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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亲手给我做发簪首饰的。”傅茵一点也不在意霍深的付出比他少,笑着抬手抚了下发髻上的白玉簪,为霍深解释,“我一个教坊司的清倌,他能一直等我,考上功名后也第一时间替我赎了身,他对我已是极好啦。”
    这点好也值得姑娘念叨,夏蝉不屑的撇了撇嘴。
    姑娘才情容貌皆是不俗,这些年来想要给她赎身的高官贵人不知凡几,甚至连不近人情的裴阁老也有意愿接她进府,可都被姑娘给拒绝了。
    霍深赎她出来的钱还是姑娘自己掏的呢,他一个一无所有的穷书生,能考上功名全靠她家姑娘供着,这些年来,她看着姑娘省吃俭用,自己身子都垮了也不舍得吃药,就为了攒钱给霍深读书,实在是瞧不起外头名声大噪的探花郎。
    可姑娘喜欢,她又有什么办法。
    夏蝉心中长长叹了一口气,正说着,酝酿了许久的雨水终于落了下来。
    夏蝉正要拉傅茵进屋,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门锁挪动的声音。
    傅茵眉梢一喜,将灯笼塞给夏蝉,自己夺走她怀里的两把伞,没有撑开,而是直接抱着奔入雨中。
    浓郁的黑追赶着她,傅茵咬着唇快速奔跑,等扑到门口站着的人怀中,才松了口气,欢喜喊:“夫君,你回来了!”
    俩人马上就要成亲了,傅茵私下里没少这样喊霍深,既是宣誓主权也是加深两人感情的小情趣,可这次她刚扑进男人怀中,心就咯噔了一下。
    清冷浅淡的竹香漫入鼻中,她抱着的人身子格外的僵硬。
    .....
    “咳咳咳,阿茵错了,快过来。”霍深没想到傅茵闹了个这般大的乌龙。
    霍深刚任职翰林编修,正是忙的脚不沾地的时候,等他回家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路上隐隐有雨水滴落,想到还在家中等着的未过门的妻子,他就一阵担忧。
    碰巧,他在路上遇到了独身一人的裴执,这里到霍家也就两步路了,他斗胆邀请裴首辅前去避雨,首辅沉默的看了他半响竟然答应了。
    他开了门后就退了半步请裴首辅先进去,未料到未婚妻突然出现,还抱错了人!
    霍深额间冒出冷汗,阁老不喜旁人接触,他怕裴执动怒,连声告罪,“这是内子傅氏。”
    身形高大的男子周身气质清凌凌的,如一块寒冰,微凉的眼神落在娇软的女子身上,熟悉又陌生的失控感传到心头,傅茵霎时间僵住。
    她抱错人了!
    诧异之下,傅茵差点咬破嘴皮,她急忙抽出身子,低声道歉,“妾身一时情急,大人恕罪。”
    傅茵垂首,避开那道冰冷窥视的视线,将手中的油纸伞递给了霍深,霍深打开伞,却是先给一旁的玄衣男子撑着,男人收回目光,颔首一下,率先踏入雨中。
    姿态傲慢,他身上有着上位者的威压。
    是个久居高位的官员,只一照面,傅茵就下了定论。
    她捏紧伞柄亦步亦趋的跟着,没有光,傅茵只能看见模糊的人影,视线牢牢抓住身前的人。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视线一直落在那位大人身上,这般一瞬不瞬的盯着人,像是把眼前之人珍爱到了心底,但她看的只是她的丈夫。
    裴执指尖微动,一串佛珠从手腕滑到掌心。
    等到了廊下,众人收了伞,傅茵见霍深大半个身子都淋湿了,微蹙着眉替他擦了擦湿漉漉的脸颊。
    “不必管我,我火气大,不碍事。”霍深说着替她整理了下斗篷,“怎么样,还好吗?”
    既是问她的身体,又是怕刚才出错的一幕吓着她。
    在霍深心中,傅茵是个单纯又胆怯的姑娘,对上男人关怀的眼神,傅茵轻轻点了下头,她摘下兜帽,抬眸看向一旁的人。
    可这一眼就将她给震住了。
    教坊司的清倌只卖艺不卖身,但真有位高权重的人出手,她也只是一个低贱的娼.妓,傅茵身子给了裴首辅只是一件意外,她之后就一直避着男人,出了教坊司后更是把那件事抛到脑后。
    未曾想,她竟还能再见到他。
    是裴执!
    她还梳着少女的发髻,裴执看了一眼问,“还没嫁人?”
    没嫁人,就喊人夫君,到底是那里出来的,就这般轻浮放.荡,他气压很低,凉飕飕的看向俩人。
    霍深道:“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们自幼青梅竹马,已经定好了婚期。”
    冷瑟的风吹过,傅茵捏着手帕,轻声咳了两下,霍深顿时心疼的拥着她,轻声细语的抚慰。
    不知是冷还是怕,傅茵身子止不住的发抖,她咬紧牙根,无助的靠在男人怀里。
    傅茵生的漂亮,浓眉杏眼,五官小巧精致,似精雕细琢的玩偶一般,多一分则艳少一分则淡,垂眸浅笑间自有一股楚楚动人的风情,是男人一眼就会心动的模样。
    玄衣冷面的首辅大人将两人亲密的姿态纳入眼中,修长的手捏着佛珠轻轻转动了一下,佛珠碰撞的声音在雨声中几不可闻。
    “若难受就先回屋歇着,今日是我不对,没派人来给你传声话,下次我再晚归你就早些歇息不必等我。”霍深拍了拍她的头。
    “嗯,屋内刚热了饭菜,你和这位大人一起用一些吧。”
    傅茵避之不及,简单嘱咐了句就扶着夏蝉离开了,屋门关上,隔断了他们谈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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