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雯润从未获得过如此强盛的力量,现在这几人和蝼蚁无差,她倒不着急了,像戏耍似的,不着急杀。
剌觅趁机摸近房门,楼雯润只弹射一道劲力,便将他打出去老远。
如此下去,他们迟早会死。
空云落扶起剌觅,低声问:“你带的虫子毒药,就没有能克她的?”
剌觅忍痛道:“要是能克,哪还需费劲至此?”
“你通通拿出来,死马当活马医。”
于是剌觅便把身上所有药包瓶罐都交给了空云落,此次出来匆忙,他带的东西不多,一手就能拿完。
“萧责!”空云落叫道。
萧责一点头,以扇掩护逼近楼雯润,“蓝少侠躲开!”
蓝宁就地一扑。
空云落高高掷出那些瓶罐,萧责捏诀一划,瓶罐药包皆开,散出药粉蛊虫。继而他再展扇一挥,这些东西便全往楼雯润那去了。
这些粉尘不是人,只能躲不能迎,楼雯润不得已撤退,空云落趁机冲进门去。
“站住!”楼雯润尖锐叫道,但她的腿突然被紧紧抱住。
是蓝宁,蓝宁用尽全力拖住楼雯润,喊道:“你们快去救人!”
楼雯润怒火更盛,毫不留情一记手刀劈在他的天灵盖上!
蓝宁倏然睁大了双眼,眼前血色弥漫,血液几乎是喷涌着从他的七窍泄出来。
萧责失声道:“蓝少侠!”
蓝宁要死了,他知道自己马上就死了。
可他仍不松手,“快……去……”
楼雯润想将他踢开,这人临死了力气还不小,她正要直接卸了他的胳膊,萧责一扇子打过来,楼雯润矮身一避。
蓝宁知道有人来接替,才不甘地阂目死去。
他还那么年轻,将来一片坦途,他不想死啊。
幸好,大仇已报,死后还能见到师兄,倒也不算特别亏。
屋室内。
空云落一眼看到曲谙躺在床上,胸口血红,目眦欲裂,心跳几乎要停了。
剌觅忙上前查看,松了口气,“没事,皮外伤。”
空云落踏下悬崖那一脚收了回来,他重重松了口气。
剌觅又去检查段千玿,虽然肩膀受伤了,但和他们比起来也算是没有大碍。
空云落想背起曲谙,却见他形貌有异,他轻拍曲谙的脸颊,“哥哥,哥哥。”
曲谙半睁着眼,无半点神志。
“他怎么了?”空云落急道。
剌觅扒了扒曲谙的眼睛,又闻了闻他的嘴,皱起眉,“应该是吃了扰乱神志的药。”
“能醒吗?”空云落追问。
“我不知道。”剌觅烦躁扯着辫子。
“他必须醒。”空云落道,“眼下唯有他可制止楼雯润!”
而话刚落,萧责被打了进来,重重摔在地面,不断呕出血液。
楼雯润缓步走了进来——她几乎不像人了,头发散乱,脸上隐约爬着青紫的经脉,挺着大肚子不像个孕妇,竟更像个吃人魔。
她仿佛也恍惚了,那目光已然全无人的色彩,木然地扫过他们。
空云落义无反顾挡在所有人面前。
剌觅不敢犹豫,猫着身子去翻放这里的药物,所幸空云落吸引了楼雯润的全部注意,他没被注意到。
“你会死。”楼雯润平静道,“你们所有人都会死。”
空云落目光坚定,毫不畏惧。
楼雯润走近,她的步伐很慢,却带着强大而诡异的气势,在绝对的实力差异面前,任谁都会心生胆怯。
可空云落的脚像钉死在原地似的。
楼雯润霍地一出手,掐住了空云落的脖子。
她的个头才到空云落的肩膀,这个画面看起来由为怪异,甚至还引人发笑。
谁也笑不出来。
空云落面容痛苦,楼雯润的指甲都扎进了他的皮肉里,他的骨头在楼雯润的手中比枯枝都要脆弱。
楼雯润歪着头看他,空云落这副濒死的模样,在幼时她曾看过无数次。
剌觅简直慌不择路,楼雯润的每一种药他都尝过一点,都不是解药,无论怎么摇晃拍打曲谙都醒不过来。
剌觅急得像被火烧着了,他见地上掉了几颗红通通的小果子,也捡来放在嘴里一咬——
苦死个人!
再看空云落那边,他艰难抬起手,扣住了楼雯润的手腕,手指按在她的脉搏上。
陡然间。楼雯润感觉一股麻痛顺着她的经脉麻痹了她的整条手臂。
她一把甩开了空云落。
空云落撞翻了桌子,丹田内有把刀在肆意搅弄。
剌觅心想完了,便不管不顾将那果子碾碎塞进了曲谙嘴里。
曲谙眼睛一睁。
剌觅自知打不过楼雯润,便胡乱把各种杂物扔过去,企图再拖一段时间。
楼雯润只是手一接再砸过去,正中剌觅腹部,直接把他砸出重伤。
“咳咳……”
这咳嗽声宛如仙乐,空云落惊喜地望向曲谙。
楼雯润眉头一皱,疾步一冲要一掌解决了曲谙!
空云落的生命骤然炸开,朽木般的身体短暂回春,他竟快过了楼雯润,挡在曲谙面前。
这一掌正正打在他的身上,他直飞撞在床沿边,再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