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破败让她心里涌起一丝不舒服的情绪,毕竟,她们也是夫妻一场,她的心并没有那么狠,那么绝。
“近来可好,我的前夫。”
“近来可好,我的前夫。”雪幽唇边扯出一记妩媚的笑容,然而,那笑,是不达眼底。
“你……”望着这个华丽蜕变的女人,无比强势的前妻,他黑色的瞳眸四处游移,看着她办公桌上那一宗又一完的案卷,堆积如山的文件,她在香港的名气,他早有所耳闻,他俊美的笑容也僵在了唇边。
眼底无声划过一抹苦涩。
“想不到,你这么能干?”
该说什么好呢?四年后再相见,似乎一切都变了,现在的方宇绰穷困缭倒,而昔日备受欺负的女人如今已经今非昔比,是他的错,是他亲手毁掉了自己的幸福。
“你有事?”
雪幽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垂下眼帘,继续翻看着手上的案卷。
方宇绰的心里涌起一阵难受的滋味,她没有请他坐下,而他也只能静静地站在她的对面,屋子里即刻蔓延着十分尴尬的气氛。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是的,他到香港办一点私事,然后,路过这间律师事务所,冷雪幽三个字让他的心碎成了片片,其实,他知道自己仍然还爱着雪幽,只是,一切都无法挽回了,不是吗?在他无情地把她赶出家门的那一刻,他们俩此生的缘份就已燃烧烬尽。
“是吗?”
雪幽冷冷地应了声,仍然没有把目光从文案上移开。
他以为她们是老朋友呢?看望她,她冷雪幽不稀罕。
她冷若冰霜的态度让方宇绰脸色微红,面情也非常窘迫。
“雪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希望我们还能做朋友。”
夫妻的缘份即然被自己亲手诡杀,他知道自己已经无力挽回什么?所以,他只想让雪幽释然心中的那份恨,那样的话,至少他心里好过一些。
“我的朋友很多,不差你一个。”
“我并非圣人,在你做了那么多伤害我的事情,你怎么能厚颜无耻跑到这里来要求我的原谅?”
雪幽终于抬起头,水雾雾的眸光直直地凝望着他阴郁布满的脸庞。
“我已经后悔了。”
“后悔并不代表伤害可以一笔勾销,背叛的痕迹始终充斥在我心田,你给我的伤害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弥补,不要再让我见到你,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是的,他曾经伤害过她,要不是他,倪娇艳不会害死她们的孩子,想起她们的孩子胎死腹中,方宇绰的心口就会涌起一片生涩的痛。
她就象是一颗深埋在泥沙里不被他发现的珍珠,当也光芒四射,光华外露,发出万丈光芒的时刻,她已经不再属于他,当初,他到底是被什么刺瞎了双眼,埋没了心智?才会那样逼她签下离婚协议书,然而,烙下刚劲字体的那一刻,他就标志着已经葬送掉自己一生的幸福,是自己把自己的幸福亲手掩埋,现在,他能说什么呢?唇际间涌升灼烈的苦汁。
他灰色的眼瞳深深地凝看了雪幽一眼,转身踩着沉重的步子离开。
“等等。”
雪幽却开口叫住了他。
听闻身后传来呼嚷声,方宇绰身躯震了震,他都不敢相信雪幽会开口叫住她,蓦然回首的那一刻,深黑的眼睛里浮现出希冀的光束。
“四年前,为什么你要了陷害迟睿?挑拔我跟他之间的关系,是因为你嫉妒我一个下堂妇却找到一个比你更出色英俊的男人,或者是我与他的爱情伤害了你的虚荣心,连你不要的女人,迟睿那么个出色的男人却也捡你不要的破鞋,是这样吗?”
她只是想知道到底迟睿有没有欺骗他,她还是想看清楚那个男人的心。
原来,她叫住他,是为了问这件事情。
是的,雪幽爱上了迟少,那个一无事处的花花大少,让他无法接受,他逼得他流离失所,他逼得他整个财富在旦昔间化为乌有,甚至于,逼他在整个y市找不到工作,所以,他只得去做酒吧当公关经理,直到两年前,他才摆脱那种伤害他男性自尊的生活,他的爷爷要他从基层做起,让他去参考了公务员,然而,他却不是从政的料子。
他无法适应官场上那场花花绿绿,却又带着虚伪面具的生活,才会一直生活在痛苦里,他的爷爷想要提拔都很因难,他还在上班期间与人打架,这让他那首长爷爷失望透顶,放出狠话,不再想管他,所以,他的生活越来越不是滋味,越来越心如死木槁灰。
“是的,是安排的那个女人,是我给他下的足量的媚药,还有迷魂药。”
他一脸愤惫地承认,他就是看不惯迟少那个男人,是他毁了他所有的一切,甚至于还轻而易举让雪幽移恋于他,这所有的一切,他不该恨吗?
“原来真是你,方宇绰,你真恶心。”
“真正恶心的是迟睿,他如果爱你足够深,就不会控制不住媚药去碰别的女人,当初,我也是这样被倪娇艳捉弄,所以,你怎么都无法忘记我给你的伤害?那么,迟少呢?他也背叛了你,你却打算原谅他吗?”
“他跟你有着本质的不同,你以借口我无法生育,把倪娇艳弄进门来,你可知道,那时的我,心滴着血,我甚至为了你患上了忧郁症,我怀上了你的孩子,然而,你硬说那是我跟别的男人种,你信口开河污侮我的清白,当倪娇艳买通杀手置我于死地的那一刻,我绝望的恨不得死去,孩子死了,我的心也空了,我对你的情也随着孩子的胎死腹中一样永远逝落,我曾经是那么期待与你生下一个孩子,当我在痛苦边缘挣扎,生不如死的时候,是迟睿陪在了身边,给我重生下去的勇气,他救了我的人,也救赎了我一颗在泥潭里挣扎的心,所以,我怎能不爱他?”
雪幽幽幽诉说的话语,虽然无比清缓,却象一根根细细的针尖刺入方宇绰冰凉的心膜。
“可是,我并不知道倪娇艳做出这些事?”
方宇绰歇息斯底里为自己呜不平,都是倪娇艳做下的一切,为什么要全部扣在他的头上?他感到好冤。
“你虽然没有直接参与,这些事实都是你间接造成,如果当初你抵抗得了倪娇艳的诱惑,我们又何必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劳燕纷飞的地步。
“人都会犯错的,雪幽。”
他无力再为自己辩解什么?只是希望她不要太过于恨他才好。
“人是都会犯错,可也分大错与小错,大错原谅一次,那么,再来一次呢?你就是那骨子里抵抗不住风**人勾引的男人?这世上的风**人何止她倪娇艳一个?”
“我不奢求能得到你的原谅,但是,请别恨我。”
这是他对她最后的要求,即然幸福已被自己埋葬,他也不奢求能得到雪幽的谅解,现在的他,穷困落魄,他已经配不上眼前这个华丽逼人的女人。
“恨,我早已不恨,因为爱已经荡然无存”
是啊,都说因爱生恨,即然没有爱又那来的恨呢?她现在对他的感觉平淡如水,还真是奇怪,九年前,她是那么爱他,每一天收拾完家务都会痴痴地守在门口,等待着峻硕高大的身形归来,她的生活整日以他为中心,日日时时以他喜而喜,以他的乐而乐,看着他高兴,她也笑灿如花,然而,岁月已经改变了许多的事与物。
也许,昔日,那种迷恋至深的感觉已经被方宇绰残忍的对待而渐渐消磨掉了。
脱胎换骨的她只是平静地对他讲述着一些事情。
是啊,连恨都没有了,那说明她真的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了,他还在希冀什么?现在的他,即然不能给她幸福了,又何必苦苦地执着要求她不恨不怨,她真的不恨也不怨了,可是,他的心却空空落落的,他知道,他们今生就此成为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了。
曾经枕畔相绕的两人,如今再相见只能成陌路,是该这样的,因为,他错过了最美的一颗珍珠,人做错了事是要受罚的,所以,他活该得到这样生不如死的下场。
方宇绰苍白的唇际勾了一抹冷讽的笑痕。
“倪娇艳因患了严重的精神病被释放出狱,她的悲凉的一生,我也有错,她来了香港,所以,我来找她回去,她也许会来找你。”
他这样对她说,是想婉转告诉她,如果看到倪娇艳就闪得远一点,勉得她到时候在看到她后发疯,让她再一次受那个女人的伤害,其实,至始至终,他的心都偏向冷雪幽的,也许是方式错了,所以才会走到今天这样令他心碎的地步。
而他不知道的是,倪娇艳已经来找过雪幽了,听他这样说,雪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凝望着他,眼神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