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欣牢牢把钟毅按在怀里，冷声道：“别动。”
钟毅顿时乖乖不动了，双眼却死死地瞪着那个扣住他妈妈喉咙的老人，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樊欣看着自以为能威胁到他的老人，嘴角勾了勾。
下一刻，原本站在原地没动的徐燕忽然就动了，她猛地转身，张开嘴，猝不及防地朝着老人的脖子咬了下去。
“啊——”老人猝不及防被咬，发出凄厉的惨叫，异能还没有使用出来脖子已经被咬断了。
变故来的太快，林雅和男人都惊呆了，惊悚地看着徐燕。
咬人的动作导致徐燕的帽子和眼镜都掉了下来，露出一双非人的猩红眼眸。
“是丧尸！”林雅慌张大喊一声，转身就要跑，她的异能已经达到极限了，再不跑就要成为丧尸的口粮了。
男人唾骂了一声，拔腿就跑。
樊欣从树上一跃而下，手中的藤蔓如同鞭子一样抽向两人的脚踝，在他手中的藤蔓力道极重，直接将两人抽翻在地。
两人一个跟头，摔了个狗啃泥，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继续跑，就被樊欣拎着背对背捆在了一起。
樊欣走到老人身边，他的喉咙被咬断，已经断了气，而徐燕趴在老人的喉咙边贪婪地大口大口喝着老人身体中汩汩流出的血液，神情满足。
一旁的钟毅怔怔地看着这一幕。
他在樊欣那里知道自己的妈妈和以前不同了，她现在生病了，要喝人类的血，但确实第一次看到妈妈这么凶狠残暴的一面。
樊欣看了一眼钟毅，他迟早要面临现在的徐燕，也要面临如今这个世界，樊欣把他带在身边是一时心软，却不可能永远把他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
毕竟，钟毅是人类，而她是丧尸。
人类和丧尸从最开始就注定了会站在对立面。
就目前而言，她还没有能改变人类和丧尸之间的关系。
不过没什么，总有一天，她可以！
樊欣等徐燕把老人的血液喝干之后，伸手，从老人的丹田处掏出了一枚指头大的珠子。
雪白的珠子和丧尸的晶核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珠子上面有一条条若隐若现的气流在流淌，显出了它的生机活力。
重生一次，樊欣已经彻底接受自己丧尸的身份了，但……
大概是因为她属于人类时候的情感太强烈，所以她不愿意捕猎人类，需要人类的血液也是通过交易达成，属于人类的异丹，她很需要，却无法说服自己吃下去。
樊欣看了一眼旁边目露渴望的徐燕。
这段时间，樊欣一直有给徐燕喂血液，她的身体强化了不少，在加上她刚才将这老人的血液吸收了，现在升阶是没有问题的。
樊欣手指一动，手中的异丹朝着徐燕飞去。
徐燕急切地张开了嘴，将那枚异丹吞了下去。
普通人被丧尸咬了，会变成丧尸。但是体内形成异丹的人被被咬就不会给感染变成丧尸。
所以，这老头现在是彻彻底底的死了。
林雅看着眼前发生的事，吓得浑身颤抖，她惊恐的看着那个喝干了村长的血的女人将目光投向了他们。
“不，不要。求求你，不要杀我。”林雅浑身颤抖，眼泪从眼眶里掉落，露出可怜兮兮的模样，倒是显出了几分柔弱来。
樊欣踩着地面，带着徐燕来到他们的面前。
她蹲下来，伸手捏着林雅的下巴：“你们杀了我之后，准备做什么？老老实实回答我，我还能给你一个痛快。”
林雅闻言，脸色更白了，他这意思，就是她说了，他也不会放过她！
樊欣松开她的下巴，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也可以不说，但这一次，她应该不会咬喉咙，估计得从别的地方开始咬。”
他沙哑难听的声音，在林雅听来，就像是恶魔的呓语一般，令人惊悚。
林雅身边的男人看到徐燕猩红的眼睛，在听到樊欣话中的意思，顿时崩溃了，抢在林雅的前面喊道：“我说，我说。”
比起死亡更恐怖的就是，活生生的被人一点点的吃掉。
老人死的时候好歹是被咬的脖子，一下子就断气了，但要是从别的地方咬，谁也受不住。
樊欣听着男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了他们的事，之后女人也慌忙加入进来，害怕自己说的慢了就要遭受非人折磨。
这个村子叫三里村，地处偏僻，田产丰富，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靠着一双手在地里劳动生活。
每年都会有货车来村子里收获，大家就能赚一笔不少的钱，也算衣食无忧，十分自在了。
末日降临前，村子刚刚把地里的收成卖了，村子余粮都不多，支撑到下一季度的收成是没问题的。
末日降临之后，村子里不少人变成了丧尸。
好在村长带头将那些变成丧尸的人给弄死了。
农村人，都有一把子力气，而且他们身边都有趁手的工具，铁锹锄头家家户户都有，拿着锄头朝着丧尸的脑子砸去，也算是刚好砸中了丧尸的软肋。
丧尸清理干净之后，村子里的人一下子就少了不少。
天气的变化让他们的余粮腐烂变质，吃死了一个人之后，就没人敢在吃那些粮食了。
没有食物，饥饿难忍。
而地里的粮食不少都枯死，没枯死的也发生了变异，含有大量毒素，吃死过人。
这时候，他们就把目光落到了村子里的小孩，还有刚出生的孩子身上。
饥饿会让人丧失人性。
村长带头，将有孩子的人家的小孩都抢了过来，放血，吃肉，有孩子的母亲或者父亲反抗的，那就一起杀了。
那些饿疯了的人为村长马首是瞻，完全听村长的吩咐。
村子里的人又少了不少，但没多久村子这里路过了一群人，村长就把那些人给骗了进来，这才知道，原来之前那些猩红眼睛的人是丧尸，现在外面的世界已经变了。
那群人对村子里的人防备心还是很重的，但架不住村长拿出了食物，食物对那群饿了很久的人来说诱惑太大了，谁也忍不住不吃。
于是，这群人也成为了他们的口粮。
之后村长又想到了一个主意，这样太浪费了，如果外面真的那么乱，那么以后没人来这里的话，他们岂不是要断粮？
于是，每次有人来的时候，女人和小孩留下，男人杀了。
小孩被圈养在一边，女人被圈养在另一边，而这些女人就成为了村子里男人发泄的对象。
当然，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要让她们怀孕，生孩子，这样他们才不至于断粮。
之后村长发现，血液能激发异能，于是他只给村子里的人分肉食，每次都会把血液留下来自己享用。
林雅连忙补充道：“我，我没有吃过人肉，也没有喝过人血！真的！我是才回到村子里的。我可以带你去找村子里的人。”
“发屁！”男人听到林雅的话，破口大骂。
“你没喝血？你没喝血异能咋来的？”男人说着扭头看向樊欣，露出谄媚的笑：“小哥，你看我，我很听话的，绝不会对你撒谎。”
“我可以对你去找村子里的人，还有，我还知道那些女人孩子被关在那么当，你绕我一条狗命，我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你让我作什么都可以。”
“呸，石大尾，你个王八羔子，你什么玩意儿我还不清楚？你……”
樊欣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男一女，他们显然是急了，已经什么都不顾地开始狗咬狗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钟毅已经站在樊欣的身边了，他伸出小手紧紧地抓住樊欣的衣角，脸色白的吓人。
樊欣低下头看着钟毅：“你说，要放过他们吗？”
钟毅浑身一抖，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他抬起手，用袖子狠狠抹去脸上的眼泪。
他听不懂这两人说的话，唯一听懂的就是，村子里的人吃人。
可是，可是妈妈现在也要吃人……
钟毅觉得，吃人是不对的，人怎么能吃人呢？而且村子里的人好像还吃了好多好多的人。
他记得以前看电视的时候，电视里的人说过，杀人偿命。
村子里的人吃了那么多人，杀了那么多人，就该偿命。
那妈妈呢？妈妈也吃人了，虽然她只喝了血，但是那个老人是被妈妈杀死的啊，那，妈妈也要偿命吗？
钟毅脑子里很乱，他眼泪越掉越凶，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最后他低下头哽咽地说道：“我，我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因为他觉得面前的两个人该死，不能放过，但又不想让妈妈有事，不想让妈妈也偿命。
这样矛盾的想法，让钟毅不知道这时候该怎么回答了，他觉得自己怎么回答都是错的。
樊欣抬手揉了揉钟毅的脑袋，然后提起被捆在一起的两人，拉着钟毅往村子的方向走去。
钟毅见樊欣没说话，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这么说，会不会让哥哥感觉失望。
可是哥哥脸上没什么表情，他也看不出哥哥是不是生气了。
钟毅回头看了一眼跟在他们身后的妈妈，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妈妈走路的姿势，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奇怪了。
是病好了一点吗？
在钟毅胡思乱想中，樊欣已经带着他们回到了村子哪里。
看到林雅两人被狼狈的捆在一起提回来的样子，村子里的人顿时躁动了起来，家家户户都打开了门迟疑地看着这边。
“人在什么地方？”樊欣问道。
“在村子后面。”林雅已经顾不得村子里的人的眼神了，连忙指着村子后面的一个地方说道：“小孩女人分开关着的。”
樊欣点了点头，双手扣住林雅和男人的脖子，手指用力。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