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突然止住话头。
她与这位白警官有“仇”吗?
远的没有,近的一桩似乎也算得上“仇”。
白警官那手背上未散的淤青,还有楼道那一声惨绝人寰的“强jiān”,不是仇又是什么?
那她现在案子也说不清,又惹上这么个大麻烦,会不会真的被他公报私仇?
向晚被光线刺得睁不开眼,沉默着低下头。
她安静不说话的时候,也是有那么几分乖巧的,长年宅在家里养得白皙细嫩的肤色,被气愤硬生生憋出一层淡淡的粉。
审讯室里开着冷气,但她贴在额角的头发早已湿透。
看得出来,她紧张,在故作镇定。
那个带她回来的高个子警官叫黄何,是整个刑警大队里最为随和的人。
他有点见不得向晚那种书卷气十足的姑娘一副受气包的可怜样子,而且凭着他做刑警多年的直觉,向晚不像那个心思缜密的凶手。
轻咳一声,他接过话,“老大,你看这……”
白慕川扫他一眼,“她不是凶手!”
突如其来的话反转太大,向晚猛地抬头,像没有听清似的盯住他。
白慕川慢慢说:“杀人凶手,不会有热情拨打110的习惯。”
向晚这时才知道,当她把他的手夹在门缝报警的时候,他并不是没有抗拒的能力,而是为了借机观察自己。
哪有杀人凶手会积极主动自投罗网的?!
她庆幸当时报了警。这神经一松下来,发现连内衣都湿透了。
“当然。”白慕川眼底幽暗,“她也脱不了干系!”
“……”
向晚软靠在椅子上,饥肠辘辘,头昏眼花,有一种陷入某种未知深渊的错觉。
“我,我怎么就脱不了干系了?”
白慕川招手让黄何起来,换自己坐在她对面,拿过询问笔录看了片刻,又丢回桌子上,手腕一道锃亮的光晃了一下向晚的眼。
“jiāo代吧!”
jiāo代什么?向晚注意力在他袖口上,尽管他带的腕表十分低调,但凭着她混迹言情小说圈多年的经验,那手表价值在七位数,一般是小言男主才敢有配置。
这白慕川,是一个怎样的刑警?
向晚被他威慑力十足的目光以及那块高端手表带来的压力bi到了极点,脑子完全处于短路状态。
“几位警官,我能说的都说了。我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白慕川眼里冷波一dàng,“你脑子里的情节会平白无故跑出去杀人?”
对啊!不会无端跑出去,但她会说出去啊?
经他提醒,向晚的智商终于从紧张中得到释放,“我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呢?”
白慕川淡淡扬眉,“要不你怎么是个扑街作者?”
向晚黑人问号脸:“?”
……
一股冷涔涔的风,不知从哪个方向吹来的。
向晚哆嗦一下,开始回忆写书那些浑然忘我的日子。
……
黄何轻咳一声,等她抬头,继续做笔录,“你这部分案件细节,都告诉过多少人?”
向晚慢慢竖起一根指头,“不多。”
黄何嗯声问:“一个人?”
向晚摇头,“不,一个群。”
黄何:“……”
这样一来,案件似乎就简单了。
根据向晚回忆,她曾把这部分细纲的截图发到读者群里。
不过,她虽然是一个扑街作者,但读者群里没事跟她chā科打诨纯聊天的姐妹也有小两百人。
一个个排查,需要多少时间?
这一整天,向晚都是在审讯室渡过的。
等她jiāo代完可以jiāo代的事情,带着警官“随时等待传唤”的嘱咐离开刑侦大队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她步下台阶,看着刑大外面的一排路灯,有点丢失时间概念。
刑大一日游,宛若隔世。
“嘀!”微信传来消息。
是她的责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