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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澈深在她旁边坐下,闻言眉眼弯起,“师父先吃,锅里还有热着。”
    拈花倒没有客气,尝了一口,他的厨艺竟然比她想象的要好许多,甚至让她有些熟悉,尤其是这糖心炖蛋竟然这般好吃,着实让她有些吃不够,又吃了两碗。
    柳澈深早已经吃好,拈花看了眼他的位置,连奶都已经喝了,着实让人省心。
    拈花快速吃完糖心炖蛋,起身拿过小包,准备出门去给他买点有营养的吃食,顺便问问龙角变颜色的原因。
    “我出门一趟。”她变回原身,准备往院外走。
    柳澈深低头看着小小的她,完全不像徒弟样,倒像是她师父,“师父要去哪里?”
    拈花抬头见他居高临下看着自己,脑袋有些吃力,“我去给你买些吃食,顺便做点小生意。”
    柳澈深察觉到她这样抬头会累,蹲下来看向她,很轻地开口,“师父,弟子想和你一起去。”
    果然还是喝奶的年纪,半点离不了人。
    拈花思索了一番,让他跟着倒也没什么,反正他已经练成人形,不是龙了。
    她想着叹了口气,一只小鸭颇为严肃,“那跟着一起来罢,可别跟丢了。”
    柳澈深闻言眉眼带笑,伸手过来拿过她背着的小包,“弟子替你拿着。”
    这么一个小包,虽说背在身上并不重,但他这般贴心地伺候她这个师父,着实让她心中很是安慰,这徒弟实在乖顺得很,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好看太贵,容易招人。
    拈花一身轻地往外走去,柳澈深随着她的速度,一路慢慢往前走,“师父为何每次出门都变为原身?”
    拈花迈着小脚丫在前面带路,卖了个小关子,“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为师这般可是能赚银子的。”
    柳澈深闻言倒没再问什么,见她在前面走得快,唇角微微弯起。
    …
    拈花一路上做了好几单小生意,再加上柳澈深面皮招蜂引蝶,那生意便更好了。
    不过这赚的银子对比龙需要吃的东西真是九牛一毛,他不止吃的东西贵,连用的都不能便宜。
    老树妖说了,龙这种生物可不能慢待,否则往后鳞片都有可能失去光泽。
    拈花完全是被掏空了回来,后头几日越发漫山遍野地跑生意,赚点养宠物的银钱。
    不过有了徒弟在,倒是没让她这般辛苦,尤其是深山老林里那几棵老树的废品,全都是他去收过来的。
    他长得好看,那些老树瞧着新鲜,把压箱底的都拿给他了,都是珍宝,卖出了极高的价钱。
    拈花把柳树苗子种下,看着认真做事的柳澈深,一时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因为她的卖身钱少了好多,如今她变成小鸭,好多人都不敢摸她。
    他先头总是盯着别人摸她毛毛的手,虽说不是龙的模样,但身上的威压还是在,眼神也总是让那些灵兽怕乎乎的。
    她不止一次提醒过,他每次都答应了,但是似乎每一次都做不到。
    她若要责备,对着他这张脸又实在说不出责备的话,毕竟也就是这一点屡教不改,旁的都是极省心乖巧的。
    拈花想着吃了口糖心炖蛋,躺在摇摇椅上很是闲适,舒服的她都忘记了蜘蛛精那处的事。
    外头忽然冲进来一人,是那日婶子带来的弟子,现下竟苍老了好几岁,似乎饱受摧残。
    那弟子一进去看见柳澈深,一时间有些顿住,片刻后,连忙跪倒在她面前,“师父,求你救救弟子!”
    拈花还没来得及开口,柳澈深已经淡淡开了口,“他不是你师父。”
    那弟子本还有些底气能留下,可如今却什么都没了,毕竟人已经有了这么好看的徒弟,又怎么可能再收他?
    他往日也没有与师父有多深刻的感情,只怕是悬了。
    拈花倒是不在意他怎么称呼,吃下最后一个糖心蛋,“那毒蜘蛛待你不好?”
    那弟子闻言当即哭了出来,“师父,我不想再回蜘蛛洞里,再这样下去,我会死的。”他说这似乎有些难言之隐,往这边膝行而来,眼底一片青黑,“师父,求您救救我,我怕这样下去,我会被采阳补阴而死。”
    采阳补阴……
    难怪虚了这么多,那蜘蛛精到底有多过分,竟然把人弄成这样,简直是离谱。
    拈花颇有些无语。
    外头一个美艳女子身姿妖娆地往这边走来,站定篱笆外,“许久不见呀拈花,听说你最近修得了好面皮,倒也是运气不赖,也免得总是一副长不大的奶鸭模样。”
    那弟子瞧见她吓坏了,当即躲到她身后,“师父救我。”
    拈花最讨厌被说长不大,她轻飘飘看了蜘蛛精一眼,也算是顺带替他出了头,“我记得你今年新盘的丝得经过东海那条路卖出去,你在我这处撒野,信不信我把你的路给堵了?”
    柳澈深听到这明显偏袒的话,看向那弟子,面上没有表情,眼里颇有几分高深莫测。
    蜘蛛精听到这话,当即改了口,“也不必如此,不就是个徒弟吗,你想要,我给你送几个过来赔罪不就好了?”她说着,媚眼却飘向了柳澈深,明显打头一进来就瞧见了他,“这是你新收的徒弟罢,果然生得好模样。”
    拈花淡淡看了她一眼,“马上离开我的地盘,你若是敢把主意打到我这里,你们洞里盘的丝就别想存得住。”
    蜘蛛精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不过很快又是笑靥如花,柔柔弱弱地开口,“我倒是没打主意,可你也管不了别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罢?”她说着又媚眼如丝地看了眼柳澈深,才身姿摇曳地离去,显然先头这个弟子已经不感兴趣了。
    拈花看着她离去,颇有些不顺眼,尤其是她刚头那样看柳澈深,让她很不喜欢!
    正要上前找她麻烦,旁边忽然有人低声叫她,“拈花。”
    拈花转头一看,才发现篱笆外一群看热闹的人,见她应声过来,纷纷低声提醒,“你小心着点,别离开你这徒弟,这蜘蛛精很是会勾引人,很多男人都吃这一套,你这徒弟只怕被盯上了,可要看牢了。”
    拈花闻言心里竟然有些不悦,她看了眼认真做事的柳澈深,“他真要走,我又如何能管得住?”
    旁边忽然一把团扇打在她头上,“你傻呀!”婶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不会生米煮成熟饭?”
    “就是,早点拿下了先才好!”
    拈花微微一愣,有些难言,“这不太好罢,他才多大。”
    “也不小了,早能行那事了,这个年纪可是最缺的,你喂饱了他,自然就不会跑了,这徒弟多好啊,和夫君不都一个样,倘若被别人拐去,你可别哭!”
    “好歹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可赶紧动手。”
    拈花听得面红耳赤,看着柳澈深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
    他们这都出得什么馊主意,她真只是把人当徒弟,从没那个心思。
    柳澈深正在给柳树苗浇水,闻言慢慢抬眼往这边看来,眼里神情颇有些认真,像是能一眼看进她心里。
    拈花对上他的视线,心口瞬间一紧,他……他不会是听见了罢?
    第101章
    拈花听了一耳朵乱七八糟的话,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不过好在其他人走了,还有一个弟子在。
    拈花正要过去看看,柳澈深已经端了水给那弟子。
    这倒让她有些没想到,毕竟他似乎不是很喜欢自己收别的弟子,没想到这么懂事。
    拈花才想到这里,柳澈深看着喝水的弟子,语气很淡地说了一句,“喝完就走。”
    拈花:“……”
    那弟子对上柳澈深的眼神,连水都不敢喝了,他总感觉眼前这个好看的弟子和那头龙看他的眼神好像,每一眼都是冷淡到让人不敢多留。
    拈花看着柳澈深如玉的面容,身姿修长,越显长腿窄腰,莫名有些不自在。
    这个人走了,可不就剩下他们两个了吗,那多尴尬?
    拈花当即开口,“你让他现下去哪里,这一出去就被抓回去了。”
    柳澈深闻言抬眼看了过来,眼里颇有些莫名意味。
    拈花对上他的视线莫名有些发虚,总觉得他一眼就看出她心里的想法,明明是徒弟,可每每看过来的眼神,总让人招架不住。
    拈花当即收回视线,去厨房拿了吃食,“你先吃点,补补身子,旁边的屋子也快劈好了,正好可以给你们住,那蜘蛛精不会再来寻你,你别往她面前去就是。”
    那弟子闻言感激不尽,当即给她磕了头,“多谢师父救命之恩。”
    “起来罢,不碍事。”拈花随手挥了挥,让他起来,总感觉柳澈深有些不开心了,不过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开不开心也看不出来。
    拈花便也破罐子破摔,当作没看出来,本来就是徒弟嘛,哪能这般闹脾气,人家比他拜师还早些呢。
    拈花去不远处盖好的屋子转了一圈,里面已经有了一张床,还差一张。
    她又散步似的去了趟啄木鸟那处,那边忙得热火朝天,不过还是看在她的面子上,给加紧赶了一张床出来,这样便是正好两张床,刚头两个弟子都能收容。
    拈花将被子交给柳澈深,他接过被子,看了眼被子,很低声地问,颇有些低落,“师父,我也要睡那里吗?”
    “那是自然,你总跟师父睡在一起像什么话?”拈花义正言辞地开口。
    柳澈深眼帘微掀,看了过来,他的眼神太干净,干净到让她有些不忍心,总感觉他还小,这样赶出去,似乎有些伤他的心了。
    她其实都是顺口胡诌,她倒没怎么觉得不像话,只是很尴尬,毕竟白日里那番话他也听见了,再睡在一起便有些奇怪。
    拈花当做没看见,装聋作哑,“乖乖去罢,别欺负你师兄,毕竟也吃了不少苦头。”
    柳澈深没有说话,像是听进去了。
    拈花也没再多想,到了夜里,便自顾自睡下了。
    外头月色正浓,夜很是安静。
    她半梦半醒之间,感觉有人轻叩屋门,她翻过身,看向门那边,外面敲了三声,很有耐心地等了一会儿。
    拈花趴在被子上,懒得起来,“谁?”
    “师父。”门外那人低声唤她,这么夜深人静,显得他的声音极为好听。
    拈花听到他的声音,心跳都快了一分。
    “怎么了?”她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紧张,连带着心口都发紧。
    他站在门外没有进来,明明门没锁,他一推就能进来,却没有推,而是站在门外,很轻地说,“师父,我不舒服。”
    拈花听到这话当即掀开被子下了床,往门口走去。
    打开门,他就靠在门旁,身上的衣衫穿得极为端正,月光落在他身上泛起光晕,是迷惑人的好看。
    “哪里不舒服?”拈花见他这般伸手摸他的额前,也没有发烫。
    她一时间有些不明白,正要收回,柳澈深却抓住了她的手,视线落在她面上,很轻地开口说,“师父,弟子难受的睡不着。”
    拈花感觉他掌心的温度顺着手慢慢传来,确实有些烫,“哪里难受?”
    “想得难受。”柳澈深看着她,说的很轻,像是和自己说。
    拈花听不清,凑近去听,“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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