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脸色苍白的坐在椅子上,脑中糊成一片,手心里出了一层接一层的冷汗。
直到签约时,小陈拿手肘轻推了她一下。
秘书踩着高跟鞋将文件夹送到她的手上,左边已经签上了他的字。
“怎么?阮小姐有什么疑问吗?”上位的男人勾着唇发问,语气中带着一些愉悦。
这份合作,对她们公司百利而无一害,阮念根本没必要犹豫。
让她犹豫的是那个男人,池叙···
浑浑噩噩地签下自己的大名,等她反应过来,会议室的人已经走了个光。
本来透明的玻璃墙一下变成了一面里外都看不见的墙。
会议室里灯光如昼,男人坐在那里也不着急,搭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念念,”他喊得温柔,“我回来了。”
她下意识地看向他的手,只见他手上还戴着被她塞在盒子里的同款戒指。
她想问,你怎么回来了?回来干什么?你和那女的是怎么回事?我们算不算分手了?
千言万语只化成一个字,“嗯···”
还差几个月,他们就算是六年未见。
六年,多遥远的一个词。
他们远隔山水,分离时通讯都不发达,连串可以联络的数字都没留下。
他变了好多,变得她都快要认不出来了。
池叙见她眼中绪着水,推开椅子起身走到她身边。
脑袋上抚上一只大手,男人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气,“别哭,回来不是惹你伤心的。”
不由自主流下的眼泪,阮念舔了舔唇,仿佛尝到了一丝咸味。
她抬着脸,眼中氲着雾气,茫然地望着他。
那边的事还未完全摆平,可他已经等不及来见她了。
池叙捻着她的长发,低头想在她涂着口红的唇上吻一下。
还未得逞,一道很重的力道将他打偏了脸,耳中嗡嗡的鸣声。
“生气了?”他好脾气地问道,如果不是他左脸上很明显的巴掌印,还真没人觉得有事发生,“是我回来晚了,对不起。”
她还没说什么,他倒是先道起歉来。
外面敲了敲门,阮念怕自己花了妆别人看出异样,抽了张纸巾小心擦拭。
小李从外面探进头来,“姐?”
她太久没出来,同事们自然担心。
阮念还没开口,她身旁的男人倒先说话了,“你们先回去,这边和阮小姐还有别的事情要交代。”
小李见念姐没反对,小心翼翼地关上门退了出去。
阮念想象过他们无数次重逢的样子,却从未像现在这样相对无言。
池叙耐心地坐在她旁边,她不开口也不着急,自己碎碎念着自己的事情和她说。
“想着和你一起过年的,那边的琐事太多,一时没抽出时间来。”他牵着她的手说了很多,直到说到这里,阮念才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
“什么琐事拌着你?”她语气冷淡。
池叙也摸不着头脑,只以为是自己回来的太晚了惹她生气。
“我在那边有个便宜弟弟,异父异母的,前段时间才把他收拾好。”
他轻飘飘的话语,从不在她面前展示自己的艰难。
没关系,他只要她看到他的结果。
会议桌的颜色有些沉重,阮念听着他的解释还是没有说到重点。
既然他是这个态度,自己就应该问清楚是不是?不然最后他有了新欢,还想着来找回以前的她,那岂不是恶心死她了!
女人突然抱着臂,拿出手机划拉了两下,将保存在手机里的截图翻给他看。
白色的机子甩到桌面上,满亮度的屏幕上他和另一个女人的照片清晰到连头发丝都清清楚楚。
“我可以解释。”池叙举着手作投降状。
阮念点了点头,示意他开口。
“她叫舒明珠,喜欢陆域,就是我那个便宜弟弟。找我做戏坑陆域,顺便把我也坑了。”他也不狡辩,叁言两语将事情重复了一遍,末了又指着照片上的手说,“当时造型师‘不小心’把东西弄在我手上了,戒指被拿下去清洗才没戴的。我也有错,我不该想着走捷径,让念念伤心了。”
他伸出叁根手指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要是撒谎就叫我······”
他还未说完,阮念就红着脸捂上他的嘴。
“胡说八道什么!”
她娇嗔般的语气,脸上显然冰山消融。
池叙刚垂着眼眸笑笑,转眼瞥到她空荡荡的双手。
“阮念!”他突然严肃,指着她的手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东西呢?”
阮念刚有点心虚,转念一想,都是他的问题她才会摘下的。
还未等她开口,男人‘扑哧’一笑,伸开双手,“过来,让我抱抱。”
他怎么可能同她兴师问罪。
娇娇软软的人儿抱在怀里没一会,阮念就挣扎着要起身,“我得回去了,还得去汇报一下今天的成果。”
她心想着工作,池叙也不好驳回她,只是跟着起身,“我送你。”
“不用啊,我开车了。”她一个人惯了,什么事都是亲力亲为的,现在刹有人出来说要送她,她还真有点不习惯。
池叙不理会她的拒绝,牵起她的手就往外走,“钥匙给我,我让人把车开回去。”
他放慢了脚步,刚好是她跟得上的速度,“开回哪里?”
“当然是家里。”池叙理所当然道,又转身沉着脸看她,“阮小念你什么意思?我都回来了你还要跟我分居?”
她错了,她不该认为他变了,他还是那副臭屁的样子,半点没变。
而且你说这么大声干嘛?!你员工全都听到了啊!
——————————
池·有嘴·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