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真是倒胃口。白芷,给本小姐掌掴。”
“……”
找茬的来了,是虞娇娇。虞昭昭欲哭无泪,靠山还没立好,无权无势无她把柄,今儿个皮肉之苦逃不掉了。
忽灵机一动,她忙推开门,大喊一声,“住手。”
“妹妹不知大姐姐过来,有失远迎,还望大姐姐见谅。紫苏有什么怠慢了大姐姐,还望大姐姐大人有大量,不要同下人见气。”虞昭昭边说,边不动声色的走过去将紫苏一把拉起来推到后面。说完了重重咳嗽了两声,咳得脸涨红都还在不停咳嗽。
紫苏被吓到了,忙问,“小姐,你怎么了?”
虞娇娇看到虞昭昭那张脸就觉得刺眼,暗骂小狐狸精,怒气冲冲的说:“虞昭昭,谁给你的胆子把那贱蹄子拉起来的?”
虞昭昭没应,又开始不停的咳嗽,像是肺都要咳出来似的,眼泪花在眼里打转,脸颊异常的红,就连脖子也没能幸免。
虞娇娇眼里像凝了霜,沉声吩咐,“来人,给本小姐按住这两个贱人。李嬷嬷,掌掴。”
还没等人上前,虞昭昭直接拉着紫苏跪下,又咳了几声,整个人摇摇欲坠,虚弱的说:“惹了大姐姐不快是妹妹的不是。不过妹妹得了这‘阴寒咳’大姐姐方才也看到了,那倒夜香的婆子说会传染,大姐姐离远一些才是,打妹妹可以,不过打了把这些人都逐出府去,把大姐姐染上才是妹妹的罪过。”
这么一说,上前了两步的丫鬟婆子顿时又后退了。
虞娇娇也心里一凉,刚才没注意,虞昭昭这咳得确实不正常。骂骂咧咧了几句忙带着下人走了。
见人真走了,虞昭昭松了口气,少了一顿打。今日不同往昔,想到上辈子的最后光景,虞娇娇战战兢兢的跪在昭阳宫外求饶的模样。
再看刚刚,这人啊自作孽不可活。
紫苏则哭着说:“小姐,你真的得了什么阴寒咳吗?”
虞昭昭往她耳朵边一凑,“骗她的。”
紫苏一怔,后喜极而泣。小姐也太聪明了吧。
……
申时三刻,虞一柏一下学就飞一样的往虞昭昭的破落小院跑,不少丫头婆子都看到了,都心生奇怪。
而虞昭昭呢,正在同紫苏整理食材。一看到虞一柏,就亲切又温柔的唤了声,“柏哥儿来了啊。”
来福跟在后头有苦说不出。好在昨儿个回院子后找了个理由糊弄过去了,姨娘心情好也没追究。
不知道今儿个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虞一柏今儿个带去学堂的幸运鲜花饼再次受到了追捧,特别是看到虞一桐都快被气哭了,他就觉得心里无比畅快。
就连夫子都夸做得好吃。吃了他的幸运鲜花饼,夫子一整天都没叫他起来回答问题。不过就算叫他,他也回答得上。
虞一柏的心情如同采到了花蜜的蜂子一般,也亲热的唤了声,“姐姐。”
虞昭昭嘴角蕴出浅浅的弧度,依然一副温柔知心的大姐姐模样,问:“柏哥儿是在学堂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吗?”
虞一柏也不知道怎么说,抓了抓后脑勺,甜甜的说:“是因为看到姐姐了,我才这么开心。”
“柏哥儿真会说话。”
“……”
两人都有意向对方靠近,瞬间就亲昵了起来。不过虞昭昭没忘正事,之后想方设法让虞一柏巩固了今日所学,又邀请他留下来一道用晚膳。
虞一柏忙应下,高兴都写在脸上。虞昭昭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一副姐弟情深的模样。
只是不到一刻钟,林姨娘就来了。
第5章 未解之谜
一句话不说,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给虞昭昭,直接拉上虞一柏就走了,还边走边沉声训斥,“姨娘是怎么跟你说的,下学了必须回院子做功课,往乱七八糟的地方跑什么?”
虞一柏不走,奈何力气没有林姨娘大,被迫拉着走,急得快哭了,听到这种话立马梗着脖子大声反驳,“姐姐这里才不是乱七八糟。”
“你没有姐姐。”
“我有!”
“……”
虞昭昭听不清了,人走远了,对话越来越模糊,没想到林姨娘不待见她已经到这份上了,怪不得上辈子任由虞怀松和沈珍珠把她当成物品一样送给了太子。
若不是跟林姨娘长得还有两分相似,虞昭昭觉得她很大可能不是林姨娘生的。
怪事。
上辈子她从未在身份问题上多加揣测,想得很简单,所有人都不爱她,不在乎她,那她就偏要争一口气。
后来确实也好好争了一口气。
当然了,这辈子她也没想去揣测什么,有什么意思呢。还不是什么时候都得靠自己。
看着虞昭昭一脸伤神沉思,紫苏的心一抽一抽地疼,任由谁遇到这事都会崩溃,亲生母亲对自个冷漠又绝情,她家小姐命苦啊。
鼻子一酸,眼泪不由自主的就从眼眶滚出来了,紫苏上前抱了抱虞昭昭,带着哭腔说:“小姐还有紫苏呢。紫苏一直都在。”
虞昭昭:“?”
愣了会儿,她不解的看着紫苏,“你哭什么?”
“小姐,你想哭就哭吧,紫苏不会笑您的。”紫苏擦了擦眼泪,一副我都懂,我能理解的样子盯着虞昭昭说。
虞昭昭眉头越蹙越紧:“?”
“……”是她穿揣测错了小姐的意思吗?小姐不伤心?不可能吧,紫苏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说:“奴婢觉得林姨娘太过分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嘛。为什么要这样对小姐。”
哦。
林姨娘啊,虞昭昭耸了耸肩,一个根本影响不到她情绪的人。她扯了扯唇,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习惯就好。”
紫苏顿时语塞。
辛苦了好一阵弄的香甜红豆糕,虞一柏没吃到,可惜了。虞昭昭问:“紫苏,饿了没?咱们吃吧。”
话音刚落,门“嘭”地一声被推开。
带头的是虞娇娇奶妈李嬷嬷的儿子周建平,上来就掀掉了那盘红豆糕,恶心吧啦的说:“二小姐对不住了啊,这怎么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说着还上前踩了几脚。同时身后的家丁也上前将屋子里的东西都毁掉。
紫苏上前阻止还被踢了两脚。
虞昭昭静静看着,手不自觉的攥紧。她会好好记得这一幕的。
临走前,周建平那放肆的目光将虞昭昭全身上下都扫了个遍,使劲闻了闻,“小的过来给大小姐带句话,二小姐若再耍小聪明,下场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那什么饼,什么糕的既然二小姐喜欢,大小姐说了,让你做个够。”说着就有人从外头拿了一大袋面粉和食材进来,周建平又道:“劳烦二小姐明儿个午时之前做完。”
人走了。
屋子里却一片狼藉。
这边不平静,林姨娘那边也没好到哪儿去。
虞一柏边哭边说:“我就要去。”
“你凭什么不让我去?我不喜欢你,我只喜欢二姐姐。你除了会叫我做功课,还会什么,我讨厌你!”
林星月气得脸都白了,扬手起来还是没能落下去,毕竟是放在手心里疼了这么多年的心肝宝贝。
王嬷嬷上前,痛心疾首的说:“少爷,你怎么能跟姨娘这般说话。姨娘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啊。”
“那二小姐打小跟少爷不来往,也不亲热,突然对少爷好起来了,谁知道是什么居心。”
闻言,虞一柏理直气壮的反问:“二姐姐是我亲姐姐。我是姨娘生的,她也是,你说她能有什么居心?”
“这、这老奴就不知道了。”王嬷嬷一下被问住了,眼神躲了几下,忙看向林姨娘。其实要说起这二小姐啊,跟姨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也不清楚,好奇是真的,但没胆问。
这还真是明德侯府第一大未解之谜。
林星月深呼吸了几口气,看着虞一柏,冷声说:“总之,从今往后,你不准再去虞昭昭那边了。你再去姨娘就要打你了,听到没?”
虞一柏反倒提高音量,“没听到!!你不让我去,那我也不去学堂了。”说完他直接进屋,将门“嘭”地一声关上。
林星月顿时被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王嬷嬷忙上前拍了拍背,柔声劝道:“姨娘别生气。少爷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哄一哄就好了。”
“少爷正在气头上,越讲道理越听不进去。姨娘不妨等他冷静两天。”
半晌,林星月才稍微冷静了下,沉声吩咐,“找人盯着虞昭昭那边。”
王嬷嬷忙应下。
……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虞昭昭跟紫苏整宿都没睡,将那些食材做了三分之一,成品被下人拿去了虞娇娇那边,折回来吩咐继续做,一刻都不能停,还专门派人守着。
虞一柏下学回来看到这幕,问了几句才知道他二姐姐被欺负了,小脸一冷,“来福,你找人将这些东西送去厨房做,大姐姐想吃什么吩咐下人啊,干嘛让二姐姐做。”
不一会儿,面粉和食材就被搬空了。
虞娇娇知道后气得在院子里跺脚,摔东西,骂道:“小贱人,狐狸精,什么时候跟虞一柏的关系这么好了。”
她可以肆无忌惮的欺负虞昭昭,但不敢动虞一柏一根手指头,林姨娘是个不好惹的主。而且父亲要是知道了,只有她吃亏的份。
不说她,就是弟弟遇上虞一柏,也没有占过上风。
谁让父亲偏爱林姨娘那个狐狸精。
虞娇娇气得眼睛都红了,从旁的檀木桌上抱起一青花瓷,点都不犹豫的往地上一砸,心里终于解气了点。
銥誮 还不够,于是她手一挥,檀木桌上大大小小的瓷器一并摔到地上,噼里啪啦。边上的下人大气不敢喘,生怕一不小心自个成了其中一个瓷器。
就在这时,侯夫人沈珍珠来了,忙上前拉着虞娇娇的手好生看了会儿,心疼的问,“手没事吧,娇娇,谁又惹你生气了?”
虞娇娇咬牙切齿的说:“除了虞昭昭那贱人还能有谁。”
“怎么回事?”听到虞昭昭的名字沈珍珠的脸一下拉得老长。
虞娇娇说,“这两天桐哥儿不是回来说,虞一柏带了什么鲜花饼去学堂,给了所有人,唯独不给他,还耀武扬威说是他姐姐做的,不止学生夸,就连夫子都夸。桐哥儿都哭了,我就想着虞昭昭那么会做,就让她做个够,拉了几十斤面粉过去,没想到虞一柏回来就差人送到厨房去了。”
“娘,我不管,你要给我和桐哥儿做主。”
沈珍珠忙安慰女儿,柔声说:“好,娘给你们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