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秩倒没想过,听来也觉有趣,“你想让我教你学剑?”
萧涵干笑道:“不练剑好不好?”
黎秩不语,他总算明白萧宁汮为何总对家人们有着恨铁不成钢的心态了,平阳王是真的懒,三郎还小,而萧涵简直是平阳王的缩小版。黎秩不由得想起这些年被萧涵荒废了的南华剑法,他曾经是那么好的练武奇才啊……
曾经叫黎秩羡慕眼红过的天才,最终浪费了他的绝好体质。
黎秩看着萧涵的眼神渐渐变了,所幸,他捡回了自己一贯的冷静。萧涵毕竟身在高位,他还有很多事要去处理,这些都比他的武学重要。
黎秩叹气,“好。”
萧涵高兴坏了,本想收敛一下,没忍住抱住黎秩亲了亲脸颊,喜滋滋道:“我要学医呀,就没时间练剑了,不过我会努力赶上枝枝的!”
黎秩微微动容,心想是他误会了?
萧涵摸摸黎秩细瘦的腰杆,又笑说:“不过要是枝枝手把手的教我的话,我也会抽时间练剑的。”
黎秩一把按住萧涵的手背,已是对他无语凝噎。这家伙真是见缝插针地占他便宜,尤其是在他的身体逐渐好起来之后,“你又不是初学……”
萧涵反而拿无辜的眼神看他,还跟他撒娇,“枝枝,疼。”
黎秩:“……”
萧涵是真的脸皮厚,黎秩自认比不过他,说不过时便不再理他,萧涵转而枕在黎秩腿上,黎秩倒也没有阻止,只要他不太出格的话。
萧涵还是有分寸的,再闹也不敢逾越黎秩的底线,最多只是在危险的边缘试探,然后乖乖缩回去,至于其他事只能留待回到房中再做。
毕竟只有那时,黎秩会比较纵容他,再过分也不会太生气。
一个多时辰后,马车在城外的庄子前停下。自打萧宁汮记事起,这还是萧涵头一回带他出来玩,他一到地,便满脸激动地跳下马车,不料险些跌倒,吓得几名随侍赶忙扶住他。
萧涵扶黎秩下车时见到那边的动静,脱口而出道:“还是这么弱,早跟他说了不要跟我们出来的。”
黎秩不乐意地拿手肘撞了他一下,“他就是想跟你一块玩,你们平日都不理他,他一个人也闷。”
萧涵本还想装疼,闻言被惊吓得愣了一下,“他想跟我玩?”
黎秩说来也觉得无言以对,“他觉得你们都不喜欢他,所以才总想往外跑,还觉得只要赶超你,大家都能多看看他,你弟弟心事有点重啊。”
萧涵意想不到,“他跟你说的?”
黎秩道:“套出来的。”
萧涵所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站在庄子门前神色激动难掩的小少年,回头直接揽住黎秩往里走去,“那这次就带他出来玩玩呗,走吧枝枝。”
黎秩轻声一笑,推开他的手率先朝门前走去,并未见到身后的萧涵甚是遗憾地看看自己的手,再跟上去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萧宁汮在大门口等了一会儿了,见到黎秩他们过来,便板起微微泛红的小脸,背着手同他点点头,看去礼貌又疏离,颇有贵公子的气质。
黎秩只觉这小孩好笑又可怜,正要回上一句,庄子里面突然冲出来一道白影,人还未看清楚,就传来了隐约带着哭腔的一声激动高喊——
“教主!”
这声音和语调太熟悉了,熟悉到黎秩脑海一下子蹦出了这个人的名字,震愕之时,付白已经张开手臂飞扑上来,可他俨然忘了黎秩如今身体欠佳,黎秩趔趄着往后倒退,所幸一只手及时扶在后腰上,才没摔到地上。
黎秩暗松口气,低头看看只知道抱住他哭的付白,再回头看向支撑住二人的萧涵,实在是哭笑不得,低声问他:“你早就知道小白来了?”
否则付白怎么会出现在萧涵名下的庄子里,而且周围的侍卫们在付白冲出来时谁都没有出来阻拦的意思,明显是早就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萧涵扬了扬眉,笑着望向门前。
黎秩狐疑地望去,便见一着天青长衫的男人正从庄子里走出来,身形颀长,眉目清俊,透出一股温润气息,纵是沉静如他也有些目瞪口呆。
“温叔!”
付白闻声赶紧从黎秩怀里退出来,胡乱擦掉眼泪,红着眼睛笑道:“教主,我们是特意来看您的!”
温敬亭已不紧不慢走到几人面前,眉眼含笑地望向黎秩。
“小姜。”
黎秩一时间惊喜得说不出话来,只知道傻乎乎地回头看着萧涵,眼底隐约涌上几分湿润水光。萧涵心头一动,轻柔地揉了揉黎秩发顶。
“好了,都进去吧。”
黎秩晕乎乎地被萧涵牵着走,一路上目光频频望向温敬亭与付白,一晃冷淡镇定的面容上满是惊喜和无措。同样无措的还有被众人遗忘的萧宁汮,自从付白出现时他就被吓到了,现在跟在几人身后,脸上全是迷茫。
好在进了庄子坐下后,萧涵就给大家做了介绍,萧宁汮才知道这些人是黎秩的亲友,识趣地听从萧涵安排先去房间休息。萧涵陪着黎秩留下,等黎秩缓过神来与温敬亭和付白叙旧,才知道他们是萧涵派人请来的,黎秩先是一愣,一双黑眸定定望向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