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副本吗?”狄仁杰问道。
“有,但是不能给您看,请您取出天后懿旨或者是口谕。”上官婉儿这话说的是不轻不重。
门下省的圣旨副本是不可能轻易给其他人看的,万一有人改了副本,那你不是天下大乱。
“请天后白玉腰带。”
狄仁杰也就只好把自己的腰带解下来,捧在手中。上官婉儿当然也听说过这条白玉腰带的事情了。
她慌忙跪下来。
“上官姑娘,这是天后御赐腰带。她曾有懿旨,狄仁杰若是遇到事情可以临机专断,不用请旨。”
“请圣旨副本。”
上官婉儿一声令下,便有一道圣旨盛在檀木盘中,请上来。
上官婉儿毕恭毕敬的将这道旨意高于自己的头顶打开。
这样,她看不到圣旨的内容。狄仁杰就算是看到了圣旨了,也没有办法更改内容。
狄仁杰要看的也不是别的,而是看一看有没有要求杜平。一定要去。
“这圣旨只是说要礼部的人招待使团,也没说让谁去啊?”
“这个是记录所言。”
上官婉儿将这一道圣旨放在盘中又拿起了盘子里另外一张纸。
这个是口谕的记录。
天后也的确是随口说了一句让杜平去。
杜平虽然是杜如晦大人的孙子,而且还是太宗皇帝的外孙,高宗皇帝妹妹的儿子。
但是他这一辈子也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是一个平平实实的人。他是八股中举,和狄仁杰的明经是另外一个路子。
他走的就如同他爷爷一般,完全就是一个做学问的人。如此彬彬有礼的君子去陪外国使团也算是正常。
如此以来在查账的时候突然改成了姚崇,更让狄仁杰觉得诧异。
“好了,没事了,多谢姑娘帮忙。在下告辞了。”
“狄大人这么来去匆匆的,是不是有什么案子不解?”
上官婉儿站起身将圣旨请回去。
“的确是有件事情不解,不过现在这一切都像是遮着一张面纱。我也说不清楚什么,上官姑娘在家还有事情,告辞了。”
“不送。”
上官婉儿轻轻一点头,抬起手将他们两个人送出去。
一直快步走出门下省的大门,狄仁杰这才长呼了一口气,摆开折扇。
看他眉头紧皱的样子,李慕然就知道他肯定又在想什么。
“大人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天后口谕让杜平过去,可是却在这个档口改成了姚崇,你觉得这这是巧合?”
“就算不是巧合又能怎么样呢?不就是改了陪着使团的人嘛。”李慕然觉得这也没什么要紧的。
狄仁杰摇头。
因为他心里面还有另外一件事没有和李慕然说起。
使团的事情倒是小事,大事是中书省,也就是那个中书令。
如果是他有意宗放暂时和他成为同谋的叛军,恐怕整个大堂都都变成了聋子瞎子。
狄仁杰今天在兵部干的这些事情可以被称之为“恣意妄为”也可以被同僚称之为“恩宠弄权”。
总之都不是什么好词儿,一个横行霸道的名声是落在脑袋上去不掉了。
如果那些账本又查不出什么东西来,恐怕就会马上出现一帮人咬住狄仁杰。
这些人还不是例镜门的人,还是那些平时看上去都是忠于大唐的老实人,言官御史。
狄仁杰闭上眼睛仔细想想。
他现在已经是咬住对方的尾巴了,必须要把对方拖入死角。
可是他应该怎么做呢?
狄仁杰皱眉。
突然,他眼前一亮。
“走,回大理寺。”
“这就回去啊?回去拿东西。”
狄仁杰匆匆而回,又匆匆而走,只是带了一个盒子而已。
谁也不知道他回来干什么?只是知道他回来之后便把薛梅和李慕然两个人都带走了。
他这一次是匆匆忙忙的去杜平的家里。
之所以是去家里,那是因为不用往礼部走。天后有懿旨下来,杜平哪怕就算是断了腿拄着拐棍也得走。
除非他起不来了。
狄仁杰现在要做的就是寻找这个起不来的杜平。
如果杜平不在家里,他就要拉着这个杜大人去找天后了。
要想把那个在中书省的大人逼到死角,他可不能依靠别人的嘴,而是依靠实实在在的事儿。
更何况这个事儿出来之后,也许那张嘴还会为他说话。
杜平的确是病的起不来了,家里正在惊慌的找大夫。
狄仁杰的到来,让谁也没想到。
其实他,今天已经做了很多让人都想不到的事儿,也不是这一件事儿了。
杜平听说狄仁杰来了慌忙坐起来,但是却躺回去了。
狄仁杰走进来就看到他躺在床上,头上还搭着一块毛巾。
他走过去坐在床边。
“杜大人,病了?”
“是啊,狄大人,实在抱歉了,今天对您不应不候的。我这是病来如山倒啊。”
狄仁杰轻轻一笑,说着就拿出了自己随身带着的银针。
也不管杜平是不是会答应?他直接就把银针的针尖往杜平的手指上一刺。
“杜大人,不知您听没听过狄仁杰的医术?来,我鬼医十三针给你来两针正药到病除。”
他这边自说自话,杜平那边确实惊慌失措。
手指上一痛,他就看到狄仁杰把他的指尖鲜血滴在了一个珠子上。
鲜血流过,那个透明的珠子竟然变成了黑色!
“狄大人,这……”杜平就是个傻子也应该能看得出来珠子变成的这个颜色让人非常不喜欢。
“果然如此。薛梅你看看。”
狄仁杰站起身将珠子放在杜平的面前。
薛梅看到珠子的颜色惊讶叫道:“好厉害的毒啊,虽然不至于要命。但是杜大人,你至少得三个月起不来。”
“到底是药王谷谷主,我也只不过能看出来杜大人中毒了。但是你还能看出这个东西的毒性来。”
“这个珠子还没有黑的发亮,但是杜大人却没有显现出中毒的症状来。这就说明这是缓毒,药性惊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