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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永晴要结婚了,定下的日子是正月初十。你到时候可得当他们的证婚人。”
    阮文有点懵,“结婚?跟谁啊。”
    “就吴缺啊。”
    吴缺!
    那个小青年?
    阮文到底没能参加陶永晴的婚礼,春节刚过,她被邀请前往西德参加一个关于数控机床的研讨会。
    其实往年阮文也会收到这类邀请函,毕竟作为数控机床一体化协会的名誉会长,她收到邀请简直再正常不过。
    但过去几年阮文都在国外,往往最后是陶永安或者派其他人出去长见识。
    这次阮文选择亲自去,也有她个人的一些想法,她想要顺带着去荷兰一趟。
    看看如今的asml如何了。
    结果这一趟出去,阮文在欧洲耽误了将近半年时间。
    以至于赫尔斯直接来英国找她。
    他已经处理完了在日本的事情,过去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美国处理阮文的书和电影的事情,顺带着还去夏威夷度了个假。
    来找阮文时,赫尔斯还带了个消息,“日本大藏省提高利率了。”
    现在提高利率?
    “浪子回头嘛。”
    “股市稍微波动了下,但是影响很小,日经指数现在突破三万五千点,怕是要往四万点进军了,有没有后悔?”
    阮文有什么好后悔的,“你知道的,我向来是左侧交易者。你又杀回去了?”
    “没有。”
    赫尔斯略有些慵懒,“当操盘手太累了,现在我想休息下,其实日本提升利率是一个信号。”
    他好歹在股市混了这么多年,也算有点属于自己的见识,再回去那可真是彻头彻尾的投.机.分.子。
    阮文笑了起来,“那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我们的老朋友,欧文又折返进去了。”
    阮文愣了下,“他又不缺钱。”
    何必呢。
    欧文是一个极为别扭的人,阮文清楚这一点。
    但她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般执拗。
    “你说的,谁都不嫌钱多嘛。”
    阮文笑了起来,“也是。”
    年底时,日经指数达到历史最高峰,38915点。
    收盘后,欧文兴奋的跟阮文打电话,“你真的离开的太早了。”
    阮文早早离开,要是她能持股到现在,她赚到的钱会更多。
    “欧文,别让自己太冒险。”
    欧文太过于兴奋,他的资产终于超过了母亲藤原优子的个人资产。
    这对他而言是极大的胜利。
    “我知道你很聪明,可是阮文你的预测并不成立,日本股市并没有崩盘,相反它现在势头极好,你真的不打算回来吗?”
    良言劝不住找死的鬼。
    阮文不打算再多说什么,“那祝贺你新年发财。”
    元旦休市,等到再度开市,日本股市出现小幅度下跌。
    这种情况并不稀奇,去年政府五次调高利率时就有小幅度波动。
    然而被股民期待的四万点并没有到来,反倒是在第二周的最后一个交易日,日本股市发生了股灾。
    黑色星期五莅临日本,死神的镰刀架在了每个人的脖子上。
    日经指数当天暴跌,市值蒸过半。
    大盘跳水让日本人开始震惊,但大部分还以为这只是短期的调整,高价进的股票怎么舍得割肉呢?
    直到大盘持续跳水式跌崩,日本人才开始惶恐。
    然而,为时已晚。
    作者有话要说:日本股市崩盘,90年1月12号到底跌了多少我找资料找的迷迷瞪瞪的好多都说是70%,然而这个数据不可信,主要是当时大盘38000点,跌的只剩下30%那才多少啊
    第365章 365天道好轮回
    又一个春节,阮文没能在家过。
    日股的崩盘来的迅速,压根不给人逃跑的机会。
    国际资本早在日经指数创造新高前后就悄然撤离,然而上头的日本股民哪曾注意到这些呢?
    他们人人都是股神,随便买一支股票就能赚钱。
    哪会在乎资本流动呢?
    日股的崩盘是灾难似的,雪球越滚越大,即便是大藏省接连出台政策,财务大臣先后安抚国民,但并没有什么用处。
    如果说过去四年多是千股涨红,而现在则是万股齐绿。
    仿佛隔壁住着无数老王。
    刚来到东京,阮文就看到欧文那猩红的眼,瞧着像是一星期没睡觉。
    “你说这股市,还能回去吗?”
    阮文诧异的看着他,仿佛并不认识眼前这个年轻人。
    “回去,回到哪里去?四万点吗?”
    欧文又不傻,他怎么可能听不出阮文语气里的嘲弄。
    “真的没救了吗?”
    他以为,他以为这只是短暂性的调整。
    阮文低声一叹,“欧文,你在证券市场操作那么久,难道没有注意到,日本的股市早就不健康了吗?”
    1985年,日本股票总市值占gnp(国民生产总值)不过60%。
    而在去年底,日本股票市值高达630兆日元,是本国gnp的1.6倍。
    在日本股票市场上,一只股票的市盈率高达六七十。
    这何止是亚健康,简直不能再坏。
    然而谁会在意呢?
    国外流入的资本恨不得炒的越高越好,因为这样会吸引多的日本国民来炒股。
    全面炒股、炒房,纸醉金迷的享受,这是近些年的日本现状。
    反思者倒是也有,大藏省这不想着悬崖勒马吗?
    调高了利率。
    但为时已晚。
    相较于那些欧美资本家没的大手笔,其实阮文从日本证券市场上挣的钱也不算特别多。
    她之前就规劝过欧文,甚至连赫尔斯都提过,但欧文并没有听进去。
    甚至到现在,他都还抱着希望。
    阮文和他来往多年,如今看着昔日的朋友这般模样,也是微微心软。
    她讨厌这个国家,也不喜欢这个民族。
    但她也承认欧文是她的朋友。
    “还有一个办法。”
    垂头丧气的人下意识的抬起了头,“什么?”
    阮文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断尾求生。”
    这是唯一的办法。
    日股注定崩盘,即便是日本政府也无可奈何。
    现在再指望重回高峰?
    想桃子呢。
    欧文仿佛刹那间被抽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他苍老了不止十岁,“断尾求生,断尾求生。阮文,你可知道这断了的会是多少?”
    他几乎把自己所有的钱都投进去了,如今抛售……
    他怎么舍得?
    阮文斩钉截铁道:“那我不妨告诉你,日经指数只会继续下行,你现在不跑,那就等着被埋吧。”
    欧文看着那熟悉的面孔,他认识阮文多久了?
    差不多十年。
    十年过去了,她的变化并不大。
    眼角没有出现最让女人们恐惧的细纹,唇依旧是饱满的。
    唯独那双眼睛,伴随着岁月的流逝,越发的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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