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清者自清, 浊者自浊。我信她。”玉成景目光浅淡,看着姜清菀轻轻一笑。
南阳公主愣了一下,玉成景这是什么话, 自家妻子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 他也没什么反应?还相信他夫人?
“你虽相信,我却不能纵容她, 驸马是我的夫君,并非旁人所能触碰。”
玉成景冷冷一笑:“那就请公主管好你的夫君。”
也你管好你自己,没事不要出现在我夫人面前。
“你!”南阳公主气道:“玉大人一个顶天立地男子汉的,竟然连自己的妻子都管不住, 整□□三暮四……”
“公主请自重!”姜清菀靠在玉成景身上冷冷的道:“无论我做了什么,都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和公主无关。行得正坐得端,我自然不怕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有句话我倒是想告诉公主, 还请公主勿怪。”
南阳公主一顿,直觉这句话可能不是什么好话, 但是她还真有些好奇,姜清菀想要说什么:“自然, 但说无妨。”
“既然有可替,何必言真心。公主既然已经有了驸马,还请不要字字句句都是我表哥, 你所谓的一腔深情, 感动的不过是你。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不好。”姜清菀神色淡淡的,好像是在说非常稀松平常的话。
南阳公主脸色苍白,眼神不善道:“本公主偏爱如此, 你能奈我何!”
姜清菀浅浅一笑:“我能拿你怎么样呢?就是不知华清听到你的这番话,是不是会欣慰。”
姜清菀真的有些看不惯她动不动拿华清做筏子,若真的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他一句不娶就立刻嫁给了别人?
其实她对华清的感情应该没有那么深,只不过陷入了自己编制的那一场情深不悔之中。自我麻痹,自我感动。
却不知另一位当事人如何困扰。
南阳公主脸色有些不好看,她听到姜清菀提华清,心中竟然太多其他的感觉,但若是让她拿华清刺激姜清菀,她非常乐意。可是,姜清菀好像并没有太多感触。
南阳公主忽然有些索然无味。
自我感动吗?不,不是,她到现在依然记得很清楚,当年的华清如何风姿动人,只是冲着她浅浅一笑,便让她失了心神。从此心中住进了一个名叫华清的男子,就只一眼她就认定了这辈子就是他了!
可是世事又岂能尽如人意。
华清拒婚,虽然在意料之外,可又有些在意料之中,这世上并非所有的男子都喜欢攀龙附凤。
“你不要胡说八道!你又不是我,怎么可能会知道我对他如何!我喜欢谁难道还用和你报备吗?”南阳公主有些心神恍惚,说话都失了分寸。连尊称都忘了,直接称我。
“的确与我无关,所以还烦请公主殿下以后莫要在我面前提他。”
南阳公主张张嘴,姜清菀连忙说道:“喜欢从来都是一个人的事,与第二人,第三人无关。”
南阳公主眉头微皱:“怎么可能无关?”
“你可以选择喜欢,也可以选择不喜欢。那么旁人自然也可以如此选择,我如何,华清如何,都是自己的事和旁人无关。烦请公主不要太过关怀!”
如果不是看在她是公主的份上,一早用别的话怼回去了,看南阳公主愣愣的站在那里,姜清菀向玉成景轻轻一笑:“夫君,我们回吧。”
“好。”玉成景淡淡地道,扶着她逐渐远走,等到四下无人,玉成景漫不经心的道:“你完全不用和她说这么多。”
迟早有一天,他要让南阳公主还回来!
姜清菀轻轻叹了口气:“我要摔倒的时候,驸马爷扶了我一把,若非如此,我可能就要从楼梯上滚下来了。这辈子也见不到你了!南阳公主对他多有怠慢,如果今天这番话能够让她想开一点,驸马爷的日子也会好过一点。”
玉成景轻轻挑眉,驸马爷需要的可不是夫妻相敬如宾。
他倒是不介意帮他一把。
一个顶天立地的儿郎,被南阳公主折腾的够呛,也着实有些可怜。知恩图报,他既然帮了夫人,那就帮帮那位驸马爷吧,不过,这也得看驸马爷舍不舍得对自己动手了。
玉成景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无人,他的脚步慢慢停了下来,对着姜清菀道:“我背你。”
姜清菀几乎被他半抱着,已经轻松很多,她刚刚的请求被拒绝,她也不算太生气了,可她刚刚把自己哄好,玉成景……要背她?
难道她幻听了?
姜清菀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没有接话。
玉成景看她没反应,如玉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地绯红,轻咳了一声,捏了捏姜清菀的小手:“夫人……”
姜清菀眨眨眼,难道不是自己的错觉?
“我背你走。”玉成景红着脸重复了一遍。
姜清菀这次听清了,她愣了一下道:“你不要勉强。”
就玉成景那个小身板,能背她走多远?刚刚干脆利落的拒绝她,不就是因为无能为力吗?她作为一个善解人意的妻子,怎么能让自己的夫君丢人呢?
玉成景又轻咳一声:“我背你!”
姜清菀“扑哧——”笑了:“你刚刚不是不愿意吗?”
玉成景顿了一下,小声道:“我刚刚是怕被别人看到,大庭广众之下,咳……不合适……”
他说着,脸上有些发烫。
他还从未背过人,这个动作有些太过惊世骇俗了些,被别人看到不雅观。
姜清菀这才明白他别扭的小心思。忍不住身子一颤,忍俊不禁。玉成景就是一个矛盾结合体,他什么时候都是一本正经的正人君子模样,可是一到晚上就像是变了个人,热情似火,让人难以招架。
但是到了白天,冰冷禁欲的好像一尊玉像。现在倒是改了很多,若是只有他们两个,玉成景偶尔也会做些不合理法的事情。
“哦~~,那你的一世清名就毁在我的手上了。”姜清菀也不客气,伏在他背上,在他的耳边得意的窃窃私语。
玉成景脸色绯红,故作镇定地轻咳了一声,喃喃道:“只许你。”
姜清菀的心猛然一跳,听了这话,心里像喝了蜜一样,傻笑着揽紧他的脖颈,狠狠的在他的侧脸上亲了一口:“嘿嘿嘿……”
玉成景一个踉跄,差点没把身上的宝贝夫人给摔了,脸上红的滴血,小心翼翼的四下看了看,没有看到人,心里才放松了一点。沉下来呵斥:“你……你不要这么……放肆!”
玉成景说出来的话,一点都理直气壮,让姜清菀忍不住笑了,怎么这么不经吓?玉成景还结巴上了?
“我这不是放肆。”姜清菀说着自己的歪理给他洗脑,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这是我的谢礼!你确定不要?”
玉成景轻哼一声,语带甜蜜的埋怨:“我辛辛苦苦的将你背出宫门,就只值这一个吻?”
姜清菀又凑上去轻轻的亲了亲他的耳朵,玉成景的手一紧,勒的姜清菀有些疼。
姜清菀轻轻笑道:“看来,夫君很喜欢……”
长长的宫道上,只有两条人影不断的拉长,月光照耀下,清寂无声,唯有两人轻轻的说话声。
宁琦红着脸,站在拐弯处不肯出来,遇到这么尴尬的情况,让他们怎么好意思突然出来。
“要不,我们换条道慢慢走?”玉成蔺小声征询妻子的意见。
他们听说了罚跪的事情,就急急忙忙赶来,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更没想到追上来的时候竟然看到弟弟正在背着姜清菀!
玉成蔺刚开始都要炸了!这些都是下人的活计,弟弟怎么能做!
可等他们慢慢走过来,玉成蔺发现,玉成景不仅能做,而且做的很开心。
玉成蔺看着亲亲热热的两个人,不知是欣慰多一点,还是酸楚多一点,手无缚鸡之力的弟弟,为了弟妹也真够拼的。
先不说合不合适吧,那么远的宫道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过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玉成蔺很欣慰。
第111章 马车回到家……
马车回到家, 玉成景一把将姜清菀抱回去,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到床边坐下,自己则坐到旁边小心的卷起裤腿, 看着红肿不堪的膝盖, 眸中闪过一丝冷意,气血翻涌, 想活剐南阳公主的心都有了!
若非故意为难,也不会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生生跪了两个时辰。
玉成景想伸手碰碰,却又怕她疼,担心的看了她一眼, 道:“你饿不饿,我去吩咐厨房帮你下碗面。”
姜清菀摇摇头,看他一边让三玖去厨房,一边帮她找药, 心里暖暖的, 不过,看到玉成景手里的瓷瓶, 姜清菀连忙道:“你怎么把玉露膏拿出来了?”
玉成景困惑的道:“你的腿受伤了,需上药。”
姜清菀唇角一抽:“不不不, 我不要,你换些平常的伤药就好!”
玉成景不搭话,直接攥住她的脚腕, 白玉般手指放在瓶口, 轻轻的抖动了两下,介于液体和固体之间的玉露膏随着瓶口的倾斜,缓缓落下。
“玉成景!这药三万两啊!你怎么那么败家!”姜清菀心疼的滴血,伸手想让玉成景将药收起来, 却被他清凌凌的眸光一看,顿住了。
玉成景的心密密麻麻的疼,酸涩的感觉在他的胸腔蔓延,让他忍不住眼睛有些发酸。他没想到姜清菀竟然会伤的这么重,还让她走了那么远!委实不该!
“药再贵重,也极不上你的双腿。”玉成景伸出手指轻轻的将药揉开,听到姜清菀呼痛,他下意识的垂下头,在她红肿的膝盖上轻轻的吹了吹,丝丝缕缕的清凉,让她火辣辣的膝盖好受了一些。
姜清菀看着垂眸吹气的玉成景,眸光一动,脸上带着一丝红晕:“不,不要这么麻烦,只是小伤,这些药还是留着给你上吧,我随便涂些活血化瘀的药就好。”
玉成景垂眸不言,只是专心致志的替她抹药。
姜清菀心疼的滴血,三万两啊!三万两!她这次抹的药估摸着要好几百两!
玉成景听她叹气,微微一顿道:“薛神医只收了五千两。”
姜清菀眼睛一亮,本来抑郁的心情忽然高兴了很多:“什么??还有两万五千两!银子呢?”
玉成景淡淡的看着姜清菀:“在匣子里。”他本来不想告诉姜清菀,等她自己发现就好。
姜清菀一听到还剩两万五千两银子,感觉天上忽然掉下来个馅饼直接砸中了她,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偏生玉成景那么沉得住气,竟然没露出一丝风声。当下一点也不心疼药了,任由玉成景小心翼翼的替她涂。
这些不够用,再买便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让玉成景不高兴。
翌日一下朝,玉成景刚刚走下台阶,南阳公主的胞兄四皇子就追了上来,满脸带笑道:“玉大人,且住!”
玉成景回眸,四皇子歉意的道:“昨日之事还请玉大人见谅,皇妹做的有些过分,也是父皇太过娇惯她了,才养成这种性格。玉大人莫要同她一般见识。”
玉成景凉凉一笑:“四皇子言重了。”
玉成景不会和一个小姑娘计较,但是南阳公主今年已经二十三了吧,哪里还能算是一个小姑娘?自己做的事,心里没点数吗?
他没有那么大胸襟,别人把他的妻子欺负成那个样子,他还能坐视不理?
他的确不会同小姑娘计较!
四皇子还是有些不放心,玉成景已官至二品,手握实权,简在帝心。升迁之快,非常人所能及。
从一介白身到朝廷的二品大员,他仅仅只用了五年的时间,五年的时间,若是放到旁人身上,连升两级都不成。
不可否认,玉成景才能比他那张脸更加出色!这样的人绝对得罪不得,就算不能拉拢也要保持良好的关系,可偏偏南阳脑子里进水了,敢和他正面呛!
玉成景对他那个夫人如何暂且不提,就只说南阳让他的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跪了两个时辰,那就是把玉成景的面子往脚下踩,让他怎么能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