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又不是不给你们,瞧你这穷酸样!”于管家一手抚着自己修剪精致的两撇两胡子,一手查看着陈勇几人带来的香料。
这香料长的地方挑剔,不是本地人几乎难以找到,并且量还少,这也导致价钱高,陈勇他们翻山越岭送到良河郡伊川县的土司府,不就是为了多赚些钱吗。
但于管家的呵斥陈勇也不敢不当回事,只等着这人检查完就拿钱。
他与这于管家相处有好些次了,有时候这管家还会主动问起他们路上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见着此时空气寂静,陈勇说起来时遇到的怪事。
“于管家可知这城外来了个奇怪的道士?”
“道士?什么道士、居士、和尚的,我还见的少吗?我又不是闲着没事干,成天关注来了什么道士不成?”
陈勇并没有被于管家的不屑打退,反而露出一副说不出的模样,就像是在回忆起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这陈勇虽算不得走南闯北,但也算是经验丰富了,于管家多少来了一二分兴致。
只听这陈勇道,“就是昨日,我等赶往县城的路上,遇到了大雨……”
当陈勇说道那道士赤手放于火中时,于管家面露惊色,但转而又想,或许是这陈勇夸大了,没准只是抓着鸡的一角,手在火外,一半鸡肉在火内,因为陈勇等人站在外头,角度原因,看的不真切。
对,就是这样,这些没什么见识的泥腿子,见着点意外的事就惊天呼地。
于管家虽听着,但心中此时已经充满了不信任感,甚至陈勇的话表情越丰富,于管家就越有股自豪感。
看啊,这群没见识的泥腿子。
等陈勇说道那怪道士唱着歌,让野鸡一个个自己跳上了火架,于管家的兴致已经没了,此时香料也检查完了。
“行了,行了,这种故事真当我没听过吗?比这更诡异的故事,我都听过,还真说上瘾了。”于管家不耐烦的打断了陈勇的话。
陈勇半句话卡在嘴里没说完,但见着于管家的表情,还是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自然也听说过不少的故事,但故事和现实是不一样的,陈勇从前听故事,也只当是故事,但昨日的怪道士,却是真的有神异的道士。
“来,你们的钱。”
陈勇接过扔过来的碎银子,咬了咬,又拿手上掂了掂,面色僵硬的看了看于管家,“这,于管家,这成色不对啊。”
“成色!?什么成色!?怎么你们嫌钱少,要讹诈我们土司不成!”
于管家呵道,身旁的小厮也尽数围了上来。
陈勇面色一狠,正要有所举动,就被身后的同乡抱住,“没有问题,没有问题!是我这兄弟看错了,咱们都是些泥腿子的,哪见过多少次银子?还望大爷莫要追究我兄弟的见识浅薄。”
“哼!原来是不会认银子啊,难怪能说出刚才那些不讨人喜欢的话,不会认就学着点儿,下次可别这样了。”
“是是是!大爷说的是,是我们的错,是我们的错。”
于管家目光一转,回头看向一言不发的陈勇,“怎么?陈勇,你是不是有什么意见?”
同乡猛地用手肘捅了静立的陈勇,陈勇拱手道“是我看错了。”
放下手的攥成拳头,青筋鼓起,半响才松开。
“那就好,你们也来过好几次了,应该知道出去的路,我就不送了。”于管家摆摆手,陈勇几人也不多留,转身就离开了。
“勇哥,不是我说,这一路过来,若不是勇哥,我们也没这么容易能到伊川县,但是勇哥,你想想你刚才要是打了那个于管家,我们还能好生生离开土司府吗?”
“我这不是算了吗!?真特么窝囊,凭什么咱们该得的钱,还不敢要了!”
“唉~”
身后几人也无话可说,都知道原因,却也都无可奈何。
“那下次我们还送伊川县吗?”其中一位问道。
“其他地方给的更少啊,上回丙儿他们给莱郡送去,干脆钱都没给,直接被抢了,人还被打了一顿,虎儿家的小弟就这样没了。”
几人又沉默了。
“别想这些难怪的,走一步看一步,今儿咱们得了钱,就好好吃一顿,一会儿再找个地方住,也不用睡破庙了。”陈勇道。
一句破庙显然让众人回忆起了那个奇怪的道士,虽然那道士看着对他们没有恶意,但人们对于这种超越常识的存在,总有一种下意识的恐惧,能换个地方睡,自然希望换个地方。
故事听着有趣,但自己还是不要成为故事中的人来得好。
几人找了个地方,准备好好休整一番,再带些城里的东西回去,就这样休息了几日,准备明日再返回,最后一天,更得外出好好吃一顿。
吃的正好,就听隔壁有人隐约提起‘道士’二字,陈勇等人因为前几日的古怪道士,现在对于这两个字,可谓是敏.感万分。
“那窑姐儿据说全身都溃烂的不行了,院里的找了两个龟公席子一裹就准备往河里扔,没成想半路遇到了穷酸道士,硬是拦着两个龟公,说那女人还没死,还有救。”
“哈哈哈哈,这穷酸道士不是还准备趁热运动一番,也是,平日里也没这机会啊。”
开头讲话的人被逗笑了,大笑间露出黑黄的牙口,一张嘴油光满满,随手拿袖子一擦,“我起初也是这么想的,还当这出家人也念女人呢,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就是就是!打什么哑谜?”
那人颇为神秘的压低了声音,好在邻座的陈勇侧过耳朵还能勉强听清。
“那穷酸道士说什么,不能见活人死在自己面前,硬是从龟公手里要了那个半死不活的女人,抱着席子就往城外走,两个龟公好奇这道士会怎么做,也跟了过去,结果就见这道士走到荒郊野外,四周一望,皆无人烟,两个龟公正后悔跟来之时,就听那道士唱起了古怪的歌。
据说这歌什么意思也听不懂,而且总有嘶嘶声,比起歌,更像蛇的声音,没过多久,两人就见四面八方爬来了无数的蛇,这道士解开席子,接着又解开女人的衣物,这些蛇就直接往女人身上爬!不一会儿蛇就将女人完完整整的裹住了,连头发丝儿都见不到。”
“嘶~”听着抱着胳膊,觉得有些冷。
“这道士莫不是什么邪道吧?就是那种养毒蛇,拿人肉喂养的那种!”
“呕~”已经有人想象那副景象,然后干呕了起来。
“哎,我这还没讲完呢!”
虽然听着有些诡异恐怖,但确实激起了周围人的好奇心,纷纷催促着讲述者继续说下去。
“这些蛇将女人裹的分毫不见,此时两个龟公已经吓得腿软,加上自己脚下也爬着无数的蛇,连跑也不敢跑,就在两人万分恐惧之时,女人身上的蛇,纷纷退下蛇皮,然后一个接一个的爬走了,这些蛇皮却慢慢地、紧紧地裹着女人,就像女人身上长出来的一般。
道士此时或许是累了,倒在一旁就开始打鼾,两人一边不敢走,一边盯着女人的变化,到了下半夜,女人身上的蛇皮开始裂开,裂缝中的皮肤细腻白皙,比之上等的美玉也要胜过几分,这女人慢慢扒开蛇皮,从里面爬了出来……”
说话的人拱起手,做出一副蛇蜿蜒爬行的模样。
“她身上的脓疱和溃烂的地上皆数不见,只留下绝世美玉般的肌肤,毫无瑕疵。”
故事讲完了,现场一片寂静。
半响才有人问道,“这是真是假?”
陈勇等人也支起了耳朵。
“自然是真的!这窑姐儿就是艳花楼的颖儿,本是个没什么姿色的女人,不想竟能遇到这样的怪事,不仅捡回了一条命,还得了副绝世的容貌,那两个龟公也能作证,不过这两人被吓病了。”
众人面色果断变了,少了几分对于未知的恐慌。
讲故事的人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坏笑了几声,“别想了,人家有了这般际遇,还当自己几个铜板就能睡一次啊,告诉你们,这颖儿已经不再对外挂牌了,估计没点权势,连人家面儿都见不着。”
话音刚落,顿时叹息声连连。
“并且,据说这道士走时,还将一古怪的木盒交给了这窑姐儿,大家都猜里面是什么奇珍异宝呢!”
一时间,众人有对木盒中装的究竟是什么,纷纷猜测起来。
陈勇将身子侧回自己这桌,“恐怕真的是咱们前几日遇到的那位道长了。”
“除了他,也没人有这番的能力的吧。”
“以往虽听过些奇人异事,但还从未见过,你们说这道长莫不是什么仙神下凡,那他来这伊川县是为了做什么?”
“做什么?若这道长真是善人,恐怕伊川县得有一番大动静了。”陈勇深沉道。
伊川县是什么样子,他们这些外乡人都知道,没有一个善良的人能对这里看得过眼。
“好在我们明日就走,不趟这趟浑水。”
“对,明日我们一早就走。”
陈勇心中有些想法,但想到自己的家,想到家中的父母妻儿,还是叹息一声。
但命运就是这么巧妙,想做的事,总会出现意外。
又或许这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些人的暗中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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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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