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哥,”徐旬临到头有点怂了,“我们这么做真的好吗?”
骆北拧了拧快要掉下来的塑料耳棒,“怕个鸟,有我在,没有打不赢的架。”
徐旬纠结了下:“就是因为有你在,我才怕打架,到时候把人打伤打残了,我们掏不起医药费。”
骆北:“我注意点分寸,走。”
在十字路口,两人选择了向右走这条不归路。大约走了两百米,到了一所和志华风格相仿的学校门口。不同于志华的是,这所学校的学生个头基本在他们腰部。
志华附属小学—骆北每学期开学都要来的地儿。
骆北等了等,没有看见以前的“熟人”。
徐旬说:“看那个,像不像有货的?”
骆北看到了一个背着大书包,垂头丧气的普通小学生,独自一人,远离了欢快的小学生团体。
事不宜迟,骆北当即走上前去,趁没人看见,把他拖进了小胡同里。
小学生惊恐万分地看着高大的大哥哥,说:“你要勒索我吗?不可以,我还是个小朋友,我会喊救命哦!”
徐旬跟着进了小胡同,小学生见他们有两个人,心中慌乱,小手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张百元大钞和两根棒棒糖。
“我只有这些了!你们别打我!”小学生把东西丢给骆北。
骆北接住了,小学生又把书包丢了。
以一个看起来挺有分量的书包为界,两个贫穷的高中生和一个有钱不自知的小学生在对峙着。
徐旬恨铁不成钢地对小学生说:“你怎么比我还没志气!是不是个男人!”
“我才小学三年级,我还是个小男孩!”小学生向后跑了两步,背抵着墙壁,闭着眼睛说:“你们打我也可以,但打完我之后把我的书包拿走!我的书包里有没写完的暑假作业和最新的漫画你们可以挑着看看!对了,记得打一下我的脸,只能打一下哦!我好回家对我妈妈说我被打了,作业没了!”
骆北和徐旬对视一眼,很不客气地笑了起来。他们乐了半天,小学生睁开一只眼睛,说:“你们快打我吧,不然我回家也要被我妈揍,你们打完我,我回家,我妈妈会心疼我,给我做好吃的!”
骆北把那张红票子塞进了兜里,“现在的小学生都这么有钱?”骆北打开了小学生的书包。
小学生过来帮他往外拿东西,“你多拿几样,别客气,多拿点。”
徐旬像个友好的哥哥,说:“这个哥哥不是想打你,是想帮你写作业,刚刚那张毛爷爷就当是报酬了哈!”
骆北笑了笑,说:“一张有点儿多了,三年级作业对我来说跟玩似的。”
骆北给自己开展了一个收入可观的副业,那就是在开学的时候或者暑假帮小学生写作业。这个暑假他原来的客户们已经小升初了,他便没有招揽新的客户。
但最近手头有点紧,只有来学校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小学生惊讶了一下,又从另外一个兜里掏出了一张五十的,“真写得完?那这张也给你,反正我拿着也不知道怎么花。”
骆北顺理成章地接过,把书本抱在臂弯里,“就这些了?”
小学生和他瞬间建立起了患难与共的革命友谊,“嗯嗯,三本诶,我暑假没写完的作业,老师说今天写不完,明天就不用回学校了,所以全部要写完哦!”
骆北丢给徐旬一根棒棒糖,拆了另一根塞到小学生嘴里,“才三本,明天早上,这个地方交货。”
小学生背起轻飘飘的书包,笑着说:“哥哥,我叫秦正宇,你叫什么?”
骆北说:“骆北。”
秦正宇顿了顿,小声问:“什么骆北啊?”
骆北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他,“骆北就是骆北。”
徐旬看着苗头不对,想要阻止秦正宇接着说下去,但为时已晚。
秦正宇好奇:“我知道是萝卜,我问的是红萝卜还是白萝卜呀?”
骆北转过头,用一种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眼神看着杀伤力为零还有点萌的小学生。
一分钟后他们从小胡同出来,秦正宇捂着被弹了个脑瓜崩的头顶,眼角带泪,吃痛地跟着骆北解释:“骆北哥哥我记住了,你是骆驼的骆,东南西北的北。其实名字像动物没关系的,我的名字就像清蒸鱼,我同学偶尔还会叫我水煮鱼,”
骆北淡淡说:“你话有点多,是不是作业写少了?”
秦正宇理解成了骆北不想帮他写作业了,慌忙道别,与他们分道扬镳。
徐旬偷偷笑了好久:“北哥,你今天收入颇丰啊,咱们去吃顿好的?”
骆北给他展示了下作业量,“下次,我先回去写作业了。”
徐旬遗憾道:“行,要我帮你不?”
骆北觉得自己可以完成,便没有给徐旬分一杯羹的想法。
回到家里,袁佩芝早就在餐桌上吃着热饭了,见着他了,不冷不热道:“去洗个手吃饭,锅里炖着的鸡汤拿碗盛出来。”
骆北到厨房给自己盛了一大碗饭,再用热乎的鸡汤浇在面上。袁佩芝看见他边吃边从厨房出来,骂咧着放下碗筷,进厨房把剩下的鸡汤盛出来。待两人和谐地坐着吃饭了,袁佩芝抛出一个可能会点燃骆北的炸弹:“你还记得以前的金阿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