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之漾抬手摸摸脸颊,哼道:“为何去旁人家就能吃胖?你该反思反思是不是咱府厨子的问题。”
“油嘴滑舌。”贺之济轻斥一声,又缓缓道:“你这几日在乔府呆得甚是舒心?”
贺之济看弟弟进门时脸颊发亮,唇角含笑的模样,内心愈发莫名不安。
他开始仔细思索,弟弟和乔家那锦衣卫是何时相熟的?为何会相熟到此种不分你我的地步?
当日乔岳临危不惧,闯进国子监袒护贺之漾,他如今想来,也是满心感激。
但贺之济愈发觉得……隔壁的锦衣卫格外殷勤?甚至,很多示好已经没有了分寸和图谋?
这次受罚,乔岳不但没有下重手,还在牢中对他多加照拂,甚至还坐下陪他说了会子话,言语之间甚是有礼和煦。
贺之济对锦衣卫前倨后恭的模样很是摸不着头脑。
他寻思着自己也没有适龄的妹妹啊!
第89章 春衫相拥 一路上跌跌撞撞,但谁都没有……
又过了几日, 琉球使团来至京城。
琉球是大鸣朝的附属国,对大鸣很是仰慕,不但派遣不少学子来大鸣, 还年年来京城进贡。
皇帝对琉球使者的到来也很重视, 早早吩咐备好宴席, 款待宾客。
国子监的琉球学馆中有不少琉球学生,皇帝深知他们思乡心切, 特地把这些学生叫来作陪。
贺之漾琉球语已极为熟练, 身为琉球教员, 也被召至宴席。
琉球使者和皇帝寒暄几句, 忽然提到蹴鞠一事, 琉球使者笑道:“说起蹴鞠,还是从上国传至琉球的,现下我们的后生少年对此很是喜爱, 听闻臣来朝拜,不少人都极看重呢。”
琉球使者话说得很漂亮, 字里行间溢满了马屁的味道。
皇帝很是受用,被逗得哈哈大笑, 恰好看到侍坐一旁的贺之漾,笑着一指道:“喏, 贺家那小子蹴鞠很是精神,还用了新法子做编号的衣衫, 你若有意,可以和他切磋一二。”
那琉球使者立刻笑意盈盈接话道:“在下的使者团也有几个会蹴鞠的, 不知公子可否指教指教我们?”
当着大庭广众,迎着皇帝期待肯定的目光,贺之漾只能硬着头皮道:“当然可以, 随时欢迎。”
琉球使者立刻定下日期,喜滋滋的离去了。
消息传到国子监,少年们又是一阵紧张。
这次蹴鞠和上次和锦衣卫那次还不同,以往只是为国子监争颜面,这次却是关系到朝廷。
贺之漾道:“谁想上场啊?他们来了不少人呢。”
“漾哥,当然是漾哥上啊。”国子监的人因为之前作弊一案,虽然那事儿他们也做不了什么,但还是对贺之漾有些愧疚:“漾哥去好好教他们做人。”
但贺之漾并不打算上场,而是去找了隔壁锦衣卫的几个人组队。
至于他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乔岳,余察察等人蹴鞠技术很好,和锦衣卫的人一起蹴鞠的次数也多了,大家也都逐渐摸清楚了各人的特色,配合起来也愈发得心应手,开始紧锣密鼓的备战。
转眼就到了比赛的日子,两方参赛人员都已就位,琉球学院的少年们也都站在蹴鞠场旁,英姿飒爽的观战。
乔岳一身劲装,站在蹴鞠场旁,眉眼透出浅浅淡淡的禁欲。
他知晓,蹴鞠赛虽是少年们的比拼,但多少也和朝廷的脸面有关。
毕竟大鸣朝是□□大国,琉球只是附属。
所以这一局,他们只能赢。
贺之漾则趁众人不备,悄悄爬上了绿树掩映下的屋檐,登高远眺,想要看清楚形势。
蹴鞠要是想赢,身在局中的人常常看不清形势,贺之漾这么做,也是想让同窗在争抢对弈中能获得更多信息。
他能依稀看到远处的人影,根据当前的局势指挥,还是比在地面清晰很多。
根据和贺之漾早就约定好的条带行事,乔岳带着下面的人根据现场的情形和贺之漾挥舞的条带左右突击,眼看占据上风。
贺之漾笑得愈发得意,只是这地方的屋檐是往下滑的,站在上面多少还是有一些忐忑。
正在此时,树影下依稀爆出喝彩声。
是大鸣朝胜了。
贺之漾心里一喜,不由得往前探身,谁料到脚下一滑,瓦片松动,整个人向地面坠去。
乔岳回头。
清浅的日光洒下,笼在屋檐和檐角的风铃上,少年像折了翅膀的仙鹤般从屋顶翩然坠落,荡起纤细飞舞的尘埃。
乔岳双眸一颤,胸腔登时突突跳动,血液几乎一时间都涌向了头脸。
他想也没想身在何处,大步跑过去,足尖轻盈蹬地,纵身跃向半空中的贺之漾,伸出胳膊死死地揽住少年的腰身,阻止他往下坠落。
在即将落向地面时,乔岳身子一偏,让贺之漾稳稳地落在了自己胸膛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乔岳闷哼一声,随即眼珠一转,顺水推舟把人揽入自己怀中:“闭上眼睛。”
贺之漾看乔岳面孔微微泛白,不由得有些紧张,悄声道:“你没事吧?”
“快闭上眼睛。”身下光滑的石板被夏阳晒得发暖,乔岳看着怀中漂亮的小脸染上焦急,非但没放手,还往怀里揽了揽:“快闭眼,他们人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