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扎把小型货车开了过来,他坐上副驾驶,系着安全带听他说:“咱们老板跟我打听你,也没说要发工资奖金啊,就是问你住哪里,我也没跟他说。”
席庆辽有些意外:“为什么没跟他说?”
程扎开着车,耸肩哼声一笑:“因为你明摆着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私生活,以前是干什么的,也都没告诉我,我干活从来不相信老板,只要给我发工钱那就是个人。”
“不发工钱的,统统称为畜生!”
他笑出了声:“你还蛮有原则的。”
“是啊,别看我比你小,初中没上完就来打工了,说不定我比你阅历还丰富呢,席哥。”
“那倒是。”
“对了对了,我特别想问你啊,你到底是不是土生土长的漳城人啊?”
他拿着矿泉水拧开:“我不是。”
“对嘛!”程扎激动拍打方向盘,不小心按了个喇叭:“我就说你这口音一点都不像,特别像大城市里面的人,你看我这还有做侦探的天赋吧?”
席庆辽喝着水,哑然失笑。
花瑾找到丁子濯时,他半躺在操场观众席上,身上穿着足球队服,百无聊赖叼着吸管,眯着眼,看向篮球场上活跃的身姿。
听到有人在喊他,转过头看到花瑾走上观众席,赶忙拿着奶茶坐直:“老师。”
“我有在群里发信息找你,但是你没回。”
他掏了掏口袋,果真没有:“不好意思,我换了衣服手机在更衣室。”
“奖学金的事情下来了,你在第叁名。”
“真的啊!”他兴奋拿着奶茶蹦了起来,花瑾坐在他身边,给了他手中的东西:“这个,填一下,我会去交给负责奖学金的老师申报。”
“好的好的!”丁子濯坐下来将奶茶放在一旁,接过文件夹和笔,低头一笔一划认真写。
“不过老师这么负责,真叫我吃惊。”
她疑惑嗯了一声。
“前两届负责奖学金的辅导员,都是给了通知就不管了,好几次差点以为错过了。”
“只是感觉你很期待这次的评选。”
“当然啦,有钱拿谁不喜欢!第叁名也很多钱呢。”
手中笔尖顿住,他看着一行栏:奖学金的资金分配打算。
花瑾以为他不会写,探头看了一眼。
“这个,其他同学都是写用于课外培训,增强技术能力,还有是垫补学费。”
“老师,我可不打算用奖学金来干这些事。”
“那你也可以写你的想法。”
他垂眸一笑,细密睫毛眨动:“第叁名的奖金,只有四千块吧,不知道这些钱,可不可以让阿卿教授,再来为我们上一堂课。”
丁子濯抬起头,认真看着她:“我超喜欢阿卿教授,超喜欢超喜欢,可他叁个月前就不辞而别,去年校草胜出的舞台上,他明明还说过,会在这个大学里教学到永远这种话。”
花瑾放在膝盖上的手掌握成拳头,语气轻淡了许多:“写这个,好像,不太好。”
“是吧。”他眼睛眯成一条缝隙大笑:“那我也只好写垫补学费喽。”
把文件夹交给她的时候,丁子濯说道:“花瑾老师也应该见过阿卿教授吧,说实话,我感觉你们比较般配欸,郎才女貌。”
“啊当然,我并不是说你现在男朋友不好的意思,他也很帅。”
丁子濯捂住嘴巴,感觉到说错话了:“老师还怀着孕,对不起,我,我真的没有要拆散你们的意思。”
“嗯。”花瑾抚平衬衫起身:“那我就先去忙了,后续奖学金打入银行卡会告诉你。”
“好的,老师再见。”
一直到八点她才从学校离开,坐上公交车回家,从楼下看到客厅里的灯还亮着,今天他回来并没给她发信息。
花瑾匆匆上楼,钥匙插进锁眼中打开门,看到地上有一件带血的黄色工服。
“庆辽!”她恐惧朝里面跑,发现坐在沙发上,用一坨卫生纸按着出血伤口的他。
见她惊恐的表情,席庆辽赶忙道:“我没事没事。”
“没事还流这么多血!怎么弄的啊!”
花瑾抽起纸巾给他脸上擦拭。
“今天搬货的时候,钢筋不小心砸到了。”
“钢筋?那可是钢筋啊,你没去医院吗?”
“没事的瑾瑾,血已经快止住了。”
“什么止住,你这是工伤,那老板起码要带你去医院才行啊,快去,我们现在就去。”
他用力拉住她的胳膊制止:“真的不用,一会就止住了,我现在很痛,瑾瑾听话好吗?”
“现在到底是谁不听话啊。”
席庆辽眉头紧锁,烦躁又心疼,拽着她胳膊一直不让她起身。
花瑾只好放弃,坐在了他的身旁,拿起抽纸不停在他头上按着被血浸湿的纸巾。
“你真是,心疼这点钱干什么,有你自己的命重要吗?”
她声音轻了很多,失血终究有些难受,大脑晕晕靠在她的肩膀上,嘴角不自觉勾出了笑:“还是瑾瑾最心疼我了。”
花瑾没好气掐着他肩头,手中一直按着卫生纸。
心里有点后怕,不过疼痛并没有让潜在的“它”暴露出来,她也算是松了口气。
一直到血不再流,才看到伤口有一个拇指那么大,里面估计很深,家里面只有酒精,他忍痛往自己脑袋上喷了两下,花瑾只是看着脚趾都不由蜷缩,更别提他满头大汗。
她抱住他的脖子紧紧朝怀中拦,趴在他锁骨上吸了鼻子。
“好了好了,小美人掉泪天空都要雷阵雨了。”
“呜,都什么时候还跟我开玩笑!”
“对不起。”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
“那我该怎么让你原谅我?”
她在他怀中扭头,眼泪都蹭干了:“我怎么知道。”
“我忘了瑾瑾做不出选择。”他一手抱着她瘦骨如柴的腰,另一手拉起塞在裤子中的衬衫,大手抚摸上富有生命的小腹,解开牛仔裤纽扣拉链,冰凉手指在贴着皮肤缓缓下滑。
“那我能用手指,让瑾瑾原谅我吗?”
他故作沙哑慵懒的声音,让耳角烧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