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战神,自然就是这面旗帜所代表军队的主将—李郃。
“四五万……这就叫四五万兵马,爷爷啊爷爷,你连孙儿都骗呐……”此时,在军伍最前面的李郃正一脸苦笑的望着身后的大军,摇头长叹。
爷爷李宵前几日在京城时,为了让他答应带兵平定东北判乱,向他保证说能够筹到四五万兵马。结果等到李郃要出征时才发现,即便算上后勤人员,加上他带回京的一小部虎军,总兵也没超过两万。
李老太师是这么跟李郃解释的:我说的兵马四五万,自然是算上兵,又算上马。你看,加上马匹和牲口,总共是能上四五万的嘛。
李郃还能说什么呢?看来是经过平胡蛮和定西南的两场战争,爷爷李宵也明白他的本事,知道给多少兵都一样,几千骑兵能在胡人的大草原上狩猎,几千骑兵一样可以连破两城数十万判军中间活捉贼首,那给那么多兵有什么用?不是浪费吗?
好在兵虽不多,粮草却算充足。连年争战,加上东北刚刚大旱,想要齐集数万大军充足的粮草,也不是件易事。或者这也是李太师为什么只筹出这么点兵马给李郃的原因吧,否则以他太师的权势,京城周围。调个十万大军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李郃抬头望着阴沉沉的天,喃喃道:这鸟天色,该不会是要小雨了吧。听说东北快一年没下过雨了,我一来就下雨?没这么祥瑞吧……”
话音刚落,数道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一声轰隆巨雷由山间炸响,豆大的雨点立时哗哗伴随而下。
李郃被大雨拍得一愣:“有没有搞错。还说下就下呀!”
啪的一声。头顶一暗,雨水也被遮住了,原来是坐在旁边的香香用法力撑开了一件巨大的斗篷。
“到树林里避雨,全军休息!”李郃冲身后懒懒的一喊,自己顺势躺到了香香的怀里,踢了踢火麒麟的脑袋:“找高点的地方趴着。”
火麒麟闻言,三两下就蹿上了一座光秃秃的山顶。嗷嗷吼了两声。
李郃直起身子四下看了看,竟是周围最高的山峰,一抬眼就能看到身后如长蛇般盘延在山路上的大军,不由得有些担心——下雨天爬这么高,不会被雷劈到吧。
正想叫火麒麟找个“低调”点的山头,香香忽然咦了一声道:“那边怎么那么多人?”
李郃闻声看过去,只见群山的另一边,一片谷地中,约有数千人在手舞足蹈的欢叫着什么。
“难道是乱军?”李郃微微皱眉。一拉火麒麟,跃下了山峰,几步奔回军中,正准备叫几人到前方打探,一名斥候冒雨赤足跑来。
“将军,前面发现一伙乱军,约有三千人。”斥候跪倒在火麒麟面前中。大声说道。
李郃问:“他们可曾发现你们?”
斥候道:“回将军,乱军未曾发现我等。”
“好!”李郃回头喊道:“杨堇,大军暂由你指挥,全军前进。备战!本将军先到前面去探一探!”说罢一踢火麒麟脑袋,乘着这天山神兽飞奔而起,几个起落便在众将士的视线中消失了,而他头顶的那件大斗篷,在香香的法力下,也紧跟着飞起,如转说中的飞毯般,为两人挡着雨水。
李郃乘着火麒麟奔到了那群乱军不远处的一座山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这果然是一支由难民组成的起义乱军,人数在两到三千之间,除了二十到四十间的壮年男子外,还有不少*妇孺儿童,大都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而且,除了少数几人拿的是官军的刀枪、不伦不类的穿着几片盔甲外,其他人大都只是拿个刀片、铁棍、镰刀,甚至是锄头、菜刀、木棍等简陋至极的武器,毫无战斗力可言。
此时,这些“乱军”们正在雨中手舞足蹈、欢欣雀跃着,一点都没发觉,几里外数万全副武装的大军正向他们悄悄奔来。
而名震天下的虎威将军,就在他们的头顶。
对于近一年没下过雨的东北大地而言,这场雨虽然来得晚了一点,但却仍然如甘露般珍贵。这些百姓们心中的欢喜之情,可想而知,这也让他们几乎完全丧失了应有警惕。
李郃在山峰上,既可以看到这边于雨中欢叫“乱军”百姓,也能看到那边正悄声行进的大军。
那面虎字大旗在雨中已经飘不起来。
此情此景,让他觉得有些怪异,产生了一种错觉,自己好像是准备带兵屠杀平民百姓的大魔头。
他以前也杀过平民,死在他手下的冤魂不在少数。平胡蛮时,于大草原下,他就曾下令屠杀胡人的普通居民。但那是对胡人必要的打击,是两个民族间的战争,是必要的。他未曾后悔过。
而今天,毫无疑问,这些所谓“乱军”,面对如狼似虎的官军,根本没有一丝可反抗之力,一会他们将面对的,定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或者,当面对大军时,他们会放下武器,从而将他们全部俘虏?
可是俘虏之后呢?依大夏律,他们是当斩首并诛九族的,至好也是发配边疆充军。
想着想着,李郃的眉头紧锁起来。刚开始时他以为和西南一样。不过是平判,只要势如破竹冲杀一番,抓几个头目,就能慑住他们。可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简单。西南是有人主使,意图自立为王,东北处却是天灾**、官逼民反。
这次爷爷给自己的差使。可真是麻烦啊。
“主人。想什么呢?”香香看李郃愁眉苦脸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李郃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怎么处置这些人。
香香道:“他们是敌人,杀掉不就可以了吗?”在她看来,主人的敌人,那都是没有理由活在世界上的。
李郃摇摇头:“他们不能算是敌人……”
“那礼不杀。
“可我们这次来东北的目的,就是杀他们。”
香香道:“主人的意恩是。因为他们反对朝廷,所以朝廷要杀他们。但是主人觉得他们不应该杀,所以为难。”
李郃点头:“对,知我香香也。”
“那他们为什么要反对朝廷呢?”
“因为没有饭吃。”
“那给他们饭吃不就行了。”香香眨眨眼道。
“哪有那么容易,也得有饭给他们吃呀,如果有饭……嗯……”李郃忽然直起身,一拍额头,道:“对啊,我干吗要听朝廷的话办事?!”一把搂香香。在她白嫩的俏脸上狠狠亲了一口:“我的香香,真不愧是冰雪聪明的小狐狸!”
“吼——吼——!!”正在雨中“跳舞”的难民们忽然听到两声可比雷鸣的巨吼,皆是下意识的抬头往声音的来处望去。
不望不要紧,这一望之下,几千人几乎同时惊呼出声,吓得目瞪口呆。
李郃控制着火麒麟由山峰跃下来,跳到了一块岩石上,仍是俯视着众“乱军”难民。那件斗篷紧跟而上。徘徊在他头顶。
“众位乡亲们!本将是此次东征军的主帅李郃!”李郃大声喊道。从对难民们的称呼就可以看出,他并未将他们当成是乱军敌人。
难民们都是一脸的畏惧,纷纷向后退开了几步,议论纷纷起来。
“那……那是什么怪物?上……上面还有一块飞布……”
“难道是天降下凡?对了。这场雨说不定就是天将看我们可怜,施舍下来的,老天终于开眼了,天神保佑啊……”
“什么天将,你没听他刚刚说,是东征军主帅了吗!”
“李郃?这个名字很熟啊。”
“骑着怪兽……李郃……啊!他是虎威将军呀!平胡蛮的虎威将军李郃呀!”
“虎威将军!?真是虎威苍军……”
“虎威将军来了!……”
“平胡蛮的虎威将军来了!!”
“乱军”难民们忽然又再次欢呼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面虎字大旗转出山路,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大旗虽然被雨淋湿,但旗手快速的奔跑,却使得旗帜在雨中微微张开,将旗面上的猛虎现了出来。紧接着,一排又一排身着黑甲杀气腾腾的士兵络绎不绝的慢跑出现,哐哐嚓嚓的阵阵铠甲声伴随哗哗雨声打在了每一名“乱军”难民的心头上。
没多久,满山遍野就尽是黑甲士兵张弓以待,将两千多名“乱军”士兵围在了中间。只需李郃一声令下,便是百箭齐发,遍地横尸。
现在,“乱军”难民们已经彻底明白,朝廷派虎威将军带领大军来围剿他们了。
不知是谁第一个向李郃跪了下去,如风吹草倾般,两千多名“乱军”难民都跪倒于地,对李郃高呼“虎威将军饶命!”
当年胡蛮南侵,首当其冲便是东北诸省,厉朝历代,对胡人最为苦大仇深的,也是东北人。所以,当李郃大败胡军将胡人赶出大夏国并带数千飞骑于草原大展神威擒得岑禹大汗后,虎威将军的大名最先传遍的就是东北诸省。
所以,对于东北人而言,李郃在他们心中,是不可战胜的神话。和他战斗,那是不可想象的。
李郃很满意这样的情形,至少这证明了东北百姓并没有非要与他。或老说是与朝廷闹个你死我活的地步。只要没有人借机想自立为王、割据一方,那么东北的难民起义,他就有办法和平安抚。
“你们的头领是谁?让他出来说话!”李郃在火麒麟上高声说道。
一个披着满是补丁的长衫、约莫四十多岁、看起来像个落魄秀才的中年人站了起来,走出几步,又对李郃一拜到地:“小民胡汗三,拜见将军大人。”
“胡汗三……”李郃脸上的肌肉颤了颤,干咳两声。道:“你就是他们的头领?”
胡汗三仍伏于地上:“承众乡亲抬爱。小民暂为领头人,带乡亲们寻条出路。
“哦?出路?你所谓的出路,就是揭竿而起,反抗朝廷?”
“将军大人,我等也是迫不得已啊!今年东北大旱,颗粒无收。朝廷非但不放粮赈灾,反而因为要打仗。大肆征粮纳税,所收是往年数倍,将仅有的一点存粮也给收走了。我们实在是没法过了……有些人去新组建的东北军当兵,以为可以拿点兵饷来接济家里,谁知……谁知竟连东北军竟是连连克和兵饷。口粮,最后搞得百姓起义,官兵造反。都是为了能够活下去啊……”胡汗三泣声说道。
他说的这些事情,李郃也都知道,如此问问。不过是意思意思一下罢了。要怎么处置这些人,他心中其实己有安排。
这时,一位老汉直起身子道:“虎威将军!您是打胡人的大英雄,俺们都尊敬您!您领了皇命要来打俺们,俺们也不敢跟您动手。可是……可是朝廷实在是不让人活了!我们……我们是真活不下去了呀!您知道吗……忠城七十一县,都己经开始异子而食了……惨不忍睹啊……!”
一道闪电由漫天乌云中劈下,正中山林中的一棵大树。轰轰几声,树倒火起,没多久,火又被雨扑灭。
在山谷之中。除了雨水的声音外,便只剩下跪伏于地的“乱军”难民们嘤嘤的哭声。
李郃盘坐在火麟麟背上,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半柱香的时间后,才缓缓开口道:“众位乡亲们,本将知道你们的苦哀,大家都起来吧!”接着一摆手,命令四周的士兵都把刀枪剑戟收起来。
“本将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李郃高声说道。
众难民闻言心里都是一紧,不安的看着火麒麟上的李郃。
“第一,本将给你们一些口粮,你们往南走,到陇西省潭平镇去。本将让人先带个口信去,保证会有人接待你们,为你们安排生活;第二,拿上一些口粮,分路往北走,去通知其他起事乡亲。告诉他们,本将来了,但本将不是来镇压他们的,而是来赈灾的。本将带来了粮食,让他们来找本将,或老直接往南走,到陇西省谭平镇去。这一路上,若有地方府衙敢为难你们,就说是本将的命令!”
雨,渐渐的停了。
三天后,李郃带着大军到了东北重城彭城。
这座城池的长官,便是膝凌王的两个舅舅毛元风、毛元月兄弟。
彭城集中了东北军最精锐的一支部队,约有三万人。毛家兄弟在东业发生大规模判乱时,就赶紧将大批的粮草囤积于此,以至于东北其他各新军都没有粮草可用。
在彭城的城头上:挂了一排排的头颅。那些都是舆图进攻彭城的难民义军地,至少有数百上千颗,有的已经几乎只剩一个骷髅头了。
李郃将大军停于数里外,自己则带着四个人,连火麒麟都没坐就策马奔向城门。
他带的四人,除了贴身侍女小香香外,就是牛家兄弟三人了。他这般做法,其他的将领都不太理解,纷纷要求跟他一同进城。只有杨堇明白他的意思,知道将军要“办事”了。
牛家三兄弟,就像三把超级大砍刀,出鞘必要见血。除了香香外,就只带他们三人,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毛家兄弟己经开门恭候多时,见李郃只带四人前来。不由有些奇怪,但想起这位武威侯的种种荒唐传闻来,又释然了。
“下官毛元风(毛元月)恭迎将军大驾!”毛家兄弟一起道。
他们俩身后的一众官员和将领也赶紧齐声道:“下官等,恭迎将军大驾!”
李郃翻身下马,立刻有人上来牵住他的缰绳。
“勉礼吧。李郃走过毛家兄弟面前,看都不看一眼,径直往城内走去。三牛和香香护卫左右。
毛家兄弟对视一眼。也带着一众官员将领紧跟而上。
“大将军。下官久闻虎威将军大名,东北上至官员下至百姓,无一不对将军崇拜之至啊。今日得见将军,当真是名不虚传,好威风,好气魄啊!得此一见,荣幸之至。荣幸之至!”毛元风看着李郃的背影,不知怎么,心底总觉得毛毛的,连拍起马屁都不太顺油了。
旁边的毛元月也是心不在焉的顺着哥哥的话语附和了一句:“是啊,是啊,得见将军一面,当真是荣幸之至,死而无憾……”
“嗯?”李郃忽然停住了脚步,牛大等人也跟着停住。毛家兄弟差点撞在牛二、牛三的背上。
“真的死而无憾?”李郃斜睨了身后几人一眼,冷冷道。
毛家兄弟连同一众彭城的官员将领都是心底一凉,看着三牛腰上那和他们一样高大的连环长刀,腿都情不自禁的抖了起来。艰难的吞了口唾沫,却是不知如何回答。
李郃这时却突然一笑:“那么紧张干什么,开个玩笑嘛。”说罢继续往前走。
毛家兄弟这才松了口气,笑道:“大将军真幽默。”话一出口才发现。声音都发起了颤,背脊也己是湿凉凉一片。
“这彭城有多少兵士啊?”李郃忽然问。
“回大将军,彰城共有东北军三万三千余人,其中战斗人员两万六千人……”
李郃不待他说完。打断道:“有人口多少?”
“回大将军,除去兵士,约有人口……”
李郃又打断道:“有粮食多少?”
“回大将军……”
“你杀了多少难民?”
“回大将军,记不清了……”
“彭城负责军务的是谁?”
毛元月道:“是……是下官。”
“除你之外呢?”
毛元月指着身后一名身着铠甲的黑脸军官道:“是刘敬将军。”
“钱粮由谁管?”
毛元风道:“回大将军,是下官掌管。除下官外,还有洪月大人.张广张大人.施元施大人……”
“行了。”李郃一摆手,停下脚步转过身,阴着脸喝道:“毛元风、毛元月!”
“下官在。”毛家兄弟心怀忐忑的躬身应道。
“你们可知罪?!”李郃一声大喝,两人差点没趴在地。
“下……下官不知……不知罪在何处?”毛元风颤声道。他这回真是不知怎么得罪了李郃,心里七上八下的一片空白。他们身后一众彭城官员也是听得莫名其妙,一脸茫然。
“尔等贪赃枉法,私吞国家钱粮,中饱私囊,遇灾后不仅不及时赈灾,反而滥杀难民,以至逼得民反,坏我皇社稷,败我朝朝纲,其心可恶,其行当诛!”李郃怒喝道:“尔等还不快快俯首认罪?!”
毛家兄弟被喝得一愣,直接傻了眼。
李郃立刻眼睛一瞪,骂道:“他娘的!你们敢抗令拘捕?来啊,就地砍喽!”
三牛几乎同时眼睛一亮,抽出大环刀,哐啷啷一串响。
毛家兄弟这才反应过来。
毛元风大喝:“老子是皇亲国戚,你们谁敢杀我!李郃,老子是皇亲国戚!腾凌王是我外甥!你们不能……”
话还没说完,两把大刀己经一横一竖后削了过去,瞬间将他削成四块,鲜血向四周炸了开来。香香忙一挥袖,将喷溅向李郃和她的血肉挡住。
毛元月尖叫了起来,连滚带爬想后跑。而他身后的官员将领一样是被吓得不清,纷纷四散退开。
“快!快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几个!我重重有赏!……刘敬!快杀了他们……”毛元月向四周士兵和将领们吼叫道,但没叫几声,牛大的大刀己经劈了过来,“啪喀”一声,是大刀砍入地面的声音,而毛元月的身体。则已经化成了两半。被鲜血喷出来的力量冲开了去。
“哗啦啦”三牛都甩了甩巨刀上的血,一副不过瘾的样子,如猫看耗子般巡视四周。被他们看到的官员将领和普通士兵,无一不是惊恐得向旁边闪去。
“刘敬!”李郃喊出了一个名字。
被叫做刘敬的将领立刻被人推了出来,几乎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末……末将……末……末……末将绕命啊……饶命啊……”刘敬己经是泣不成声了,几乎要将脑袋埋到地里去,好像这样就能安全一样似的。
李郃不屑的瞥了眼刘敬。淡淡道:“现在彭城里的军队都由你来指挥。毛元月、毛元风作恶多端又拒不认罪,死不足惜。其他人都是为他们所蒙蔽,纵有过错,也是无心,本将都不予追究。”
这下不仅是刘敬,周围所有的官员、将领、士兵都跪伏于地,大声叩谢。
李郃不由得暗暗摇起头来,这毛家兄弟看来没什么人心嘛,这么容易就搞定了。他本还以为要血洗一次彭城才能慑住这群家伙呢。
他却不知,本来以他虎威将军的名号就己经够慑人的了,再加上三牛的形貌和气势,更是让人胆寒三分。入城后他又一直表现得不冷不热,直到后来突然发怒,命三牛砍杀毛家兄弟。三牛的大刀将毛家兄弟瞬间分尸,情状恐怖之极。震慑人心的程度自是不用多说。
这种时候,么个人心底都下意识的肯定了,若谁胆敢对李郃说一个不字,那下场绝对是和毛家兄弟没什么两样的。
“刘敬按管军队。洪月接管钱粮,其他人等继续各司其职。刘将军,追剿毛家同党和余孽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傍晚后再回来检查,要是让我找出什么证据来,那刘将军就别怪本将的铡刀不留情了。”李部背着手一边向城门走去,一边悠悠然说道。
“下官遵命!”刘敬赶忙大声回道。
“牛大他们三个就留下来帮你了。”李郃又加了一句。
“嘿嘿嘿嘿……”三牛快乐的笑了起来,彭城内的官员们也跟着笑了笑,不过前者是欢笑,后老却是苦笑。
经过毛家兄弟的尸体时,李郃想起了刚刚毛元风临死前的话,摇头笑了笑,自言自语的低声道:“皇亲国戚?皇亲国戚算什么,皇帝老子都照杀……”
太阳慢慢向西边落下,西天映成了一片暗红,在夕阳的映照下,彭城内,也是一片血猩的红……
第二天,李郃便给京城发去快信,说毛家兄弟私吞巨额钱粮,又私自征收数倍钱粮,残杀灾民,逼得百姓造反起事,以至有东北之祸。真相败露后,舆图拒捕,想杀了李郃灭口,被他的护卫一举击杀,并将其同伙一并诛除,还彭城,还东北一方净土。
接着又说,东北百姓造反,皆因毛家兄弟而起。如今毛家兄弟已伏法,只需赈灾钱粮到手,便可顺利安抚。
于是,向朝廷要了大批钱粮,平乱大军,直接变成了赈灾团。
李郃这一路上,除了彭城内让三牛挥了几刀外,也就砍了几个顽不灵的县官、地主、豪绅,开仓放了他们的粮。其他面对百姓时,却没再打过一伙、动过一刀。起事的百姓们本来听到是虎威将军带领平乱大军,就已经毫无斗志。如今大军用军粮救济百姓、开仓放粮,所到之处,民心所向,欢欣鼓舞。
李郃这回也没忘了趁机“假公济私”一下,将朝廷送来准备赈灾的大批钱粮,直接拨了七成派兵护送往谭平镇,然后再给东北的难民们一些路费、盘缠、口粮,让他们成群结队往陇西省潭平镇安居。还派军队护送,命沿途各地官员极力配合。
说与其在废墟上重建,不如到新城去安居,将潭平镇说得恍如人间仙境,一时间东北难民皆是争相前往。
直到风柳三连发七封快信,告诉李郃潭平镇己就严重超负荷后,他才停止了这场大迁徒运动。让不愿离开家乡的东北人继续在东北生活。
知道了这样的情况。不仅是太后、皇帝和腾凌王怒发冲冠,就连李太师和其他满朝文武都是哭笑不得,却又无可奈何。
于是,一场平乱东征,变成了赈灾移民。不管怎么说,东北的事情,又是被李郃轻描淡写的解决了。
这次朝廷上论及李郃的功劳时。有人便提议,东征军此次斩首数为零,应不计功。难得的,李系朝臣也没多少异议,于是李郃的东征便成了无功之征。不过对于西南总督、武威侯、一品大将军李郃来说,朝廷给的封赏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他这次在东北钱粮和人口都掠了个锅满盆肥,己就是心满意足得爽歪了。
现在他最想做的事,就是回自己的谭平镇瞧瞧。看看当初的小城。如今己是什么规模了。给风柳i三鼓捣了那么多人和钱粮过去,希望不要给整成难民集中营就好……
不过正如那首歌所唱的一来,“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茫茫人海狂风暴雨,茫茫的大夏国虽不是大海,却也一样风雨难测。东北才刚刚“风平浪静”。江南就又起“波澜”——常洲赵忱王以为西南乱事刚平,东北灾乱又起,定会让朝廷疲于奔命无力应付,以为时机已到。便以当年被判罪的大帅潇莫为为先锋主将,其子潇长风为副将,发兵十万,欲吞并江南以南十七洲,割据一方。
哪里知道,李郃平西南居然如此之快,平东北更是兵不血刃称得上神速,平完东北后,直接被朝廷一张圣旨调往江南。兵都不用带,只要自己乘上火麒麟火速赶到江南就行,江南的大军都给他准备好了。
得到这个命令后,人还在东北的李郃几于是破口大骂:“哇操!他***,这什么鸟王,早不起兵晚不起兵,偏偏老子平完乱他才起兵!要是他能晚上他娘的一点,老子就回谭平镇去了,打死我我也不去平***鸟乱!”
殊不知,远在千里之外,得知东北乱事已平,虎威将军李郃将要赶过来当江南军主帅时,赵忱王也是骂得唾沫横飞:“哇靠!他母亲的,什么鸟将,早不平乱晚不平乱,偏偏本王起兵的时候他才平乱!要是他能早上他娘的一点,本王就得到消息了,打死本王本王也不在这时候起***鸟兵!”对虎威将军的忌惮,可不是一点半点而己。
不过这时候,谁都来不及了。赵忱王,也只能是硬着头皮,继续反下去。
“虎威将军,只是这四个字,就已经让赵忱王和潇莫为的常州军士气降一大半,腿软一大截了。
两军第一次对阵,李郃己乘着火麒麟赴到江南,出现在了战场上。
必竟江南是他的故乡,他不会允许赵忱王和潇莫为在他的地盘为所欲为,所以不到三天的时间,便乘着火麒麟一人从东北赶了过来,连香香都没有带。
“老潇,好久不见呀!”两军阵前,李郃半趴在火麒麟背上,懒懒的冲对面喊道。
他的身后,是两千多的长枪步兵,再后,是几千盾兵,再再后,才是一队队的骑兵。
而他的面前,敌阵之中,前面十数排的骑兵战马全部趴在地上,任人喝骂、脚踢,死不不动。而他们的主将萧莫为、副将萧长风也正对着自己的坐骑无可奈何呢。
萧莫为冷哼了一声,对李郃回道:“你这小子,莫要得意得太早!老夫上战场的时候,你不知道在哪呢!莫要以为使点妖术就能唬得住老夫!”
李郃大笑:“老匹夫!我唬你干吗,我唬住你的马,你就已经焦头烂额了!”
这边的江南军也是跟着哈哈大笑起来,而那边的常州军则还是在为着满地不肯动的马儿头疼不己。
“吼!”火麟麟抬头一吼,常州军中的数千匹战马一齐蹬了起来,立时将它们身旁的骑士和将领掀翻在地。萧莫为和萧长风身手较为敏捷,躲了开来。
江南军中又是一阵大笑。
当被掀翻的常州军骑士准备上马时,火麒麟又是一声吼,众马乖乖匍匐,常州军骑士又是一脸无奈。
江南军士兵己经笑得肚子疼了。
萧莫为则是有些气急败坏,拧起丈二长刀就往阵外冲来,萧长风怕父亲有失。也急忙跟上。
“姓李的。你有种就从那畜生背上下来,和老夫一对一战上一战!”萧莫为站到两军阵前,长刀一指李郃大声喝道。
两边阵中同时静了下来,都望着各自的主将。
李郃收起笑容,一个空翻从火麒麟背上跃了下来。
“本将虽然不喜欢你,但尊老爱幼的美好品德还是有滴。现在本将赤手空拳对你。若你能伤得了本将一根汗毛,便算你赢!”如一根标枪般站在了本军阵,李郃背负一手,傲然说道。
“将军虎威!将军虎威!将军虎威!……”身后的将士都是齐声高喝了起来,他们虽然不是李郃带出来的虎军,但“将军虎威”,这四字口号,却是天下人都会的。
萧莫为长刀一横,冷然道:“都说虎威将军李郃武艺无敌于天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老夫却偏不信邪,要用手中这把老刀,来试试你的虎牙!接招吧!”
几个大踏步,尘土飞扬,萧莫为身上的铠甲哐哐作响,长刀大开大阖,倒是真有一股铁血沙场有去无归的气势。
李郃不动于原地。待到长刀劈到面前时,才猛一抬右手,直接迎上了长刀的刀刃。
萧莫为虽早有听说过虎威将军刀枪不入,但此时却是孤注一掷。全力于刀刃之上,望能一刀破敌。
“噗”的一声闷响,却是长刀被李郃手臂格起,刀背回拍在了萧莫为额头发出的声音。
这一刀萧莫为使出了全部的力量,这一回拍自然更是势大力沉,满面血肉模糊,当场就后撤三步,昏厥于地。
萧长风见状,悲啸一声,长奔过来,将手中长枪刺向李郃胸口。
李郃一抬左手,稳稳抓住枪头,猛一折,枪头断,枪棒仍刺向他。
一转身,让过了萧长风的枪棒,李郃将手中的枪头掷向他的胸口。
萧长风下意识的想躲,却哪里躲得过如此近在咫尺的距离内,李郃掷出的大力枪头。
枪头没入他的胸膛,又从背后钻出,打着旋,钻入低下。一阵血雾篷天而起,萧长风只是从喉咙中发出一点咯咯的声音,便倒地气绝身亡。
常州军军阵内一片死寂,江南军军中则是欢腾雀跃,“将军虎威”的声音更加震耳欲聋。
李郃拍了拍手,对常州军喊道:“尔等主将己亡,还不快快投降!降者一律免罪,不予追究罪责。反抗者,杀无赦!!!”
“吼!!!~~~”火麒麟应着李郃的声音也是一阵长吼,常州军阵内的马匹简直要贴到地上了。
哐啷啷的声音阵阵响起,常州军的士兵一个个都放下了武器。
萧莫为和萧长风两人一阵亡,常州军几乎等于没了脊梁柱,瞬间瓦解崩析。杀奔常州,擒住赵忱王,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就在一切都已成定局,李郃派兵至常州城接受赵忱王投降的时喉,香香由京城赶来了。
看到阔别数日的香香,李郃自是高兴非常,在自己的临时行馆里,抱住小狐妖就要亲热。
“主人,香香这次是从京城带了两条重要消息来的。”香香好不容易才挣脱了李郃的热吻,焦急的说道。
“重要消息?不会又是哪里打仗,爷爷让你来传消息来了吧?”
李郃皱起眉头,冷哼道:“这回打死我我也不去了,他们爱派谁派谁去,我可不想再当他们战争机器。
“不是的,主人。”香香道:“第一条消息是,李太师又续弦了。”
李郃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什么?!我爷爷他续弦了?不是吧!他……他续弦了?”
“是的,主人。李太师只在半月前举行了一个简短的仪式.那时您才刚刚从东北前来江南,这件事现在连扈阳那边都还不知道呢。京城知道的人不多。
李郃道:“可知道被我爷爷的垂青的女子是谁?年芳几何?”他对那个能让爷爷因奶奶过世而数十年不开的石头心重新开窍的女子,相当的好奇呢。
香香道:“是同楚玲珑姑娘学琴的一个年轻姑娘,应该不会超过二十,名字叫铭燕。至于出身,香香不太清楚。
“茗燕?这女子真不知有何能耐,能让爷爷倾心。不到二十……靠!爷爷是超级老牛吃超级嫩草啊……”李郃笑道。对于那女子的身份,他倒不怎么担心,以李家在京城的眼钱,爷爷能将她纳入家中,那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了。
“还有一条消息。”香香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
“哦,说吧。”李郃随意道。
香香低声道:“黎布将军了……死了。”
睛朗了数日的江南天空,忽然不知由何处飘来了阵阵阴云,轰隆隆雷声奏响的,仿佛是那悠远的镇魂歌。
同样的天空,京城,也下起了绵绵的小雨。
“啊!——”一声凄厉而愤怒的悲喊响起,不知是来自江南的战场,还是京城的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