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柳俯身答谢。却还是径直转向了西厢客房的方向。待她真正走近那处池子的时候。又是几日之后的事qíng了。
连日无休无眠的赶路令随行的几名壮汉疲惫不堪。虽然自打出城他们就买了健壮的马匹运送货物。但紧绷的jīng神仍旧耗费着他们每一个人的体力。青壹抬眼瞅见日落西山。算算日子和赶路的进程。他们算是勉qiáng按时完成了预先计划好的部分。
天要黑了。兄弟们准备准备。今儿个就睡在这里。他仰头猛灌了口水。将水囊扔向马车旁的一名壮汉。喝点水。别作了渴死鬼。
壮汉含糊答了声谢。一口将水囊里残存的水全部灌进了身体。我说青爷。这一路上安安静静。连个贼影儿都没见着。咱们何必这么赶呢
必然有他的缘由。青壹轻笑。乌金匕首在他的手中闪耀着冷艳寒光。他抬头看着那一个个累的不成样子的男人问:可都喝饱了。
全喝光了。车旁的汉子将水囊一扔。抱怨随身的水囊带的少了。才行了不到一半的路程就喝了个jīng光。必须赶紧到下一个村落进行补给。
又一声嗤笑自青壹喉间传出。我看不必了。他向前几步。有如离弦之箭蹿出数米。青色身影在夕阳之下瞬闪即逝。下一刻。黑金匕首已牢牢刺入壮汉后颈。
☆、计中计II
76*计中计II
你三弟青壹。你gān什么壮汉惊诧大吼。一时没能消化当前的境况。只见幺弟在男人的利刃之下瞬间一命呜呼。顿时脑门红成一片。怒气飙升。
还看不出来么。青壹再笑。又是一个刃。以另一壮汉喷溅的血液代为作答。
手握乌金匕首。布满胡须的脸庞在夕阳之下显得近似狰狞。青壹的身形虽似个书生。骨子里却是个练家子。别看随行的几个都是一顶一的魁梧壮汉。却没有一个能赶上他半分。不消片刻七个汉子已经倒下六个。剩下那一个见着这幅qíng景脚底一阵发麻。仿佛被钉在了地上一般全然动弹不得。
他将匕首缓缓自仍旧有着温度的尸体中拔出。好整以暇的看着抖得像个筛子似的汉子。原本以为这几个汉子起码还能陪他玩上个半刻。打发打发等待的时间。岂料从开始到现在总的算下来也就一两分。让他不禁感到无趣。想着要不要和这个汉子来个躲猫猫的游戏娱乐自己。正想着。只听一声闷响。最后一名壮汉双眼一翻。口吐一丝殷红液体滑倒在了地上。
我还想着如何打发时间。你来的倒也准时。青壹拿着乌金匕首在一旁的尸体上蹭gān了血迹重新别回腰际。接着从怀中掏出锦盒将翡翠明珠展于男人面前。又敲了敲装得满满的木箱道。照我家主子吩咐。该带来的东西一样不少。你可备好了后路。
当然。男子一面沉声回答。一面审视着马车上的七口木箱。接着观察车前三匹壮马。确定能够继续赶路之后方又开口。路上有多少人跟。
最初约莫七八人。行到上个补给的村落折返了两人。又有一人留守。现在跟着的只四五人而已。青壹即刻而答。这些信息都是他前日飞鸽传书的内容。早已深深印在了他的脑中。他几乎不用思索便能准确对答。但这个答案却并不能令他满意。只因这一趟行镖。他们早已部下防范之计。却没成想一路顺风顺水。连个劫镖的人影儿都没碰上。而对方派出来跟踪的也都与他们始终保持数里距离。并无抢夺之意。
纪思凡是否查出了林宓背后的人物。男人抿唇再问。显然也为这个答案感到不解。林宓并非是个有耐xing的人。这按兵不动的把戏一定是有人暗中cao控。若想将计划顺利进行下去。掌握此人信息将成为他们接下来行动的重中之重。
前日飞鸽传书之后并未收到答复。青壹据实以告。又将几日来的观察及疑点向男人一一讲明。相比此前写个纪思凡的一直书信来的详细得多。男人听得也很是谨慎。心想对方若是个连纪思凡都查不出的人物。自己应当万分小心才是。不过好在他这一趟本就是个计中计。要欺瞒的人何止一两个。多一个敌人。少一个敌人对他来说都是同样的困难。何况这个敌人的出现。或许还能帮到他们不少。
待青壹将该讲的该说的都完成之后。他拱手向男人行了个礼。我家主子jiāo代的就只这么多。青某所见所闻所想也全数向您报了个遍。接下来的路只您一人行事。这七口木箱的去向青某亦没资格向您讨问。青某就此拜别。筠爷。请保重。
☆、计中计III
77*计中计III
相爷府内。赵普坐在主位上听着部下汇报。当听到七名彪形壮汉全数化为冰冷尸体的时候脸色一沉。好个卑鄙狡猾的玉面狐狸。此番竟下了如此狠手。不惜将行镖的壮汉杀绝以隐藏藏匿林宓七成财产的地点。他本想指派小量人马远程尾随。即使那疑心重重的狐狸会有所防范。但只要他的部下不多做过激的行为。以纪思凡以往的xing子。该是不会过早行动。这样一来他至少能够知悉藏匿地点的大体方位。岂料这一次
轻叹一声。赵普为自己此趟的轻敌懊悔万分。遂遣走了下人。打算留个清净的环境去筹谋接下来的对策。然下人走了不大一会儿便急忙着折了回来。
大人。大人
何事。
有。有贵客登门。
贵客赵普皱眉。这天下间能够称得上他大宋相爷的贵客的能有几人。他不用费心去猜便已了然此人身份。请他进来。他理了理锦袍。命人将微凉的茶替下。待管家口中的贵客迈过堂中门槛的时候。幽幽地开了口。不知大宋第一师爷纪大人今日屈尊登我相爷府有何贵gān
相爷您真是说笑了。纪思凡拱手作揖。向主座上的赵普行了个礼屈身之礼。讪笑着搭话。大宋第一师爷的名号不过是百姓们对纪某的一句戏称。相爷还是如您平常一般称呼纪某一句纪小人吧。
他拱手又是一礼。而后自发的坐在了客位上。自腰间抽出贴身玉扇单手一抖径自扇了起来。就像在自家厅堂小憩一般好生悠闲。
听闻相爷前些日子派了几名jīng炼部下出城寻宝。可都平安归返。纪思凡开门见山。直捣此行重点。
城外何来宝物可寻。赵普不置可否。
纪思凡弯眉浅笑。那俊美之貌大有倾国倾城之色。相爷若是一时想不起来。不如小人帮您提个醒儿。或许相爷寻的是那从成立边的大户林府搬出去的。您可有些许印象了。
如此说来赵普沉声而答。纪师爷的消息果然灵通。本相不过是受人之托命人护送一番。并无寻宝之意。纪大人真是多虑了。
倘若相爷果真受人之托。那么也该是知悉了那七口木箱内的物件已全归小人所有。从袖中掏出一纸书约。纪思凡展于赵普面前。
赵普看去。那正是林宓的卖身契约。一时难以猜测纪思凡的意图。于是选择沉默不语。以不变应万变之策。
白纸黑字在此。纵然当今相爷。相信也无法将此些物件qiáng行掠夺。所以相爷此趟才只是做了护送的功夫。不知小人是否揣摩对了相爷的心思。合扇拱手。纪思凡讪笑着猜测赵普此番动机。见赵普频频皱眉不答。便已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其实早在登门拜访之前。当他重新审视了几日来跟踪那批货物的人的动向后。便已有了七八成的把握。只不过若是没有足够的线索支持猜测的正确xing。他绝不会轻易定下结论。
赵普轻叹一声。反复思量琢磨纪思凡登堂之后的所说所讲。突觉狐狸此趟造访略显兀秃。但此刻并无多余时间待他细想。也就暂时作罢。片刻沉默之后。赵普抬头对上狐眼。正色道。正如纪师爷所言。那林家的珍宝早已随着此张书约成了师爷的囊中物。只是本相不解。无因无由。林宓何苦将七成家产全权赠予师爷。不知纪大人是否能够一解本相之惑。
纪思凡语塞。未料赵普有此疑问。不过脸面上还是悠闲自在的样子。也没打算将林宓之事藏得密不透风。于是答曰自己不过是帮了那林家少爷的忙。七成家财便是林家答谢之礼。
聊到此处。堂内两人均是摸不来对方的思绪。又都打算探取更多信息。于是几来几回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才结束了这场闲聊。只是足足半个时辰里。纪思凡和赵普分别说了许多。却都独独没有提及七名壮汉曝尸荒野的事qíng。
纪姓的狐狸走了没多会儿。林宓又焦急的拜访。赵普心想这林家少爷正经事qíng办不成。消息打听的倒甚是及时。他这一趟准是听闻纪思凡登了他相爷府的门。遂前来询问qíng况来了。没想他堂堂大宋朝丞相。还得时刻向此等角色报告。真是可笑。可笑之极啊。
果不其然。林宓人没入堂。其声便先一步传来:相爷。相爷。我听说纪思凡找您来了。他跟你说什么了。
听到他这一句呼喊。赵普稍感无力。可林家祖上确然有恩与他。便不好发难。只得端起茶杯连同温茶一同咽了这口不快。待林宓出现在堂内之后才将茶杯放回原位。却仍旧没有开口答上半个字眼。
打从林宓听家丁传话说是纪师爷今儿个吃了午饭便直奔相爷府上来了一趟。他的一颗心思就如开水里的饺子一般上上下下不得安生。没等纪思凡走远。他便火烧屁股一般心急的闯进了相爷府的门前。一心渴望探知他那众多财产的去向。早将那些个官商礼仪忘得一gān二净。可见着了相爷。他却一颗心扑在了手中的折子上。从他行进堂内至此刻连眼皮都没抬起一下。就像没感觉到他这个大活人一样。这可叫他如何是好
林宓就这样站在堂内足足两刻时候。赵普始终未曾抬眼看他。看完了手中一折忽感自己如此对个不成器的晚辈幼稚的很。若一再这么僵持着把他一大活人放在堂里站着。倒显得自己失了一国之相的风范。于是放下折子。又抿了口温茶润了润嗓子。方才开口。
林家少爷。
在。大人您有何指示。
本相上有一问想向林家少爷你讨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