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就明白了。”她说,“看来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居然能改变谢裴童鞋的人生轨迹。”
“我说过的,她是个非常有分量的女人。”
“第三次警告——你老毛病又犯了。”
“哦,呵呵,老师息怒,学生知错就改。”
“我倒不怒。”她喝了口水道,“只是有点感慨。若我是她,面对这份感情我会舍掉她老公的。或许她对你的感情还不够真挚,因为你并不能提供给她老公能提供的生活,所以她才会督促你创业;而一旦她老公回归,她立刻就舍弃了你。”
我不同意她的话:“老师,你还没结过婚,也没有子女,不知一个母亲的感受。母爱的伟大,体现在为了孩子可以牺牲一切,哪怕是面对真爱。至于她是否计较我的经济状况,我认为假如她计较的话,我们根本就没可能共同走过那么久,我们的差距一开始就显而易见。当然她最终选择回归也不能完全排除对经济情况的犹豫——她毕竟要养活两个孩子——但我如今考虑问题不喜欢指责别人,而首先问自己:‘为什么我个堂堂七尺男儿,就不能有足够的力量,让她不再为此忧虑’?”
“哈哈哈,这个习惯好,我喜欢!”她笑道,“看来你是活明白了。”
“都经历那么多了,再不活明白真的可以去死了。其实我成熟得比较晚,在我跟老师这么大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想过,每天上班应付差事下班就打游戏。现在有些后悔,要是早明白就好了。”
“也不算晚。”她说,“男人四十是黄金,我看好你。”
“我能看看她的照片吗?”老师问我。
我掏出手机递给她。
“啊,果然漂亮。”她边翻阅边惊叹,“理解你为什么念念不忘了。”
“她的心灵和外貌一样,美好……”
我忽然联想起她一连串的表征——黑丝晚妆、力邀上楼、全新拖鞋、端茶留客、新意报答……
心里的小兔子不禁狂跳起来——老师该不是打算那个我吧?
她表情迷惘起来:“我经常想:我该怎么办?就这么孤灯对影,熬到老吗?”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觉得你我可以做很好的朋友,但肯定成不了恋人。”她又说,“因为我们心里各有一个人,得不到,却也忘不掉。”
“是。我们是一对情感失败者……”
“我在想,我们其实可以自救以减轻痛苦,但又为心里那个人留下位置。”她说,“孤独无法避免,可寂寞能够避免。”
“老师的意思是说——我们,做朋友和床伴?”
“怎么,觉得我配不上你?”
“哪里哪里!”我连连否认,“老师配我绰绰有余。我只是奇怪,老师这么优秀的人,想找什么样的床伴找不来?为什么会是我?”
“我挺相信感觉。”她目光转向天花板,“记得我要你先打电话吗?我试错得到的经验是,透过男人的声音可以初步界定他性格与教养。当时你过关了,而且事实证明我当初的推测很准。后来你有了女朋友,按说我会删掉你的电话,可偏偏就忘了删。这才会有那次上课时莫名其妙拨通你的电话,更让我感到惊奇。你当时说这是上帝之手按出去的,其实我也相信。再后面一连串的交流,让我感到跟你交往非常轻松。那次我摔晕吓坏了,第一个想到的人是他,可他不可能出现,第二个想到的就是你。我知道我不会爱上你,也知道你有女友,可还是给你拨了电话。你来了,又走了,之后很久不联系我,这说明你很懂分寸。所以,与你交往,我不用担心失去独立和自由。你安全,我也安全。”
看来,老师果真是把我当备胎了。
男人未必是最优秀的,但必须既有感觉又好摆脱。
一句话,性价比必须最高。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选择,只得眯起眼笑了笑。
“你这表情很像流氓。”笑着说。
“呵呵,是吧。”。
“怎么,很难决定吗?”她看着我问。
“呃……是有点难。”
“我猜你既想接受又想抗拒。”她挑战似的看着我笑,“看样子这问题快把你弄成精神分裂了。算了,你若觉得为难,我也不勉强你。”
她说对了,此时的我确实在精神分裂中。理想的我要坚守,现实的我要堕落。
而最终,堕落获胜。
是的,我需要通过堕落找到平衡,转嫁孤独感。
我不想坚守。
这种情况下继续坚守,只能让自己更孤独,令感情背负更多成本。
假如她真的永远离开我,那么我这种坚守毫无意义;假如她后来回归,那我也会因为当初的牺牲而感到不平衡。
“我先去洗。”见我同意,她放下流氓兔对我笑道:“电视遥控器在茶几下面。”
卫生间传来淋浴水声。我则抽了支烟。
两个月前,我们还在谈论合办公司、带孩子们一起玩、憧憬未来的温馨生活……可如今,我却要和另外一个女人ox了。
很快,她裹着浴巾出来:“你去洗吧。牙刷给你准备好了,蓝色的那个。”
“哦,好。”我掐灭烟头,起身进了卫生间。
我来到卧室,见她正靠在床头看书。
我打诨道:“这点时间还要利用起来学习?老师真是上床还不忘做学问啊。”
她合起书本笑了笑:“习惯了呗,每天不看会儿书就睡不着。”
一个念头忽然闪过:或许我该放弃女神,追求老师?
要知道,老师与我相识在女神之前,而女神消失后她还在我身边。
现在看来,追回女神的希望很渺茫,若我转而追求老师,反而更现实一些。
若是这样,女神反而成为我与老师间的一段插曲了……
但这个现实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旋即被理想死死拍熄了。
老师侧身把书放回床头柜,又从抽屉里掏出盒新买的杰士邦,撕去包装拿出一个。
“老师的准备工作很充分嘛。”我躺到她身边说。
“那当然。教你这种调皮的童鞋,可要认真备课哦。”
“你怕我有病?”
“我怕你畅通无阻进入我的心灵。”
“哦?你以为有这么个小玩意就能阻止学生征服你的心?”
“哼,那咱们做个实验?”
“好,咱们就拿出搞科研的精神做一把。”
我抱住她。她的长发里发出股鲜花与甘草混合味道,煞是好闻。
我由上至下,抚摸她的光滑白皙的身体。
当手指突入她身子之间,她身子忽然一抽,发出声尖叫。
但很奇怪,面对这么漂亮的娇躯,我眼前浮现的却是昔日和女友一起的情景。
那时她骑在我身上,琥珀色的眼睛里目光空空,长发如瀑布般垂下,扫着我的脸膛……
就这么边回忆边抚摸,却一点精神都提不起。
与其说是在调情,不如说是在敷衍,就像从事一项不得不做的工作。
几分钟后,我居然一连打了几个哈欠,昏昏欲睡。
“你不在状态。”她推开我的手问,“想别人了吧?”
我停下来承认道:“是。”
我和她都停了下来,靠在床头。我起身到客厅,从衣兜里抽出支烟,又拿了个纸杯当烟缸。
进来时见她靠在床头,望着天护板。
“看样子那句话是对的。”她说。
“什么话?”
“人的心就那么一点空间,被一个人占满,就不会再有别人了。”
“是。”我小声说。
“我刚回来时谈了个男友,我和他做的时候就是这样,心里总想着那个男孩。很无奈,又有些愧疚,下面干干的一点激情都没有,他进去时疼的要命。”
“这就叫身在曹营心在汉。”我说,“不过你还好啊?你下面挺滑的。”
“时间是医治创伤的良药。几年过去,肯定好多了。”
“可我才开始……”我抽了口烟,呆呆地望着天护板:“我本以为她是我一生种遇到的最后一个女人了,可世事难料……”
“既然她那么好,你就该坚持的。”
“我是在坚持。”我说,“可我无法违背自己的承诺——不给她任何压力,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其实女人有时候也希望男人霸气一点,或许你对她太阴柔了。”
“霸气是要有实力的。我没有实力——跟她老公相比我什么都不是,人家动动小指头我就死无葬身之地。男人活成这样,真是可悲。”
“你们原本就不在一个世界,这样跨越阶级去追求爱情必然非常困难。就像我当年,也想跨越阶级,可失败了。我只能承认失败,灰溜溜地回国,蜗居,过着半生不死的日子。”
“其实老师够优秀了。”我说,“追求你的男人想必车载斗量。
“我其实也不靠谱。”她笑了笑,“有句话,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唉,我越来越没结婚欲望,成女流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