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几女面面相觑,此时才感到气氛有些不对,看李郃忽然紧张起来的样子,仿佛香香遇到了什么危险。
可是香香会遇到什么危险呢?香香是狐妖的秘密即便是李郃最亲密的几个女人都未全知道,但众女却都很清楚她有着江湖超一流高手的实力,来历也非常神秘,在长安这块李郃的地盘上,还会有什么东西能够威胁到她?
而且香香虽然对李郃言听计从非常温顺,但对其他大多数人却都是不苟言笑、沉默寡言甚至有些冰冷的,所以众女对香香的失踪并没有多大的意外,或许以为是为李郃办事去了。
当甄瑶、芊芊和艳儿几女反应过来,追出门外,却已经看不到李郃的踪影。
几道连续的闪电亮了夜幕,一瞬间将天际照得如白昼般,紧接着,几声连续的巨雷再次轰响,轰隆隆仿佛连大地都被震撼。
站在屋门外,连少女甄瑶都感到了今夜的天空有些不同,好像连夜的空气中都含着诡橘的味道,不由得紧紧拉住了旁边芊芊的手。
而美丽的小侍女,此时则微蹙着秀眉,为她的主人担心着。
香香,你在哪里?
李郃尽全力在长安城的大小街道间快速飞跃前进着,每一跃都有十丈远,速度快得让街上的行人完全无法分辫清出从空中跨过的是什么。
虽然他没有真气,并不会轻功,但无比强大的力量,给了他无比强大的弹跳力。一路飞跃。其速度。便是江湖上超一流的轻功,也远比不上。
几个眨眼的功夫,李郃就已经跃过了长安城的高大城墙,向西南面的郑外奔去。
他心中起泛起阵阵不安感,让他越来越担心香香的安危。虽然按理论上,这世界上除了幽后这样的超级“变态高手”外,已经没有几人能够轻易威胁到这个有着千年道行的千年狐妖,但香香没有给他任何消息就独自离开他的身边,还一去这么久,直到晚宴的时间都没有回来,却是从来没有过的。也是非常反常的,这不能不让他往不好地方向猜测。
一出屋门,他就有股直觉,西南方向天空那片即便是在夜里也黑得有些过分的沉云大有古怪,加上与香香多年的相处,心灵间微妙的感应,觉得他的小孤妖应该就在那个方向。
凭着直觉,李郃朝西南方向一路飞奔。很快就冲入了西南郊的一大片茂密树林内,在其间飞梭跳跃。
越向西南,天空仿佛压得越低,好像再很往前冲去。就能够找到天地的交接点,然后直入夜空。
今夜,绝对有古怪。李郃眯着眼,心中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也愈发担心香香了。
他发现,那沉云中劈下的闪电,竞然一道道都沉入了这片森林的深处,轰轰雷声。也仿佛就在那林中炸响。
阵阵电光间,李郃不由想到:
该不会又是哪个死道士来找香香的麻烦了吧?
看到夜空中不同寻常的景象,李郃开始怀疑,这是不是道士发动的一次超强法阵?
“这群死的道士!”李郃皱起眉头,恨恨骂了一句,又再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如一道跳蹿的电光向密林深处飞跃而去。
他心中暗暗决定,如果这次真是道士要对香香不利的话,他回来后非在大夏国发董一场针对道士清洗不可——为了自己所爱人的绝对安全,必须得将潜在的危险都扼杀在摇篮里!
又奔了数里远,前面茂密的林木间忽然出现一个巨大的缺口。就像平头发型的中间被挖去了一块头发般,露出了一片空地。
几道粗亮的闪电又由低空的沉云中击打在那近似圆形的缺口四周,将几将大树劈成焦灰。
在那空地的中央,电闪雷鸣狂风呼啸中,一个白色的身影站立其间,巍然不动。又是几道闪电劈下,天地为之骤亮,李郃凝神看去,那张美得近乎梦幻的俏脸,额前几缕秀发被风吹拂在面前,神情凝重,不是他苦寻的小孤妖香香又是谁!
“香香!”李郃面露惊喜之色,未作丝毫停留,直直向空地中心的香香跃去。
这时香香也已看见李郃,脸上一瞬间的喜色闪过后,马上是惊呼出声:“主人,别过来!!!”同时,身形急闪,已是向他迎去。
话音刚落,一道闪电已是劈在了李郃背上,一阵白里透红的亮光在他背上耀起,紧接着“啪哧嘎吱!”一声仿佛扭曲了的怪响后,李郃跃空的路线被生生改变,好像被什么东西从上往下猛锤般往地上坠去。
在落地的途中,香香就已闪到了他的身前,将他的身体紧紧抱住,呼声充满了焦急、担心和害怕:“主人!”
但在落地之前,李郃却又反身将香香水抱住。落地之时,已变成李郃双脚着地,横抱着小狐妖娇柔的身躯了。
“小宝贝,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为什么出门不先告诉我?”李郃凝视着怀中仍带一丝惊恐之色的俏脸,略带责备的口吻说道,手却紧紧的将她抱住,仿佛害怕一松手她就会飞走似的。
香香也是怔怔的看着李郃的脸,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才关切中带着惊喜的道:“主人,你……你没事吗?”
事实上那一道闪电已经将李郃上半身衣物全部烧焦,从空中落到地上的过程中,衣服已经化为灰烬被风吹散了。不过他裸露的上半身上,却是毫发未损,连背部被闪电正面击中的地方也不例外。
李郃眨了眨眼,笑道:“当然没事。我是谁呀?我可是香香的主人啊。这世上能有什么东西伤得了我?”
“真的……没事?”香香的眼睛睁得圆圆的,美丽的眼眸中,映出头顶上翻滚涌动的沉云和在其间不断蹿动的电光。
“嗯,只是腰背有些酸麻而已,就像运动过度的感觉。”李郃说道。不过即便是这种感觉,对他而言,已是那么的陌生。运动过度?在今世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这种感觉,也权是隐隐在前世曾经感觉过的。
也只有闪电这上天的武器,才能够给与李郃这样的感觉,才能够将他从飞跃的空中击落。上天的武器。自然能够对付天赋异能的人。
那一瞬间的酸麻过后,李郃现在只觉得精力充沛,热血沸腾。从来没有过的挑战感,让他恨不得蹿到那云层里揪出躲在里面放闪电的人大战一场,当然,如果有那么一个人的话。
“啊!”在香香的惊呼声中,又有一道闪电从沉云中砸落,正正的击中了李郃的后颈。
李郃身体猛地颤动了一下。脸上泛起一件诡异的红光后,很快又恢复了原样,长长吁了一口气,对香香笑道:“雷电。也不过如此嘛。”
见李郃无恙,香香眼中担忧之色却是丝毫未减,秀眉紧锁,水汪汪的大眼中甚至泛起了浓浓的凄苦之色,轻轻咬了咬下唇,道:“主人,你快离开这里,不用管香香。香香没事的……”
李郃收起了笑容,抬头向四周扫视一遍,又俯首微皱眉道:“香香,你怎么了?是不是哪个不长眼的道士又来烦你,搞这个鬼阵要抓你了?”一道闪电在两人身旁的几棵大树间炸响,电光和火光中,他忽然发现,小狐妖的脸色白得吓人,连原本红润的香唇也毫无血色,娇躯也非常的冰冷,好像他抱着的是一个冰人似的。
香香闭上眼晴,摇了摇头:“不,世界上没有哪个道士能够请得动天劫雷的。
“天劫?”李郃心中那股不详的感觉又涌了起来,“香香,你是说……你这是在历天劫?”
“哧!哧!……”头顶夜空的沉云中那些如龙般的闪电蹿得更欢了,周遭降落大地摧毁的树木的闪电却越来越少。
李郃抬头望了一眼,又低头看向香香,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香香,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你想做什么?”
香香在他的怀中一眼不眨的望着他的脸、他的眼,眼神中有深情,有留恋,仿佛要将他的样子永远的记在心中。他甚至可以看见,小狐妖的眼中,隐隐闪动着的泪光。
究竞是什么力量,能让原本敢蔑视一切的香香如此绝望?
“快告诉我!”李郃有些急了。
“哧哧!!——一”沉云中的闪电蹿得更急了,而周围却不再有闪电劈下,只是从天空中斜刺里灌下的狂风越来越猛烈。
李郃能感觉到,那一垞该死的黑云,正在积蓄着力量。这贼老天,似乎正在准备一记致命的重拳呢。
“主人,本来香香只是一个千年道行的狐妖,刚刚历经过天劫不久。必须得修足三千年,才能够有能力迎接下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天劫。之后,香香将跨入仙级,成为狐仙。可是……香香有幸遇到了主人,并得主人垂爱,获益于主人的乾坤之气,修行几次突破,道行超速增长,现在已经是拥有了原本三千年才能修到的道行和法力。所以……老天开始降劫了……”
听了香香的诉说,李郃明白了个大概,原来香香是躲着众人自己跑到这应劫来了,以免这天降的雷电伤及他人。
“这鸟天雷,也没什么可怕的嘛。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你就在我的怀里,我抱着你来应劫。就这破雷电,再来几十几百次也没问题,就当是按摩好了。”李郃抱着香香的手臂紧了紧,他这话倒也不算大话,像刚刚那样的闪电。对他而言。不过是酸麻一瞬罢了,就算再来个几百次,以他的体质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香香摇头道:“香香本也以为可以应付得了这天雷,可是……当今夜真的来临,当我真的来到这里,当天劫真的降临的时候,才知道,这三千年的天劫,是不可能挨得过去。难怪,真正开了天眼的三眼灵狐。真正的三千年狐仙,从来都只是存在于传说和故事当中,香香活了千年,却从来没有见过。”
李郃紧皱眉头,不解道:什么?这天雷并没什么大不了啊,你看,我刚刚挨了两下,也只是有点麻而已。”他说的轻松。实际上这雷电,打在普通人身上,不管是有多高深的内力,血肉之躯也要立刻化成灰烬。
香香抬头望天。看着那一坨乌柒嘛黑的沉云,道:“不是的,主人。真正的天劫,还没有开始。刚刚那几道闪电,只是在清场。”“清……清场?!”李郃一脸愕然,也抬头看向了沉云。
说话间,那云团中的闪电已是越窜越快,而那一坨巨大的沉云。则像要被撑裂开般,渐渐向四周扩散开来。
香香忽然用力推开李郃,焦急的道:“主人,你快离开!要开始了!”
李郃却又重新将香香抱回来,凝视着道:“你认为我会站在旁边眼睁睁看你被雷打?”
“可是……”
“轰!轰!轰!——”一阵惊天动地的雷鸣在他们头顶的沉云中炸响,声音大得仿佛要把那片森林中间的空地都震陷。
四周的风加速肆虐起来,李郃忽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头顶强灌而下,让他连闪避的力量都提不起来。这种感觉,甚至比在幽冥天宫面对幽后时还要强烈。他下意识的紧紧抱住了香香,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膛,下巴抵着她的额头。
一瞬间,李郃感到自己被一阵无比的亮光吞没,眼晴被闪得无法挣开,耳朵也暂时失聪,一股刺骨的凉意由周身皮肤进入身体,钻入骨髓。
李郃紧紧的闭着眼晴,紧紧的抱着香香,这似乎是他唯一可以做的事情了,身上无穷的力量,此时却一点都用不上。
似乎仅仅是一瞬间,又好像已过了许久,那刺骨凉意转变成了炙热,身体仿佛要烧起来一般。
一股火焰,由身体烧到了心里,烧得他直欲开口大叫,却又张不开嘴来。
李郃终于能够睁开眼了,身体却忽然像失去了力量支持,一下坐到了地上,他身上已经不着寸缕,衣服早已化为灰烬,浑身被汗水湿透。而他怀中的香香也同他一样,赤身**,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好像刚刚经过一场竭力的大战。
缓了一会,李郃才回过神来,原来刚刚那才是真正的天雷,真他妈不是闹着玩的。现在他只觉得全身到处都酸疼,一股炙热的火气在血管里流淌,冲得他难受非常。
看到怀中的香香闭着眼睛紧蹙眉头,似乎昏了过去,李郃不由得担心起来。看来,虽然有他护着,但仍然无法完全保护香香不受雷闪电攻击。
“哧哧!——”李郃仰天看去,头顶的沉云中,雷电急蹿,一片亮闪闪,第二道天雷闪电似乎随时都会降下。
“妈拉个逼的!你个贼老天,下手这么狠!看来老子得用绝招了!”李郃抬起右手,食指上的黑色戒指“百变无敌”立刻随着他的意志变化,瞬间化成了一根粗大的长锥,尖头向天,粗头连地,搞了个临时避雷针。
就在这时,天雷降下,粗大的闪电像一根白色的柱子般猛地插向地面的李郃。
“轰!——”
李郃感到一阵窒息的眩晕,身体热得几乎完全麻木。
没想到,这该死的天雷放着那么长的“避雷针”不走,专门往他身上招呼。真***不愧是“天劫神雷”。
李郃赶紧又看向怀中的香香,只见小狐妖的脸更加苍白了,乌黑的头发散乱在脸上,更显得她的憔悴,惹得李郃心中一阵疼惜和怜爱,暗暗发誓定要保护好她,他不能让这鸟老天的鸟雷电伤着他的小狐妖。
轰,过了今晚。应该就是小狐仙了。
“轰!——”第三道天劫神雷劈下。李郃一边咒骂着,一边赶紧伸手握住插在边上的“避雷针”。
“嗖嗖嗖嗖!”李郃只觉得身体内一道热流转过,四周一阵暴闪,便睁开了眼晴。
嘿!那闪电还真被他用“避雷针”导入地底了。李郃兴奋的想着,看向地上,却见已被“烤”得黑糊糊的地上,竞龟裂出了一道道细缝,细缝间闪着耀人的白光,好像一条条白亮的蚯蚓在不停溜动。
“哧哧!!!”忽然,地面上无数道被导入的闪电又重新向李郃汇来。哦。不,应该说,是向香香汇来!
李郃大惊,赶紧将香香抱到了自己的膝盖上。
简直就像是被放到锅炉上猛火烤一样,李郃觉得自己就快熟了!不,再这么下去,简直就要烤焦了。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他甚至能闻到自己身上的焦味。
第三道天劫神雷过后。李郃觉得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下去了。于是,赤身**的他,拼尽全力,抱起同样赤身**的香香。向空地外的森林里跑去。
可没跑两步,头顶的那坨沉云就劈里啪啦在他们面前降下数十上百道较细幼的闪电,在他们的面前组成了一堵“电墙!数不清的树木被击成了灰烬,冲天的火光将四周全部照亮。
似乎那三记天劫神雷将李郃身上的力量都抽走了一般,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还是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身体这么沉重、迈动脚步这么困难。而怀中的香香,更是像十座泰山一样,压得他直欲栽倒。终于。在几道小闪电的逼迫下,他腿下一软,又重新坐到了地上。几乎同时,从沉云中轰下了第四道天劫神雷。
第五道天劫神雷轰下……
第六道天劫神雷轰下……
第七道天劫神雷轰下……
李郃已经开始有些神智不清了,周身皮肤泛着淡淡的红光,好像有炙热滚烫的岩浆在皮肤下涌动,头发也根根泛红,像点燃了的蜡烛芯。
他怀中的香香此时却幽幽转醒,脸色也变得红润起来。应该说,和他一样,开始泛起诡异炙热的红光。娇唇红得仿佛正在滴血,而原本冰凉的娇躯,也已经和李郃的身体一样滚烫。
两个人,都好像要燃烧起来。
香香看着几近昏迷的李郃,看着周围已经被天劫神雷击得焦黑冒烟深陷数米的空地,眼中无法控制的涌出了泪水,但晶莹的泪,刚流落脸颊,就被她自己皮肤上的高温所蒸发。
迷迷糊糊中,李郃好像听到有念咒声。他盯着眼前的红唇,发现声音并不是从那里传出。也是,他的宝贝香香发出的声音,怎么可能会像蚊子?
“香香,哪来的蚊子,这么吵……”
香香温柔的环着李郃的脖子,道:“是几个道士,他们算出我是今天历劫,特地在十几里外远远的守着,想等我被玄天劫神雷打得魂飞魄散时,用阵法吸我三千年的法力。”
李郃眼睛忽然瞪得溜圆,哼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老子捏碎他们!”一句话还没说完,眼晴已是重新眯起来,声音变得细不可闻。
这个传说中战无不胜的无敌小子,确实是累了,倦了,伤了。
“轰!——”又一声震撼天地的雷鸣。
李郃叹道:“还有几道闪电啊!……”
香香猛地将他推送出去,让他轻飘飘的落到了十几米之外:“还有两道,主人,香香可以应付得来,主人好好休息。”
李郃大惊,,竞然奇迹般的从地上弹了起来,但要再回到香香身边,却已来不及。那第八道天劫神雷已经击中了香香娇柔的身躯。
“香香!——不!——”
天地间一片白茫茫,李郃再次被逼得闭上了眼睛。
待亮光闪过,李郃一边向前冲,一边迫不及待的睁开了眼。
短暂的黑暗适应后,映入眼帘的是香香光洁柔美的身躯。
小狐妖趴在地上,长长的秀发盖到了腰际,原本白皙的皮肤泛着越来越深的红光,娇躯轻轻颤抖着。
李郃跪在她面前。小心温柔的将她抱到自己大腿上。轻轻拨开她面颊的秀发,皱着眉关切的呼唤道:“香香,香香,香香!……”心里乱得如一团拧在一起的麻绳,不停的祈祷着小狐妖千万不要出事,千万千万。
“万能的上帝,慈悲的菩萨,仁慈的安拉,不管是谁,只要能救香香。我以后一定给你们上贡!”本来无神主义者的李郃现在看到香香这般模样,已经是急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总算,他的宝贝儿又睁开了美丽如星辰的眼睛。
“主人!快离开我!快!!”不过李郃没想到的是,香香一睁开眼,说的就是这句话。
李郃当然不会离开,反是紧紧抱住了她:“香香,你别怕。九次天劫神雷,只剩最后一下了,我们一起扛过去,没问题的。”
香香忽然由口中喷出一股鲜血。眼晴、鼻子和耳朵也开始冒血,甚至连皮肤都隐隐开始往外渗血。
可见刚刚那第八次天劫神雷对她的伤害有多么的大,三千年道行修行的狐妖,五脏六腑都已经完全损坏。也说明前几七雷李郃紧抱着她一起受击,分担的杀伤力确实不小。
李郃慌了神,想要将香香抱起,却发现力不能及,急得他恨不得给自己扎几刀。
香香艰难的将嘴巴的一口鲜血咽下。对李郃道:“主人……这……这第九雷……是……是必杀……之雷,绝非前几雷……所能比。主人……香香……香香……想离开……赶快离开……”
李郃眼中噙满了泪,只是紧紧的将香香抱在怀中,一言不发。
香香似乎也知道他不可能离开,便也不再说话,闭上了眼睛,只是幽幽的叹了口气,眼中的血,也化成了泪。
十数里外,在一将大树上,一个穿灰色道袍,看起来仙风道骨的老者托着个罗盘伫立在树枝上,紧盯着西南方向天空中那坨乌黑沉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道空大师,这就是九玄天劫神雷啊!真是太神奇,太美丽,太让人震撼了!三千年修行方能换得一次,真是不容易啊。”在旁边的一根枝丫上,一个同样高瘦的道士轻轻一甩拂尘,对着西南方向说道。
如果李郃和香香在这的话,一定会马上抽剑追杀这个道士,因为他就是当初让香香受伤的明玄道士。
“这妖狐居然能抵到第九玄雷,实在是不简单。哼哼,这次可是收获不小啊。”那被称作道空大师的道士眯着眼微笑道。
离他们那棵树十几米外的另一棵树上,一个和道空看起来相貌差不多,只是穿着黑色道袍的道士,背负着双上,瞥了眼他们两人道:“三千年的纯阴法力,可不是我们三人所能完全吸纳得了的,待会大家还是量力而行的好。能吸得三四百年,就已是受益无穷了。”
道空道士微笑颔首道:“有劳师兄提醒了。”
明玄也恭声道:“请道樊大师多指点。”本来明玄道人在江湖上也算上极有名气的道士了,但在这两个道士面前,却自认小字辈,可见这两家伙的本事定是远在他之上。
事实上,明玄早在李郃还未到潭平镇前就已找到天下间道术修行至尊的两大道士道空和道樊,请他们收服三眼灵狐香香。
两个道士和明玄一样,都非常垂涎香香的道行和功力,希望将她的法力据为己有。
不过,一来是香香法力实在太过高强,他们不敢轻易动手,也没把握能一举成功。二是李郃总是在她身旁,而道士最不擅长的就是武功,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敢动过跟这个大夏国第一无敌猛将动手的心思。
最后几经思虑,道樊算出了香香即将历劫,而且是三眼灵狐最厉害、最难过的一关——三千年九玄天劫。
于是便设好了这个计划,准备神兽法器——精魂罗盘,摆个小阵,待香香被天劫神雷击得神形俱灭的一瞬间。开动阵法,将她消散于空气中的三千年法力吸收。
“轰!——”远处那坨沉云击下了今晚最粗最亮的一道闪电。
即便是离了十几里,明玄等人也仍是感到了强烈的炙热感,所站的大树也随之微微撼动了几下。
明玄等人眯着眼晴,开动了法阵,两粗一细三道蓝光飞上夜空,映成了一个奇异的八卦图形,对着西南方向一直转个不停。
过了一会,道樊皱起了眉,第一个收起法器,天空中的蓝色八卦也随之消隐。
明玄疑惑道:“道樊大师。怎么回事?你怎么收法了?”
回答他的却是道空:“奇怪,并没有法力散于空中的感觉,难道九玄雷没能将妖孽击杀,让她过劫了?”
明玄大惊失色:“不可能!不可能有能过九玄天劫的狐妖!这……这是逆天啊!不可能……不可能的!”
道樊阴沉着脸,道:“去那看看就知道了。”说罢身形已如一只鸟鸦般向西南飞去。
明玄和道空紧跟而上。
西南的上空,那坨沉云已渐渐消散开来,天空中的乌云也随之淡开,露出了美丽的星空。皎洁的月光重回大地。而西南方的那片森林,仍旧有零星的火堆在冒着噗噗浓烟。
令三个道士难以置信的是,那片被天雷生生制造出来的空地上,竞然是一片白雾茫茫。完全看不到任何东西。
“是白烟?”明玄下意识三问道,但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问了个傻问题,因为身处其中.他闻到的不是呛人的烟味.而是泌人的清香。这香味,直入心肺,舒心畅骨,让人精神为之一爽。
“不。不是白烟,是那妖孽的体香。”道樊凝眉说道。
“我们还是先离开,等这白雾散了再来察看。我总觉得这白雾有些古怪,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们似的。”道空也是略微担忧地道。
明玄正准备回声答应,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张俏脸,近在咫尺。
明玄的瞳孔瞬间放大,眼晴瞪得浑圆,嘴巴张了开来,一副惊吓恐惧过度的模样。
那是一张俏脸,完美的俏脸,他认识这张俏脸,因为这正是灵狐香香化为人形时的模样。但让他们如此惊恐的却是因为香香的眼晴,那冰冷得如玄冰的眼神,竞是由三只眼晴中发出。她,有三只眼睛!
在那光洁的额头正中,长着一个和另两只一样美丽的眼睛,一样冰冷的眼神。
三……三眼灵狐……开……开天眼……开天眼了!!!”
明玄的声音颤抖着,他的身体也随之颤抖起来。害怕、绝望、恐惧的感觉同时在心底蔓延开来。
他为什么害怕?为什么恐惧?为什么绝望?
因为他知道,三眼灵狐一旦开天眼,那就不再是妖,更不会是人,而成了仙!真正的狐仙!传说中的狐仙!
狐仙,已经不再是人的力量所能伤得了的了。不管那人的道法有多高,武功有多强。这就好像一个强壮的成年人和刚出生的婴儿间的对比一样。
明玄来不及做任何动作,他的意识已经在恐惧和绝望中消失了。
他的身体,在瞬间被化为了一具没有任何水分的干尸,一阵轻风拂过,它在香气泌人的白雾迅速脆裂。成为狐仙的香香,已经能够轻松控制四周百步范围内的空气和水等自然物质了。
道空和道樊同时停下了在白雾中的脚步,他们都感觉到了明玄真气的瞬间消失,感觉到了有危险在向他们靠近。
“师兄,快离开这里!”
“大风遁天术!!”道樊挥手间带起一道火光,一张灵符冲天而起,他的身体也紧跟而上,但没飞起五米,就像被人一记闷棍打在额头上一样,又被一股力量直直的击到了地上。
此时道空也正准备施法飞天,却发现眼前白雾中伸过来了一只手——纤细柔巧、皮肤白哲,每根手指都像最美丽的雕玉般精致。那是一只完美得让人心悸的手。
道空看得一呆。就这么愣愣的看着那只手在面前晃了一下,接着便陷入了永远的黑暗。
道樊正准备再次施展遁空之术,忽然看见自己的师弟出现在眼前。
“道空.你怎么了?”
道空并未回答,直直向他走来,拔开重重白雾后,一张无神的脸向道樊靠近。
侥是道樊道行高深,此时也不由得低喊一声,向后直退。因为道空那张无神而惨白的脸上,两个眼殊子都已不见。只剩下一个空眼眶。很显然,这个道空,已经不再是本来的道空了。
“赤炼之火,照我乾坤!”道樊急退数步后,捏了个法诀,周身一米半径内,哧溜溜生出一圈蓝色真火来。旁边的那些白雾,渐渐开始散淡。
“喝!——”道空再次出现在他面前。这回竞是一身金甲灿烂,头上还戴着个牛头形头盔,空洞的眼眶中闪着赤红的光芒,手中举着一把冬瓜锤。
火圈中的道樊眼睛瞪大。难以置信的道:“仙将附魂术!?”
“喝!——”一身金甲宛如天神般的道空挥起冬瓜锤向道樊砸去。除了那身皮囊外,他身上已经没有一点点道空的影子了。
道樊凝视念咒,表情变得有些狰狞和痛苦,当冬瓜锤砸到头顶的时候,他周身的蓝色火焰立刻蹿起,将冬瓜锤隔住,接着蓝焰继续暴涨,把道空连带着冬瓜锤都振翻在地。
道樊瞳孔微缩。却是紧张的左右四顾,自言自语道:“三眼灵狐真的过劫了!三眼灵狐,三眼狐仙!狐仙!狐仙……”
道空又从地上爬了起来,挥舞着冬瓜锤向道樊冲去,眼中红光大盛,要喷出血来似的。
“紧玄八卦剑!”道樊一声暴吼,迎了上去,手中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把古朴的木剑。
木剑和冬瓜锤相撞,皆化为粉末,两人却仍旧向前冲着。
“嘭!”的一声,蓝焰暴起,道樊闷哼一声倒飞出去,道空则紧跟而上,手中竞又重新变出了一把冬瓜锤。
原本被道樊蓝焰驱散一些的白雾,此时又变得更浓了。
“喝呀!”道樊大喝一声,炸开了自己黑色的道袍,露出了一身的排骨。在道空冲到之前,咬破了手指,挂起一个奇异的发诀,口中念念有辞,猛地迎了上去。
以拳击锤,道樊周身金光大盛,瞬间破锤而进,一拳打在了道空身上。
道空原本麻木惨白的脸上,蓦然显现出痛苦和恐惧之色,身上的金色铠甲竞是渐渐淡去,露出了里的道袍。
道空忽然紧紧抓着道樊的手,嘴唇颤抖着,似乎在哀求什么,而那空洞的眼眶中,则慢慢的流出了两行浓血来。
道樊先是一愣,继而惨叫起来,猛力踹向道空的肚子。
道空被踹得飞了开去,道樊也是惨叫一声坐仰在地。他的手臂从道空抓着的地方开始,竞是社腐蚀得只剩白骨,而踢道空肚子的那只脚板,也同样腐蚀得惨不忍睹。
再看道空,被道樊踢在空中的过程,已是瞬间完成了由人到干尸,由干尸到白骨,再由白骨化白雾的过程。
道樊心底直冒寒气,但仍是忍着疼,闭眼锁眉,喊道:“悠悠乾坤,无极八卦,上天入地,唯我清风!追风遁地术!”
他本以为无法遁空,那遁地应该没问题,却没想到,遁地术根本无法用出来。看来,这片白雾中,三眼灵狐已经能够遏制别人的法术了。
道樊忽然惨笑起来,对着四周喊道:“三眼灵狐!本道知道今日是逃不过此劫了,但在死前,希望能一睹尊颜,看看传说中开了天眼的狐仙是什么样的!那本道也是死而螟目了!”
许久,没有回应。
就在道樊死心了的时候,白雾忽然开始迅速散开。
道樊的心嘭嘭直跳,也分不清是紧张还是害怕,两眼直直的盯着前方,他有种感觉。那个三千年修行、破了天劫的三眼灵狐。就在前面。
白雾终于全部散开,空气中只留下那淡淡的清新幽香。
道樊目瞪口呆的看着前方。
那里,有一位美得无法用言辞形容的女子,一身白色纱裙,长发披肩,仿佛天上的嫦娥下天一般,坐在一个白色衣裤平躺地上的男子身前。那男子看不清容貌,但他的皮肤仿佛是红色的,不,应该说皮肤面仿佛有红光流动。甚至连他的头发都是血红。
令道樊有些不解的是,那美丽的女子,额头光洁,并没有传说中的天眼。
难道她不是三眼灵狐,或者狐仙开天眼的传说有误?
道樊怔怔的看着那个美丽女子,忽然发现她那美丽的双眼正在流泪,晶莹的泪水不停的滑落在无暇的脸颊,让人心里不由得生出怜惜之意。
那女子忽然看向道樊。这一看顿时让他坠入冰窟。
冷,太冷了。
“你……你……你是谁?!”道樊的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这让他觉得很没有面子,怎么说他也是见惯了大世面的道法大师。就算穷途末路必死无疑了,也该保有大师的尊严才是。
那女子用冷冷的眼神看着他,道樊忽然觉得,那冰冷的眼神中,竞透着一股悲伤和绝望。
为什么会这样?天劫已过,她已是狐仙了。将与这天共存,与这地永生,除了老天外。天下恐怕再无可制她之人,她悲伤什么?绝望什么?
忽然,那女子洁白的额头闪起一道红光,一只眼睛赫然睁开。
同她其他两只眼睛一样美丽,一样冰冷,甚至一样流着泪水。
“三眼灵狐……开了天眼的狐仙……我见到了……见到了……”道空眼睛睁得大大的,声音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瞑目了?”狐仙的声音仿佛在他脑内响起,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等他再想看那美丽时,却见她已如仙女般飞天而去,怀中抱着那个一头红发的男子,长长的白色裙带随风而飘,带起一阵阵白雾,在头顶的明月之下,真是宛如嫦娥返宫。
道樊忽然意识到,狐仙身上的衣裙,根本就是白雾化成,甚至连那男子身上的白衣白裤也是。开了天眼的狐仙,竞已能化空气为实质,化无形为有形了。
法力通天!他今天终于知道什么是法力通天!
道樊有些庆幸,庆幸狐仙没有杀他,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但能保住命终是好的。虽然手脚已废,但对于修道之人,只要大脑没死,就还有希望。
但是,他显然猜错了狐仙的心思。
正当道樊咬着一根树枝,艰难的在地上画了个灵符,准备遁空而走时,地上忽然腾起两股白雾。
道樊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两股白雾聚化为两个人,两个身着金甲手持冬瓜锤的人。这两个人他都认识.一个是明玄.一个就是道空。
两个天神般的家伙,一步一步的向道樊走去。
道樊竞是傻了眼,呆呆的看着他们走到自己身前,呆呆的看着他们举起冬瓜锤,呆呆的被砸成了稀烂。
悲伤的小狐妖香香,不,应该是小狐仙香香,抱着已没了心跳、没了气息的李郃回了长安城武威侯府。
那一夜,长安留下了一个传说,嫦娥下凡会情郎,情郎就在长安城。
屋子里一桌丰盛的酒菜一样都没动,众女愁眉不展的坐于桌前,静静的等着李郃的归来。
但让她们没有想到的是,等来的,竞然是李郃的尸体。
当看到李郃的尸体时,她们先是震惊,然后是怀疑和不信,艳儿、月儿甚至抽出长剑要和香香拼命,被其他几女挡住。
香香只是坐在床上,抱着李郃的身体,一句话都没有说。
而芊芊则早已哭成了个泪人,默默的坐在床边,抚着李郃的面颊。
通晓医术的明雨拔开了众女。冲到李郃身边。急切的为他号脉。
众女都知道她是医仙的高徒,皆是紧张的看着她。待看到她秀眉慢慢皱起时,所有人的心都是幽幽往下沉。
李郃的皮肤下,仿佛有无数道血色红龙在攒动,让他的皮肤看起来也有些泛红,头发更是完全变成了红色,明雨掰开他的眼皮,发现连瞳孔都变成了红色。
“没有用的。”香香悲伤的道。众女都沉浸在了无限的悲痛和紧张中,根本没有注意到,现在的香香同以前相比。气质已经大为不同了。
明雨也站起身,对众女摇了摇头,眼中的泪,很快落了下来。
当大家终于接受李郃已死的事实时,满屋已尽是嘤嘤哭声。
“哥哥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他的头发都变成了红色?”一直咬着下唇忍着泪的怜卿忽然对香香质问道。
其他几女也都一齐将目光投向了香香。
香香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李郃,面对怜卿的质问,垂下了眼帘,道:“主人是为我而死的。”
怜卿眼中的泪还是忍不住滑落了下来。声音也哽咽起来:“哥哥到底是怎么死的!”
香香沉默了。
上官青青拦着怜卿道;“我们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我总觉得公子并没有真的离开我们,他……他看起来怎么不像已经死去。虽然没了气息,但…但公子本非常人。天赋异禀,一定不会这么容易死的。”
众女开始七嘴八舌的说出自己的办法,甚至连天秀公主都提仪送到草原去,她请胡人的大医师来为他治疗。众女马上嗤之以鼻,将其否决。
这时,一直站在门口不发一言的枫火筱兰,忽然开口道:“现在只有一个人能让他起死复生。”
众女立刻停止了争吵,回头看向她。
门外,夜空依旧星光璀璨,屋顶一只七彩蝴蛛翩翩舞翅,绕着屋子不停翻飞。
十三日后,虽然武威侯府封锁一切消息,但长安毕竟已成为大夏国南部的信息中心,李郃如今又是风光无限,各个势力自然免不了在长安广布爪牙和线人,所以虎威将军李郃逝于长安城的消息仍是通过各种渠道秘密传到了京城一些人的手中。
范荐连滚带爬冲入太后的寝宫,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太……太后……大事!发生大事了!”范荐的声音激动得颤抖起来,一边跑一边大喊道。
侍卫们都知道范大总管是太后亲信,所以都不敢阻拦。直到寝宫的卧室门口,才被宫女拦住。
“范总管,太后正在休息……”宫女道。
范荐竞是一把推开了宫女,冲了进去。两个宫女赶紧跟了上去,跪地向太后请罪。
太后从牙床上坐起来,对宫女摆了摆手道:“你们出去吧。”
两个宫女赶紧叩谢,起身退出到了屋外,并把门合上。
两个宫女一出去,范荐便急不可待的上前道:“太后,出大事了,南边出大事了。”
太后微皱眉:“范总管,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说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心中一紧,从床上站起来,焦急的问道:“难道……难道是李郃那小子造反了?”
范荐抑制不住的笑起来:“不是,不是!正好相反,正好相反呀太后!那小子,那小子死了!李郃那小子死了!!!”他的嘴巴乐得都要裂到脖子那去了。一向稳重阴沉的范荐,居然会如此失态,可见李郃之死让他有多激动。
太后一怔,随即怀疑道:“李郃死了?他怎么死的?这小子不是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吗?谁能杀的了他?”
范荐道:“有说是他的侍女李香杀死的,还有说是被雷劈死的,具体是怎么死的不确定,但可以确定的是,李郃确实死了。虽然武威侯府严密封锁消息,连长安城的人都不知道,不过我们安插在武威候府的人冒死将消息送了来,李郃……真的死了。”
太后两眼放光,道:“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范荐奸笑两声,点头道:“老奴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