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逑拍拍手,大方道:“护心丹,不谢。”
这种丹药珍稀且昂贵。有病治病,没病强身健体,他担心夜郤的身体,专程找来的。
我看是助兴药吧。夜郤用看破了一切的眼神道:“是么?”
凤逑懒得理他:“废话。”
夜郤嗤笑一声,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勾唇道:“心机很深的小家伙。”
凤逑:“……”你他妈又脑补了什么?还叫得这么恶心?你才是小家伙,你们全家都是小家伙。
夜郤强硬地捉着他的手腕,成竹在胸:“本尊知道你在想什么?”
凤逑都懒得翻白眼。
夜郤的指尖在他光洁的手腕上摩挲,一下一下,一下又一下,仿佛千言万语都在摩挲间,非常肉麻。
……凤逑被他摩挲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夜郤看了眼他,欲言又止,抿着唇,继续搞他手腕。
凤逑头皮发麻,天灵盖简直像进了花椒般酸爽。
……大哥,你是如何做到不说一句话就把气氛搞得这么肉麻的?
半晌,夜郤勾起唇:“很好,还算乖巧。”
凤逑额角一跳,小暴脾气忍不了了:“闭嘴,信不信我打你!”
果然还是不喜欢本尊。夜郤没有亲到凤逑,还被凶了,心情大起大落,冷哼一声。
你但凡好好用词,我也不会这么凶你。凤逑往椅子上一坐,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夜郤浑身低气压,扔下铿锵有力的两个字:“灭世。”
……灭世你个鬼!凤逑无力吐槽,凶道:“信不信我先灭了你?”
夜郤的一颗心坠入冰窟。
果然,之前偶尔流露的温柔都是假象,我只是说要灭世,他就要灭了我。
夜郤你错了,错得太狠,他终究还是不喜欢你。
凤逑去拉他胳膊。
夜郤认真地将自己胳膊上的手扒拉下来,侧头不去看他,沉默了很长时间。
……这位大哥,你好难缠,你的心到底是水晶做的还是玻璃做的?
凤逑跳到他面前:“大哥你到底在想什么?”
夜郤皱眉,道:“叫哥哥。”
凤逑:“……”
凤逑软着声音道:“好,哥哥,你给我说说呗,就说说你觉得我如何。”
夜郤很吃这一套,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只是一个恶意接近本尊,想亲本尊脸的人。”
凤逑:“……”我要疯了,哪里有治脑子的药?
街上的铃铛微弱地晃了晃,凤逑察觉到响动,站起来,道:“我还有事,先走了,空闲下来再来看你!”
说完飞快地从窗口跳出去。
夜郤看着空荡荡的窗口发呆。他总是若即若离,让人揣摩不透他的心思。
正想去关窗,凤逑的脑袋突然又从窗口冒了出来,夸道:“对了,检讨写得非常有意思,再接再厉!”
夜郤:“……”
凤逑在城里步了阵,满大街的上空都连着绳子,普通人看不到。一有恶鬼作祟,绳子上的铃铛便会响起来。
大街上,地府的鬼差在街上卖艺,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凤逑循声过去,发现并不是什么恶鬼作祟,而是阴气太重,惹得铃铛乱晃。
四个黑衣人顶着一张丧尸脸,苍白瘦削,个头很高。眼眶下的淤青很重,黑色的袍子上印着血色的骷髅。
鬼差表演了胸口碎大石、徒手下油锅、互相拽脑袋,收获了热烈的掌声。
地上的大破铁盆里堆满了银子铜板珍珠绸布红薯死老鼠……
一个鬼差突然打了个冷颤,察觉到不对劲,下意识抬头。
不远处的凤逑冲他一笑。
鬼差吓得打了个哆嗦,赶紧戳戳同伴。
同伴看到去,丧尸脸出现了一丝惊恐,不过很快就淡定了下来,拍拍他肩膀,示意道:不要怕,我们现在很受欢迎,很有钱,刚一点。
于是大家有点飘,很膨胀,装作没看到。
凤逑抬手,指尖微动,像是不急不慢地画画一样,空气中浮现淡黄色的轮廓。
那几个鬼差被吓到了,立刻罢演,闷闷抱起地上的大铁盆撒腿就跑。大铁盆是不可能丢下的,毕竟里头是满满的血汗钱。
由于太过帅气,临跑时大铁盆还被塞了很多香香的手帕。
凤逑靠在大树上等他们,调侃道:“不继续了?”
鬼差们垂着脑袋,站成一排,抱着大铁盆,声音闷闷不乐:“神君大人。”
凤逑带他们去乘虚幻境,路上问道:“谢清发不是派你们去勾魂?”
鬼差们流下了委屈的泪水:“不想去勾魂,想卖艺赚钱,想娶媳妇。”
凤逑:“……”
乘虚幻境里,凤逑随手一招,扑棱蛾子飞了过来。
他本想道,谢清发,过来接你的人,想了想,改口道:“谢清发,过来打牌。”
小蛾子受到命令,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凤逑看了眼鬼差们辛苦挣来的血汗钱,提醒道:“谢清发要来了,你们把东西藏好,别被发现。”
鬼差感谢地点点头,把东西塞在口袋里。
凤逑道:“这个就不要——”
“不行!”鬼差很凶地捂住口袋里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