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玉臂轻轻抽动,他淡漠地收回眼睛开始给她上药,那用手指一点一点的摩挲让戴青颜脸上的肌肤不断的沾染红晕,虽然宫御的脸上依旧清冷淡然,可他那动作也太引人深思了一些。
“孤很好看吗?”
“呃……”
戴青颜微微一愣迅速地将额头放低,自己刚才一时晃神居然盯着他微微的发愣。她瞬间觉得自己上一辈子白活了,居然因为这样一个细微的动作便怔愣。
“以后伤口记得上药,不要碰水。”
他简单地给她清理了一番便将那伤药往自己手上涂抹着,而涂抹了一下他便微微顿住了手,然后一双清润如凉夜的眼眸轻轻顿足在她身上。
戴青颜感受到那眸光,稍稍抬起眼眸望去的时候只见他已经将药放在了她的手里面,然后清淡地道:“给孤涂药。”
望着已经放在自己手掌里面的药,她轻轻抿了一下唇角然后一声不吭地往他的手掌上抹去。那淡淡的牙齿印咬破的血丝还存在,戴青颜都不清楚她刚才用了多大的力气,可为什么自己手上的伤口没有他的厉害呢?
“你恨孤?”
“没有。”
他询问的话语让她的手指微微的轻顿了一下,然后迅速否定。那受惊的模样落在宫御的眼里只是淡淡地眯了一下眼眸,然后静静地盯着自己的手掌示意她上药。
“再过几天是老国公六十大寿,你抽时间准备一下孤陪你回去看一看。”他并没有纠结于她刚才的失仪,反而说起了镇国公府的事情。
戴青颜听着他说起祖父的寿诞,手上的动作更加的轻柔,眼睛里面轻轻溢出了一丝流光溢彩:“前两天皇后娘娘已经嘱咐好了,若是殿下忙的话我带您向祖父大人问安即可,没有必要亲自前去。”
“五年前孤没有领着你回门,这一趟就算是对五年前回门礼的补偿吧!皇宫里面赏赐的东西虽然贵重可也没有办法表达孤的心意,亲自前去也算是给老国公一个交代。”
他自顾地说着,好似没有听出她话里面的拒绝之意,而他这样的表情让戴青颜的脸蛋不自觉地暗淡了一些。
上一辈子宫御没有陪着自己前去祖父的寿宴,所以对于归宗的事情祖父是大力赞成的,因为他觉得这个男人并不是自己的良配想要阻止自己跳入火坑。可当初自己咽不下那口气,愣是将一盘好棋走向了末路。
“听说老国公喜欢字画,你将阎道子的那一幅《松石迎客图》从库房里面取出来加在寿礼里面。”
“那不是……”
她想要说什么却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故而话语戛然而止,而一旁的宫御眼眸深邃地望着她,拧眉轻问:“那不是什么?”
“没什么,是鄙妾多虑了。”
她一边低着头一边上药,不敢抬起脸去看他的容色,唯恐自己哪里出了纰漏。上一辈子这幅阎道子的绝笔画作可是被他送给了定国公,也就是龚玉珍的父亲,这一世怎么就轮到自己的祖父了呢?
——是哪里出现了偏差呢?她已经尽可能不去改变任何事情,可为什么好多的事情好像开始越来越失控了呢?
“你也累了,睡吧!”
他说着便将她手里面的雪肌散收起来放在一旁,然后将她的身子微微倾斜了一下,安置在里侧。
看着他这样的举动戴青颜警惕心大作,就在她想要起身的时候他一手将她裹在了里侧,淡淡地道:“夜深了,安置吧!”
……
太子携太子妃给老镇国公贺寿的事情一出,不少人的心都微微安了起来。特别是镇国公一脉的人,虽然太子殿下这些年离开失了不少势力的拥戴,可有一点任何人也没有办法改变,那就是他才是大乾国的嫡子,是中宫东宫的支柱。
当初皇后的父兄虽然官职不高,可五年前随太子出征的那一战也是马革裹尸战死沙场。就凭这这一点,皇上暂时也不会将太子爷如何,纵使不喜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废黜,而且诸位皇子里面,有野心者不在少数,真正弄权高手注重的是平衡,然后才是集权。
徐氏拖着女儿在卧房里面左瞧瞧又看看,这样的一幕让坐在不远处的打扮清淡的女子轻轻笑了出来:“娘亲,小妹住的地方是东宫又不是牢房,您这紧张的模样若是让太子看到指不定觉得我们暗地里面如何挤兑他呢?”
“我见青颜一次容易吗?还不许我心疼女儿了。”
徐氏听着大女儿的话微微说了一句,不过脸上的紧张之色当是少了不少,因为自己女儿脸上虽然略显倦容,可却没有悲戚的样子,而且从几个丫鬟嘴里面也确定女儿在东宫并没有受什么委屈。
听着徐氏的话戴青颜轻轻地搂住了她的胳膊,然后扶着她坐了下来:“娘亲,我好的很,您也不要过于紧张。”
“我这不是担心你吃亏吗?你也知道自己那从小就闷沉沉的性子,我若是不问你会说?”
这女儿从小就是他们一家老小如珠似玉疼着长大的,原本想着以后大了找一门好拿捏的姻亲,保证她一辈子平安喜乐,可谁能想到会卷入皇室争端里面呢?
“那个女人你准备如何处理?”
“呃……”
戴青颜微微一愣,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去接徐氏的话。毕竟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龚玉珍的命,上辈子也是因为她欺人太甚她不得已而为之,可那也没有想过要她的命。
这一辈子自己不准备和宫御有牵扯,自然不会去对付她,免得遭宫御的记恨,想到上一世家人的遭遇她手掌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看着女儿这一脸懵懂的模样徐氏也微微一怔,有些不确定地掀了一下唇角,然后淡淡地轻语:“你不会还想着和她共叙姐妹情吧!颜儿,你可不准胡来,这龚玉珍必须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