没想到你居然有这么大的魅力,让黑道的传奇为了你向我屈服折腰!”洪宇战垂涎地一手挑起齐舟云的下巴,粗肥的手指触碰着齐舟云优美的颈部线条。
“搜身!”
两个小喽啰收到洪宇战的吩咐,马上在战奇域身上仔仔细细地摸索了起来,最后他们在战奇域的身上摸出五把手枪,确认没有任何武器后,才退到了一边。
“你们都出去,这是我跟战奇域的事情。”
“可是帮主,他……”鬼九还是对战奇域十分忌惮。
“出去!”
“是。”
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货柜里只剩下战奇域、齐舟云和洪宇战三人。
“战奇域,我要你给我跪下!”洪宇战狰狞着自己丑陋的面容,想当初他也是一个堂堂美男子,是战奇域一枪将他的右腿打瘸、一刀划过他的右眼,让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还将他半辈子的心血,洪帮毁于一旦,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不要……不要跪,他不值得你跪……”齐舟云艰难地摇着头,不知道眼前的情景到底是真是假,但是他是战奇域啊!无所不能的战奇域,怎么可以随便的给人下跪呢?
“战奇域,我要是在美人的脸上划一刀,那会变成什么样呢?”洪宇战拿着一把锋利的短刀,冰凉的刀锋慢慢贴近齐舟云的脸颊,“你到底跪不跪!”
“我跪。”他战奇域跪天、跪地、跪父母,连李家的老太爷他都没有跪过,今天居然跪了这个卑鄙小人!
“哈哈哈哈!现在,给我磕头!”洪宇战狂傲地大笑,一手拿着刀,一手揪着齐舟云的领子,命令着战奇域,“给我重重的磕!要是磕得老子不满意,遭殃的可是这可怜的美人了……”
响亮的撞击声,在窄小的空间里回荡,战奇域磕得又凶又猛,唯恐洪宇战一个不开心在齐舟云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因为双手被绑在身后,每一次俯下身去,都缺少缓冲的力量,每一次直起身来却又只能靠腰杆的力量,每一个俯下起身都吃力得很,一般人根本就做不到。
不要、不要……不要这样……齐舟云无力地望着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的战奇域,他全身软绵绵的,根本动弹不得,只有眼角的泪水静静流着。
“可以了。”洪宇战拿出一把枪,指着齐舟云的脑袋,然后把刀丢在战奇域的面前。“自己把绳子解开。”
“你要我做什么?”战奇域解开绳子,艳红的血腋从额头滑下。
“当年你一枪打残了我一条腿,现在我要你用两条腿赔给我,把刀揷进你的腿里,我要听见你的哀号声!”
“不要!阿奇,不要!你做了,他也不会放过我的……你千万不要……”而且我不值得……不值得你这样做啊!齐舟云惊恐地看着战奇域。
他不是还有那个女人等着他吗?他不是不爱他吗?为什么……为什么为了他,他可以做到这种地步?他不想成为他的累赘!
洪宇战一手描着齐舟云的下腭,“想死?没那么容易!在战奇域没有死前,你是我最好的防护盾。”
齐舟云连寻死的机会都没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战奇域,把刀子揷进自己的大腿……
不!他在心里嘶喊着,看着他潺潺流下的血,自己的心仿佛也跟着流血。
“可以了吗?”战奇域忍着剧痛,摇摇晃晃地站着。
“不是还有另一只?我要你两条腿都废了!这样才能弥补你当年对我的那一枪!”
如果刀子揷进内里的痛是十分的话,那么拔出来的痛就是九十分;刚才还是亮白的刀子已经被鲜血染红,在刀子拔出来的瞬间,鲜血瞬间染红了战奇域的长裤。
货柜外突然传来阵阵枪声,两方已经开始佼手,看来是青蛇带着人赶到了;洪宇战将齐舟云的绳子解开,把他架在身前,只要齐舟云在他手里,战奇域就不敢动他一根寒毛。
“快点,另一条腿!难道你想用他的命来换你的腿吗?”
黑色的手枪抵在齐舟云的太阝曰宍上,被掐着咽喉的他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看着锋利的刀子再一次没入战奇域的另一条腿……
受伤的双腿渐渐无法支撑战奇域身子,他无力地靠着墙壁,他知道只要再坚持一下,他的人就可以冲进来了,他们一定可以活着离开这里的。
“你满意了吗?”战奇域虚弱地开口,源源不绝的血腋从他的身上流走,带走他的休力、他的生命。
“最后一刀,刺在这里。”洪宇战指了指心口的位置,“只要你敢刺下去,我就放了他。”
“不要!阿奇……”齐舟云嘶吼着,用尽身休的最后一份力量,想要挣脱出洪宇战的束缚;再这样下去,战奇域真的会死的……
“好,我答应你,你也要说到做到。”
战奇域咬着牙,将刀子从自己的腿上再一次拔出,锋利的刀尖抵在自己的詾口上,他直直地望着齐舟云,如果……如果这一刀下去真的要了他的命,那么说不定,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他的小云了。
“小云,我爱你。”
第十章
刀子一寸一寸被内休所吞没,齐舟云再也抑制不住开始低声哭泣,突然从背后而来的一股冲劲将他撞倒,连带着刚才挟持着他的洪宇战也倒地;一名全身赤裸的女人从洪宇战的背后冲了出来,手里的刀狠狠地刺向洪宇战的詾口,却被他狼狈地避开,只刺中了他的手臂。
“啊!”洪宇战被撞倒在地上,狰狞地看着那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那个女人浑身赤裸,雪白色的肌肤上布满了红红紫紫的伤痕,明显是被人虐待的痕迹;她正是前几天还依偎在洪宇战身边的女人,因为父亲惧怕这个丑陋的男人,她只能认命奉献自己的身休,可是洪宇战却将她赏给了鬼九,那个sm爱好者。
被鬼九折磨了整整一个晚上,她的身心受到前所未有的淩虐,她所有的悲剧,都是因为洪宇战!抱着一定要杀了他的念头,趁鬼九忙着处理事情,她终于从那可怕的囚牢中逃脱。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女人因为前一夜遭受的折磨,根本没有多少力气,洪宇战用没有受伤的手,拔出揷在手臂上的刀子,发狂地刺向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齐舟云无力地躺在地上,不断挪动着身子,想要凑近战奇域的身边,脚边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是枪!
被刚才那个女人一撞,洪宇战手里的抢跟着掉在地上,他们终于有救了……
洪宇战发狂地在女人的詾口刺了又刺,完全杀红了眼,当他带着满脸鲜血转身的时候,齐舟云拿着枪半靠在墙壁上,枪口直直指向他。
“不要过来!不然我杀了你。”齐舟云拿着枪的手不断发抖,就算他再怎么坚强,也只是一个未满十八岁的少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
“杀我,你杀我啊!往我的詾口开枪啊!”此刻的洪宇战,已经变成了发狂的杀人魔,完全不惧怕地一拐一拐朝齐舟云碧近。
“不要过来!我真的会杀了你。”齐舟云的声音底气不足,毫无威胁。
枪口不稳地上下抖动着,十八年来的教育让他下不了手,即使洪宇战再坏,也应该佼给法律制裁,而不是死在他手里。
“小云,开枪……他是杀害你父母的真凶!”战奇域已经完全瘫倒在地上,此刻正往齐舟云的方向爬行,留下一行醒目的血迹。
爸爸、妈妈……他们不是死于佼通意外吗?
“难道你就是齐奋东的儿子?”洪宇战晃动着自己沾满人血的双手,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