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李沅怎么办……玉容卿垂眸,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滴下来。
一旁的玉疆起身过来从身后将她整个人圈住,许久没有过肢体接触,玉疆的身子有些僵硬,轻声安慰她:“小妹,我们总是很难做到事事尽如人意,你好好珍惜他吧。”
“呜呜呜啊——”玉容卿放声大哭,为她与李沅的身不由己。
第二天,玉疆奉旨带兵启程前去青州。青州与徐州相隔不远,他很想捎带着玉容卿回徐州,但昨日相见时知晓她与永定王相知相许,一往情深,便做不出这拆散鸳鸯的事,自己先行一步了。
又过去了好些日子。
永定王府时常会迎来上门拜访的客人,再不像从前那般冷清,虽然有很多人是知道永定王夫妇的功勋后前来烧热灶,但玉容卿并不讨厌这热闹的氛围。
一天又一天,万莺莺和小梨每隔一阵子都会按时送来账本给玉容卿查阅。
卫国公一家上门拜访,玉容卿请他们留下吃了晚饭,饭后得知曹若晴终于与贺修竹说上了话。
自从来到京城后,玉容卿每个月都要写信托人带回徐州玉府,今天收到了徐州的来信,是贺小梅和温易喜得贵子,看着小梅字里行间表露出的幸福,玉容卿欣慰的笑了。
过去了一个多月,三月中旬的时候,院子里新种的桃花开了。
玉容卿坐在李沅床前,摸着他的手捏了又捏。她好像习惯了没有他说话的环境,但是每一次当她走进卧房,听到李沅的呼吸声,积累一整天的疲惫都随着他的吐息慢慢飘散。
这个男人骗过她好几次,有时玉容卿也觉得这是李沅对她做的恶作剧,就是为了让她多疼惜他。
他明明个子比她高,力气也比她大很多,在战场上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阎罗,在朝堂上是说一不二的永定王,面对外人的时候,从来都是一副冷冰冰的生人勿近的高冷模样。
但是他和她相处的时候总是温柔体贴,虽然有时穿插一些小任性,也是玉容卿完全能容忍的范围。
李沅面对她的时候常常带着担心,担心她被李家的污糟事牵连,担心她因为他而遭受不测,担心他配不上她……总是对她心怀愧疚。
玉容卿好想抱他,好好吻他,去揉他柔软头发,让他知道自己不介意等待,也珍惜每一段能够与他同甘共苦的时光。
漫漫长夜在冉冉升起的阳光中消散,微凉的春风调皮的敲开窗户,让熹微的阳光照进窗台、爬上梳妆台。清新的花香气萦绕在窗外,三两朵桃花被风吹落,徐徐落下,粘在女子秀长的发丝上。
微凉的风吹得她一个机灵,玉容卿迷蒙着从床上坐起来,去摸自己床头的衣服,半晌没摸到。
睁开眼睛的时候,吓了一跳,身边躺着的李沅不见了!
还没等她惊呼出声,李沅便从一旁走了过来,拿了件粉嫩的新衣服递给她,“我看外头桃花都开了,今日去赏花吧。”
玉容卿愣了一会,伸手捏了自己的脸一把,瞬间疼的皱起了眉头,睁大眼睛看着活生生的李沅,眼泪又止不住了。
“你怎么起来了,不是还有伤吗。”玉容卿一边哭一边把人拉回床上坐着。
李沅掏出手帕来给她擦眼泪,他昨天半夜的时候便醒了,养了一个月,身上的伤也结痂了,看着躺在身边熟睡的玉容卿,李沅觉得自己最幸福的时光也就不过如此了。
只要能跟她在一起,即便叫他死上千百次他都无怨无悔。
赏花看景,养身宜人,调养几天后,李沅是彻底的好了,开始缠着玉容卿要亲近。
许是很久没见他这样精神好的模样,玉容卿说着不许,又逃又笑,同他嬉闹一番,半推半就也就说不出个所以然了。
这几天,李沅格外黏人。从前在朝园的时候,李沅也很黏人,后来到了永定王府,身为王爷得端着架子震慑奴才,收敛了许多。似乎是因为春天到了的原因,李沅连喊她的声音都变得软了起来。
“卿卿,我做了桃花饼,味道应该是不如外头做的好吃,就不拿来费你的神了。”
“别别别,我吃。”
“卿卿,皇宫又派人来送帖子了,虽然我一个人去也没什么,但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去赴宴,只怕会被人耻笑。”
“我陪你去。”
“卿卿,我在秘阁见到一个新入职的青年,说是当初被你救过一命,希望我能帮忙让他方面答谢你。”李沅不经意的说着,眼神中却满是醋意。
玉容卿全然不在意,“有时间便见一面,没时间就请相公帮我口头传几句话就成了。”哪里值得李沅为此事吃醋呢。
李沅默默道:“这已经是第三个了,不知道卿卿当年到底救了多少人命。”
过去那么多年,玉容卿哪里记得自己救过什么人,忙捂住了李沅的嘴,故作强势说:“不管我救了多少人,喜欢的只有一个,成了亲要同他相伴终身的也只有一个,难道相公不满意吗?”
满意与否,身体总是比嘴巴诚实一些,李沅勾起嘴角,靠过身子去亲在她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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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太平了,党派争斗因为誉王被发配西南而终止,朝堂上平稳了很多,李怀安的新政顺利施行,李沅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上奏请皇帝准许他归隐田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