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
今天又是一个晴天,微风和煦,阳光耀眼。
许星辰穿了一条格子裙,腰带被她拉高,裙摆更短。她知道自己的双腿修长笔直,符合大多数男生的审美。她甚至选择了略带气垫高跟的运动鞋,配合她的衣着打扮。这对一个向来不修边幅的高中女生而言,已经算是“精致”的极限。
她的努力没白费。
近旁有一位男生骑着自行车飞驰,冲她吹了一声口哨。
她却缩进了yin影处。
五中的学生们成群结队,路过许星辰的眼前。她半靠着墙壁,时不时抬头、回首、垂眸看地板,以此来缓解尴尬。每当有人观察她几秒钟,她便觉得自己的心思昭然若揭。
呼吸急促,她拧了一下鼻子。
远处的凉风吹来,她的肩膀被一个男生搭住。那人掌心滚烫,触及她luo露的雪白皮肤,就像打破了固有的生理平衡,受到强烈的冲击,僵硬得挪不开手。
许星辰扭过脑袋,望见了宋源。
他远比许星辰紧张多了。他的脖子和脸颊泛着红光,如同一条缺水的鱼,误入堤岸,不知未来在何方。可他还是一咬牙,下定决心,握着许星辰的肩膀,刚一开口就说:“我们处个对象吧。”
他问:“好不好?”
许星辰没听清:“啊?”
宋源前进一步,迫使她退至墙角。建筑物的长影遮挡了他们二人,许星辰并未感到任何来自于异xing的攻占与压迫。因为宋源绞着衣袖,抬不起头。他弓曲脊骨,半弯着腰,格外青涩地说:“我和你填报一样的志愿。我们俩有缘,总分只差两分。”
他吞咽唾沫,喉结滚动。
那感觉,像在等待一场终极审判。
他是莽撞的犯人,许星辰是负责裁决的大法官。
然而许星辰迟迟没应声。
她将额前碎发捋到了耳后,视线越过别人,直抵赵云深。赵云深驻足于宋源的背后,他侧身站立,远离阳光,风吹起他的衣领,露出精壮流畅的线条。
她的脸颊泛起热潮。
一瞬间,好像时间倒退,又退回了今年冬天。许星辰很怕冷,她戴着帽子、围巾和口罩上学。那天下了一场大雪,路面很滑,许星辰将近八点还没踏入校门,快要迟到了。她心里着急,脚底用力,自行车蓦然一震,翻倒在校门前,教科书与笔记本撒了一地,周围有同学路过——可是他们也要赶时间,没人帮她。
当时她身上很疼,但也管不了那么多,忙着收拾东西。凛冽寒风中,隔壁五中的一位男生蹲下来,帮她一起拾捡。他动作灵活,手脚麻利,很快帮她整理完残局,将书包隔空一甩,扔回她手中:“上课去吧,我们都迟到了。”
那会儿,她想说:谢谢你啊,赵云深同学。
不过她记起来,他从没向她介绍过自己。他的奇闻轶事,都是她偷偷打听的。
而现在,他们进行过一次正式会晤,许星辰终于能坦dàng直率地喊他:“赵云深!”
他回应:“在!”
赵云深的那种语气和态度,如同应付一场体育考试的点名。他双手揣进裤兜里,他身旁也有别的男生,那几个哥们瞅一眼许星辰,又瞄准了赵云深,“嘿嘿”地嬉闹着,推他一把,他笑着顺势往后退,倒着走了两步路。
他还问道:“许星辰,你吃冰淇淋吗?”
许星辰搓了搓手:“我请你吧。”
场面一度很复杂。
宋源的脸色由红转白。他已是不战而败。“五中校草赵云深”的名头如雷贯耳,许多女孩子都默默对他抱有好感。不过赵云深的花花肠子很多,生活重心不在学习上,完全不像老实人。
宋源的语言表达能力本就不强。他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做了许多心理斗争,方才鼓起勇气开口,抓住许星辰表明心迹。但是,许星辰不仅没答复,甚至将他抛之脑后。
她跟着赵云深走远。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