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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陆离原本想装着自己身体很好的模样,却没成想让伪装撞了下腰。突兀的一声“咔擦”让他痛得他呲牙咧嘴再也直不起身子来,晏晏哭笑不得,忙过去扶,一边扶还一边调侃他道:“能力不行就别逞强。”
    作为一个男人,最害怕听到的话,莫过于:“你不行。”
    班陆离还就不信这个邪门了,他一把推开晏晏的手,想要努力直起身子,脸憋得通红挣扎了好一阵子,最终还是以吱哩哇啦的鬼叫声收场。
    “感觉用你的法术给我治治。”班陆离痛得额头上冷汗涔涔,看样子是真的痛得不行了。
    晏晏冲着他腰的部位,轻吹了几口气,疼痛便立马消失了,不止疼痛消失了,甚至比之前挺得更直了。班陆离颇为满意地看着晏晏:“不错不错,这些年功力长进不少嘛。”
    那副老者的口气听得晏晏阵阵发麻,她朝着他的脑袋便挥舞过去:“你个小老头儿,就算白发苍苍,本姑娘还是大你几千岁呢!”
    “大早上就这么热闹呢。”莫纷飞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去,她怀里抱着球球,球球有些沉闷,昨日吃了饭就不见她的踪影,瞧着她虚弱苍白的样子,晏晏心疼地走过去把她揽入怀中,关切的问:“这是怎么了?”
    球球只是轻轻地“唔”了一声,便又把脑袋藏在自己厚重的尾巴里面了,莫纷飞开口替她解释道:“球球啊,昨日你回来太兴奋,生生把那半桌子的菜都吃尽了,从昨儿就开始闹肚子,一直到今天还没好呢。”
    晏晏点了点球球的小脑袋:“你呀你呀,真是贪吃鬼。”
    说到这里还调皮地开口道:“我们这就要去吃早膳了,你要不要一起?”
    一听“吃”球球便被吓了个半死,她“蹭”一声便从晏晏的身上跳了下来,紧接着窜了个无影无踪。
    “行了,不闹了,正厅的饭都准备好了,我们快去吃吧。”
    “不吃了。”晏晏抬眸:“我要进趟王城,寻找丢失的遗旨。”
    “至少把饭吃了再去吧。”
    “我不饿。”晏晏只道了这么三个字,便转身消失在众人面前,她现在的性子阴晴不定,莫纷飞看着面前的空白,沉沉叹了口气。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班陆离拍了拍莫纷飞的肩膀,笑了笑道:“晏晏也会明白你的后悔和弥补的。”
    对于班陆离,莫纷飞才是最佩服和尊敬的人,一个凡人能活的如他般洒脱,实属不易,其实晏晏所有想起来的回忆,班陆离都知晓,她在将那星星一颗颗点亮又熄灭的过程,是将故事里所有人的回忆都牵扯出现的,所以班陆离也同样想起了前世的点点滴滴,他记得自己是方邱,记得自己曾深爱过无眠,记得他从奈何桥畔跌落下来,记得所有的事儿。
    他不说,不过是不想又给晏晏增加更大的压力罢了。晏晏告诉他了,就一定是她想让他知道的,即便活了这么长时间,对于凡人来说,两辈子已经是大过天的冗长了,他不止将其全部送给了晏晏,还在最后知晓一切的时候,仍选择对她最好的方式隐瞒自己的心。
    他何尝不想长长久久留在晏晏身边?何尝不想牵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步入东方踏入花甲?但那些事情终究也只能是想想而已,他不是做不到,而是不能做。
    莫纷飞走过去拍了拍班陆离的肩膀:“我们去吃法吧,晏晏不会有事儿的。”
    另一边的晏晏,念了个诀便变到了王城里面,但是现在她不会变身术,所以想要进入天牢实在有些困难,她转着眼睛想了想,看见旁边有送饭的太监,便心生一法,想着从前也用过这个法子进入九尾狐的玉狐殿,现在用同样方法进入天牢,应该不难。
    只是晏晏现在没有方式那么温柔了,不再用拍马屁或是好言相说的方式让那太监将食盒交给自己去送,她直接用法术将那太监定住,随便丢到了旁边的树丛之中,抢了食盒就往天牢里面走去。
    一路畅通无阻,直到她看见了鑫地侧身躺在脏乱的杂草之上。
    晏晏左顾右盼一番,用法术吹掉了拴着牢房门的铁索,三两步便走了进去。
    “鑫地。”晏晏小声唤道。
    鑫地转过身来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即便她穿着太监服,帽檐被压得很低,但仍旧能一眼看出,那是很久未能回来的干娘。
    他踉跄着站起身来,五十年过去,鑫地也六十多岁了,只是在他身上看不出过多苍老的痕迹来,仅是发间有些遮不住的白丝,眉角旁有细密的皱纹而已,看样子,九尾狐定是用了大半修为,来让自己的宝贝儿子青春永驻。
    “干娘!真的是您回来了吗?”鑫地踉跄着想要接近晏晏,却无奈手脚均被铁链拴着,冲动一半就被那巨大的力量给扯了回去。身子砸在身后的冰冷坚硬的墙壁上,痛的他眉头紧皱。
    “鑫地你怎么样。”晏晏忙冲过去,好在自己是床棉被,在将鑫地揽进自己怀里的同事多多少少爷能给他写灵气,让他身子不至于被伤的太重。
    “我没事儿,干娘。”鑫地一直眼巴巴瞅着晏晏,总害怕眨眼睛的功夫,他最喜欢的干娘就消失不见了。
    “你抓着我抓的那么紧干嘛。”晏晏觉得好笑:“我跑不掉哒。”
    鑫地脸红了红:“不是,我是怕我又在做梦了。”
    “鑫地你放心,我定不会随便离开你了,我答应了你母后,要好好保护你,好好守护王城的。”
    提到九尾狐,鑫地忽然激动起来:“母后怎么样了?那些逆臣有没有加害母后?”
    晏晏不知道如何回答鑫地,只是沉默了扮相,便让敏感的鑫地明白过来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母后她,走时说了什么吗?”鑫地问道。
    “你母后走的很安详,她想去找你父王,也算是完成了心愿。”
    鑫地点了点头:“母后和父王爱的坚贞,我相信即便此生不能相伴永远,在未来的某个地方,他们也能携手共进的。”
    鑫地能想通晏晏很欣慰,她本来还担心鑫地会想不开而自暴自弃,许是从小生活在王城之中,这些恩怨情仇看得足够多了,自然成长的更加成熟些。
    “我今日来还不能把你救出去。”晏晏来了这么久,总算是说起了正事儿:“你父王留下的圣旨我还没有找到。”
    “恩,我明白。”鑫地笑了笑:“干娘您能回来,鑫地便知道王城的将来,又有希望了。”
    晏晏揉了揉鑫地的脑袋,这两个人的相处方式看上去还真是奇怪,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和一个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倒是那小姑娘显得成熟许多,对人家长辈又是摸脑袋又是表扬赞赏的,若是让外人瞧了去,又该拿什么伦理道德说事儿了。
    “你还知道哪些关于哪些逆臣的事情,统统告诉我。”
    “当朝一品的尚书大人马有为,连同内侍阁的李全仁,试图谋反,他们掩藏的很好,让人很难发觉,还是几个月前的大理寺监刘游偷偷告诉我,他们有谋反的倾向,我顺着他提供给我的证据查下去竟然发现这一切正如刘游所说,那两人心思不纯。”
    “然后呢?”
    “有一回我根据刘游的消息,说我母后出宫去,马有为意图谋害父王,我心中着急,便匆匆赶去宫中,哪知那马有为早已将犯罪现场布置好,我赶去时父王奄奄一息,我抓着他满是血的手,捡起地上的匕首,门外忽然就用来不少朝臣,那样的情景之下,如何看都是我谋害了父王。”
    晏晏皱眉:“那那个刘游呢?他美誉哦站出来帮你说话吗?”
    鑫地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怪就怪我太相信那个刘游了,后来才知道,从一开始,他们几个就是一伙的,想要陷害我,就要先安插个心腹在我的身边。”
    说到这里鑫地沉沉叹了口气。
    “你父王死之前,没有跟你说什么重要的信息吗?”
    鑫地摇了摇头:“我怕赶到的时候,父王已经奄奄一息,只能用一双不甘心的眼睛死死盯着我,根本没力气说话了。”
    晏晏忽然想起莫纷飞的话,便又开口问:“那李公公呢,你出事儿的时候,他在哪儿?”
    “他就在我的旁边。”说道这里鑫地更加沉重地叹了口气:“我更对不起李公公,他伺候了父王一辈子,老了老了,还要因为我而被冤枉入狱。”
    “那他现在在哪儿?”
    鑫地悲伤地看了眼身边的空荡的牢房,抱歉地开口:“他原本被关押在我旁边的牢房之中,只是他早已年迈,身子经受不住这牢房的阴冷,睡了一个晚上之后,便再也没有醒来。”
    晏晏还记得,鑫地小的时候,李公公很疼爱他的。
    物是人非,一场浩劫之后,鑫地身边最亲密的人们,都匆匆忙忙离他远去了,只留下可怜的鑫地,一个人苦苦支撑了他们留下的责任。
    “他们都去了天堂安享晚年。”晏晏拍了拍鑫地的肩膀:“你不必过多苛责自己,或许这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结局也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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