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劫强撑着走下床,走到桌子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还未入口,就听见门外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
“瑶瑶!”破劫顾不得喝水,扔下了茶杯,大步推开房门,走到许谈瑶的厢房门口,他犹豫一瞬,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进了厢房,却没有破劫想象中的歹人,这里安静的厉害,只有些许水声。
“谁?”许谈瑶的声音从内室的屏风后面传来,带着警惕和冷意。
“瑶瑶你没事吧?我刚刚听到你这边……”破劫往前走了几步,话突然说不下去了。
屏风上映出许谈瑶朦胧的身影,刺激着破劫的眼球。
破劫只觉得心中有团火烧了起来,如果他还有几分清醒,就能察觉到自己的状态不对。但日思夜想的心上人在面前,破劫只觉得自己被心头的火烧灼着,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了。
许谈瑶清冷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破劫,你怎么过来了?我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瑶瑶……”
破劫慢慢向许谈瑶方向走近,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他用力一把拉开屏风,对上了许谈瑶震惊的目光。
第19章 爱意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殿下,请用茶。”
顾知泽坐在厅室最右的木椅上,他身旁是刚送上来的茶,还冒着热气。
许府除了许俞出门去了所以无法到场,其他人都基本已经赶过来,或者还在路上了。
但瞧着顾知泽的脸色,没人敢上前说话,于是,顾知泽身边奇妙的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带。
许敛许笙等其他人都低着头,不敢直视顾知泽。
只有许侯爷继承了个顾北候的名号,不得不上前几步,面带几分笑寒暄一下:
“太子殿下突然到访,不知是有何吩咐?”
顾知泽来的太突然,谁也没有准备,只得匆忙遣了人去各苑通知。
顾知泽探了探茶杯温度,声音冷淡:“不必拘礼,皇后着我送许娘子回来,她应该先到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这话听上去好像没什么,但细细一品,皇后让太子送许幼薇回来……这其中含义,有点耐人寻味了。
许老夫人上了年纪,平日也不常走动,来的晚了些,茶都晾得变温了。许幼薇和徐娇婀紧随其后,小步走近。
踏过门槛,许幼薇一眼便瞧见一张冷脸,和衣服下摆未抚平的褶皱,她无端的有些心虚,往前面的人身后缩了缩。
顾知泽睨她一眼,轻嗤了一声。
现在许府上上下下都来齐了,只有许谈瑶人还未到。
“太子殿下,老妇来迟了。”许老夫人脸上带着笑,心里却在打着转。
许幼薇刚刚来告状,太子就来了,这意思过于明显,本以为许幼薇不过是想找个借口,但这么一来,许老夫人也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这个看大的孙女了。
“殿下,侯爷,老夫人。”一高大男子大步走进来,向几人行了礼,眸光瞥过许幼薇,走到顾知泽身后站定。
“这是……”许侯爷惊了惊,问道。
“许侯爷不必紧张,在下王猛,是太子殿下的人。”王猛勉强摆出了个笑脸,而后板正了脸。
他低身附在顾知泽耳边,小声道:“殿下,刚刚我已遣人去寻那破劫了,给他喂了点东西,都已经安排妥当,一会估计就有的看了。”
顾知泽微皱了皱眉,他不是什么好人,不是同情许幼薇,只是想想那场面,就不免觉得有几分恶心。
还不如杀了算了。
见顾知泽脸色不愉,王猛又补充道:“不过咱们又不是那种欺负女儿家的人,那药是张医诠搞的,殿下您等着看就是了。”
他毫不犹豫把锅全部推到了张医诠的头上,半点没有愧疚的感觉。
那药倒不是什么亻崔情的,只不过是容易放大人的情绪,麻痹理智产生幻觉的药粉,张医诠往日多用其于镇痛方面。
但若是服用者心怀不轨,那就难说药效了。
不过张医诠到底是个医生,做不出多过分的事,在这药里加了痒痒粉和那种让人石更不起来的药,保证就算意动,也做不出什么真的事来。
王猛也是知道了这点,才放心的先是拦住了送信通报的,然后遣了他们安插在许府的小丫鬟,打晕了绿竹,给破劫送了药。
也是许谈瑶自己心虚,为了不被发现破劫在自己院子里,提前将她院子附近的人都调走了,空荡荡的院子连个守门的都没有。
王猛说完,直起腰,手握成拳,轻咳了几声。
许幼薇被推搡着推到了最前面,她来的晚,还不知道顾知泽说了什么,只得干巴巴的说了句:“太子殿下。”
“嗯。”顾知泽应了一声。
明明是几个时辰前才见过的人,现在再见,又是这么多人围观的情况下,许幼薇紧张了一下,大脑开始思考。
顾知泽现在来是来做什么?总不可能是为了帮她吧?
“咦?怎么谈瑶还没来?”三夫人小声问了一句,但在这寂静环境里显得格外响亮。
在场众人连同顾知泽,纷纷看向她。三夫人瑟缩一瞬,犹犹豫豫地看向了许夫人。
许夫人拧紧了手中丝帕,勉强笑着道:“许是走的慢,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许谈瑶是后面搬进来的,院子是重修的,离外院最近,这话有些站不住脚。
更何况许谈瑶不是个会故意拖延的人,许夫人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她只能尽量打圆场。
顾知泽没说话,许侯爷皱了眉:“难道还要让太子等她吗?谈瑶不到,你这个做母亲的还不知道缘由?”
许夫人羞红了脸,低下头去。有人没来这事可大可小,全要看顾知泽怎么说。
顾知泽眼神极快地掠过许夫人,看向了许幼薇,声音淡淡:“我今日来,其实也与许大娘子有几句话要问。”
顾知泽出生就被立为太子,十几岁就远赴边疆战场,近日才得以回归,京城中人只听说他脾性不好,难以捉摸,谁也没真的见识过。
许侯爷心里没底,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斟酌着开口:“太子殿下……与大娘子这是……”
“昨日奇花宴,大娘子设计陷害,我怀疑……”顾知泽端起茶杯,看着杯底盘旋落下的茶叶,缓缓道:“她有暗害我之心。”
这几个字一出来,许侯爷就小腿一软,跪下了,紧接着乌压压的满堂跪倒了一片。
许侯爷声音颤抖:“太子慎言,臣惶恐啊。”
“侯爷莫急,是与不是,一问便知。”王猛站了出来,将许谈瑶的玉佩拿出来,虽然面带微笑,但笑容怎么看都不够真切:
“殿下若是真的要追究,此刻就不该在许府,该去朝堂之上说道什么了。”
有了证物,这事基本上就很难说了,真让追查起来,可大可小,就算说是许府有谋逆之心,都不过分。
许老夫人心里闪过什么,又很快被她摁灭。她看向慌乱的许夫人:“你还在这里等什么?还不快点去叫谈瑶过来!”
许夫人慌忙应声:“是是是,我这就去。”
这下不管许谈瑶有天大的事,都要先来把这“意图谋害太子”的事给解决了才行。
王猛适时的火上浇油:“这事还是要速速问清楚的好。”
许老夫人年纪大了,受了惊吓,此刻喘着气,冷脸道:“我也一同去看看。”
老夫人这么一开口,大夫人三夫人,许幼薇徐娇婀都只得跟着同行。许幼薇本来在最后神游天外,现在所有人都在急急地往外走,她反倒是又留在了最后。
她抬头看了眼顾知泽,正好对上顾知泽看着她的眼睛。
虽然不知道顾知泽这么做的目的,但好像大概也许可能……是在帮她?
在许幼薇犹豫着心想自己是不是该摆出个感激表情时,顾知泽眼带嫌弃,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许幼薇面无表情地转过身。
神经病。
你看我像憨批,我看你是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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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花溅起,屏风被拉开,在地上划出一道痕迹。
许谈瑶捂住了双肩,厉声道:“破劫!出去!”
破劫看着许谈瑶这副样子,只觉得心里痒的厉害,他往后退了几步,痴望着许谈瑶。
“瑶瑶,你知道我心意的,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
许谈瑶觉得此时的破劫有些奇怪,但还是冷着脸道:“我当初就和你说过了,我不会有意于你,这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出去!”
如果是平常,破劫一定不会纠缠,他只会默默放手,但现在他只觉得不吐不快,想将所有情感都告知自己的心上人。
“瑶瑶,你为什么不能回头看看我?我们放下吧,离开这里,就我和你一起,不好吗?”
他从小在腌臜地方磕磕绊绊长大,为了活命学了不少邪门歪道,许谈瑶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救了他,成了他的唯一,是他的全部。
许谈瑶哼笑一声:“不可能,我要我恨的所有人都付出代价,我已经无法回头,我不会放弃的。”
“出去!”破劫还想要说什么,被许谈瑶一个木瓢砸到身上。
看着许谈瑶冷清的神色,破劫心中的火腾地烧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他为许谈瑶付出了这么多,许谈瑶仍然是这样!
他为了她可以害人,可以杀人,
她为什么就不能看看他!
“瑶瑶……”破劫声音嘶哑,看着许谈瑶,他身上热的厉害,又带着丝丝错觉般的痒意。
不对,不是错觉,痒意越发明显,破劫忍不住伸手去挠,但找不准源头,只觉得痒意变得难以忍受起来。
“好痒……怎么回事……”
看着破劫痛苦地倒在地上抓挠着,许谈瑶赶紧胡乱套上了衣服,绕过破劫要往外走。
破劫一把拉住她的脚踝,脸上涕泗横流,表情狰狞:“瑶瑶!瑶瑶你为什么不能看看我!”
许谈瑶被吓到,维持不了清冷表情,她踹了几下想要挣脱开:“放开我!”
“你是我的!瑶瑶,你是我的!”破劫眼睛都红了,青筋暴起。
院外传来响动,但纠缠不休的两个人已经无暇顾及,许谈瑶挣扎,破劫拉着她紧紧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