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珠不住冷笑。
“真是个贴心的好婆婆呢。”
朱雪艳被她呛住,有一点尴尬,“文珠,你是不是疯了?说的什么话呢?”
当着这么多人,不顾体面,谁都受不了。
程文珠哼声,yin阳怪气的冷笑。
向晚见状,默默看一眼,“妈,小白……有消息了吗?”
一声妈,喊得很自然。
那沙哑的嗓音,听在朱雪艳耳朵里,莫名就多了几分心疼。
“唉!”朱雪艳摇头,“我们都还在等消息。刚才……”
她说着,回头看了看白振华的脸色,没有丈夫的指示,说得小心翼翼:“医院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书。让我们签字,你爸……紧张得手都在抖!”
她说“你爸”的时候,程为季的手偷偷攥了攥。
他们才像是一家人。
而他——在这里只是一个不尴不尬的外人。
法律上认可的家属,也永远是白振华,不是他程为季。
莫名的,程为季有点伤心。
他低下头,捧着脸,良久不说话。
向晚在梅心的扶携下坐过去,与朱雪艳和白慕斯说了几句。
他们问她事发时的情况,向晚摇头,他们就不再问。
有时候,沉默是最高贵的体面。
不为难别人,也成全自己。
……
静静等待中,
空气死一般寂静。
直到白振华的手机铃响。
他看了程文珠一眼,走到边上去接。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脚步一晃,突然有点站立不住,手扶住了墙,堪堪站稳,手机却从他手上滑落,摔在地上,碎掉的屏幕上那横七竖八的纹路,张牙舞爪……
白振华站起来,“怎么了?”
程为季没有说话。
他就那样扶着墙站了好一会,背对着众人。
突然,一声哽咽。
“她死了。”
……
死了?
谁死了?
向晚吓一跳。
看看抢救室里“手术中”的字样,又稍稍放心。
白振华呆了呆,没有问,默默地坐回去。
气氛突然变得有点怪异。
朱雪艳也意识到了什么,但因为刚才那一句“大气”的夸赞,还有他和白振华渐渐修复的夫妻关系,她什么也没有问。努力压抑情绪,轻轻挽住白振华的胳膊,拍拍他。
“老白。别难过了。”
“嗯……”
向晚明白了。
能让程为季与白振华都这样难过的……
只有那个女人。
那个天生有一副妩媚皮囊,哪怕染上一身罪恶,依旧可以笑得温柔从容,让人打心眼想要怜惜的女人——颜若香。这样的女人,注定是不会平凡的。那样的经历,那样的结局。
沉默良久。
白振华突然一叹。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千方百计地阻止你和川子在一起吗?”
他红着眼睛,是对向晚说的。
向晚嘴皮动了动,摇头,又点头,“因为我的爸爸?”
白振华默认:“他害了川子的妈妈,还差一点害死川子。那天要不是老程去得早,川子恐怕都没了……你说,背负着这样的仇恨,你们两个人在一起能够幸福吗?”
向晚沉默。
白慕川告诉了她前半段。
从来没有告诉她——后半段。
原来在那个故事里,他不只是间接受到伤害,还有直接的伤害……
向晚喉咙生痛,说话有点费力,“我爸爸,他,做了什么?”
白振华目光一沉:“你爸爸和川子的妈妈在宾馆被查房那次,是他骗川子妈妈过去,又强行与她发生关系的。不过,当时两个人都喝了酒,事情就很难定xing,川子妈妈又不想把事情闹大。”
向晚皱起眉头,“我妈说,我爸……很老实。”
白振华看她一眼,也不知道信不信这句话,但没有与她争辩,“我们开始没有怀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