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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姗姗眯了眯眼睛,此刻肾上腺素上头,也忘记自已到底是来道歉还是来搞破坏,继续添柴道:“其实认识这么久你也看出来了吧,他这人挺残酷的。不是那种欺软怕硬的残酷,就是那种小孩子因为好奇,所以就会用放大镜对着阳光肆无忌惮地把蜻蜓点着了的那种残酷。好多事情,他如果不想去替人考虑,那他就真的一一点儿都不考虑。”
    “不过,看起来他现在应该挺考虑你的吧就不知道这种考虑还能持续多久。你就不怕”
    “你不会是以为他对你的照顾会长长久久吧。你们甚至都没第一时间考息结婚,难道你心里没数”
    彭黎知道,虽然崔姗姍误会他们之间是她追他跑的关系,但是说了这么多其实一直在等她一个回答。
    就好比她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心结于那十万块钱,而后又在意江凛对她的看法,其实都是一种对自己的诉求和未解的负担。
    可见这世界上的人都有或多或少的羁绊,连对而看似风光的崔姗姗也是。
    如果她真的内心富足又幸福,何必又像以前小时候样米在她面前搬弄是非何况她应该知道,她在自己这里是
    ΡO⒈⒏嚸℃OM完全没有可信度的。
    她根本不会信她。
    彭黎竟然一时间有点可怜起她的固执和她对以前事情的沉迷,只是认真同她对视,考虑一会儿才点头赞同。
    “我确实没有想过他对我的偏爱会长长久久,我也们心自问过:我觉得我没什么好,甚至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地方,他那么好,以后一一定会有天庆倦我嫌弃我离开我。
    “但是我有做好准备,即便这种偏爱是三年还是li年,我也不会后悔。起码我们今天拥有的,就是真实的。”
    “我不需要去霸占他以前的所有情史,以后也不会强迫他去反复承若我的未来。因为我的未米是我选的,你说那些我都不在乎。因为现在不是以前了,我根本没有在怕啊。”
    她声音不急不躁,好像并不是在与她争论一件非黑即白的事情,但是崔姗姗却被讲得哑口无言,真正没有办法接下去。
    一段对话,对方都在表示关你屁事,关我屁事,她还能再讲些什么引起她的注意呢
    彭黎说完见她没有再开口的意思,还弯起眼睛冲她拜拜右手,先行拉开隔间的门,又想起什么回头道:“我猜你可能想问我二姐的状况,她现在蛮好的开了一家公司做了老总。家庭也很幸福,最近又和姐夫怀了二胎,当年那件事情也不是你一个人造成的,毕竟我们家本身是有问题的。摧毁不掉的感情不会因为你一个人而被摧毁,如果真的被摧毁也只是因为它的命运如此。”
    她不是什么大度,只是因为觉得人生时光有限,下次见面也许就是遥遥无期罢了。有些事情没必要同不相干的人纠结让自己难受。
    可是就是这样巧,她今天在说的竟然和六年前江凛曾和崔姗姗说的是一个道理。
    虽然一个讽刺一个真诚,但都是在讲:
    崔姗姗,你在别人的生活里并没有那么重要。
    儿分钟后,彭黎出来时崔姗姗已经落荒而逃,她没了手一出门]就看到江凛正青对着楼梯口抽烟,脖子上还挂着她的帆布袋。
    身矜贵的衣着配着.一只幼稚的帆布包,格外扎眼
    她不自觉地垫脚走过去,一下子将他口中的烟抢在自己手里,一副教导处主任的装模作样,掐腰道:“江同学,你人不大会得挺多,敢躲在这里抽烟是不是想让我打电话给你家长”
    她话没说完,已经“噗嗤”一声弯腰笑出米。
    许是想起了上一次他们.起被叫家长的把戏。
    江凛目光顺着她指缝看过去,眉眼是个很宠溺的模样,已经捏过她的手送到嘴边,唇峰翘起米贴着她的指尖内侧吸口,才躲开她的方向吐一口白烟道:“年纪不人也不小,但抽烟这件事儿家长可是管不着了。”
    媳妇儿还差不多。
    散场时一群昔日少年少女挤在餐厅门外,可是脸上都多了一众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像这间满楼的牌匾和内饰还是那个模样,可是却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位亏损老板。
    就连以往彭黎记忆里最繁华的酒街,此刻也不过是一条一眼都能望得到头的脏乱街道,到处都弥漫着一股萧条的气息。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再怎么忆当初也有分别的时刻。
    不少从外地回来的同学不会久留,有的也已经去看过学校最后模样,今晚就要匆匆赶路。
    江凛喝了酒,车子是开不了,同时也怀疑这里根本没有代驾服务。于是将车先扔在停车场,跟彭黎一同往不远处路边等客的一辆出租车走。
    多三倍价格让出租车司机帮他们将车开到今晚住宿地方。
    天黑路灯不够明亮,眼看彭黎要踏进一块坑洼的破损泥砖里,江凛已经抓住她的手指牵引着十指紧扣轻松躲过。
    她抬头,他低头,好像醉意朦胧,又好像是回忆起当初他们一同走过的漆黑胡同和昏暗台阶。
    彭黎忍不住再度垫脚抱住他腰,偷偷在他下巴上啄一下无声道谢。
    感谢他曾经在黑暗中给她的一份力量,如今她也拥有这份力量,想去强大自己温暖他的人生。
    江凛很受用她的亲昵,睫毛末梢上都荡出些许笑意,默默握紧她的手指,低头借着已经差不多散掉的酒劲儿去逗她:“今晚要不要还去住当初那家酒店?”
    后面崔姗姗的丈夫去远处开车,她则一直站在街口望着那两个人渐渐走远的人影同夜色融为一体。等到丈夫不耐烦的按响车鸣时,她才如梦初醒,走上驾驶位还在双眼无神地侧脸问他:“你说他们相配吗?明明没有一点相同之处。会幸福吗?不可能的吧。”
    可是越这样想,她就越觉得对方会在她以后看不到的地方继续幸福下去,幸福得让她抓心挠肺。
    崔母同崔父离婚后受了很大刺激,唯一对女儿嫁人的要求便是不要找穷人,因为在她眼里,只要是男人无论是哪一种最终都会沦为出轨,还不如找一个家底殷实的资质泛泛之辈,之后离婚时还可以轻松分到一半财产。
    所有婚姻的最终结果不是驶向分道扬镳就是一潭死水,幸福的不过是那几年而已。
    这位丈夫是得到崔母双手赞成的,相亲两个月后,两人就立刻闪婚。不了解她的内心戏也是正常,顺着她的眼睛看向这破烂的街道,压根不知道她在说谁。
    只是在满心抱怨她非要开着新车回来参加什么劳什子的高中聚会,明明公司已经够忙够乱的,明早还要上高速赶路,想想那些堵车潮就头痛。
    心不在焉道:“我发现你就是闲的,管别人的,过好自己的行了。”
    说着他又想起最近公司账务那点问题。
    回头带点严厉地嘱咐她:“有这点儿捕风捉影的功夫你还不如想想怎么对付国税局的那伙子人,这次的税必须要抠下来。我说话你听见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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