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叹息一声:“是的呀,这次病情来势汹汹,粗略估计已经有100多起病例了,连着40多个孩子住院,真是作孽死了。我们实验室这边倒是已经和医院确认,是沙门氏菌引起的发烧、腹泻症状。还好目前暂时没有死亡病例,大都还在后续跟进治疗中。”
“菌株的具体来源找到了么?”怀儒意识到事态严重性,关切问道。
“我们对患者做了一个系统性的调查和分析,多半还是因为牛肉馅引起的。已经建议零售商停止售卖牛肉馅,也让消费者不要食用不熟的牛肉了。具体的源头,目前锁定在牛肉的加工厂,还需要疾控中心去做一个最终的确认。总之,多半还是因为接触生肉以后的卫生问题引起的,食源性病毒啊,真是防不胜防。”
“哦,找到源头就好,要不然继续发展下去,可不就是一场新的大型公共卫生危机了。”怀儒若有所思道。
晚晴发现怀儒正打量着自己,下意识地刮了刮鬓边碎发到脑后:“怎么?几天不见,我有什么不对劲的么?脸上长疮了?”
“那倒不是,就是刚才想着你在实验室忙了好些天,也怪累人的。今天难得休息,你就在家里多躺会嘛,还下厨做什么饭吶,直接在餐馆打包得了。”怀儒口气里多少带了几分怜惜。
说起来,他们结婚多年,夫妻俩却连一块吃顿饭都是种奢侈。怀儒要强,晚晴更是亦然,她也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在食源性病毒领域,如今也算是专家一个了。
同为科研圈人士,晚晴更是对怀儒的工作表示理解和支持,就算工作忙到不能时常见面,她也总会在电子邮件里给怀儒打打气。
只是作为丈夫,怀儒多少又觉得对晚晴有些亏欠。结婚时候,他还信誓旦旦说,要带晚晴去马尔代夫看海,去埃及观览金字塔,去瑞士雪山上滑雪等等。
如今两人自是一处都没去成,外头的灯红酒绿、风花雪月跟他们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的了,两个人还跟着白白蹉跎了十来年的青春岁月。
每次怀儒一想起这些,就会觉得愧疚。晚晴就总是笑着安慰他说,两个人看起来都是享晚福的命,说走就走的旅行,等将来退休以后再去也不迟。
怀儒这般想着,顺手将晚晴的提包挂到衣架上,然后把热水斟进了茶杯里,一时间热腾腾的烟气氤氲四起。
“我这儿倒是煮了咖啡,就是太浓了,还是不给你喝了,要不然晚上得失眠呢。”怀儒弯下腰,将沙发旁的茶几略略收拾了下,而后把杯子搁到晚晴跟前。
晚晴抬起头来笑道:“别忙了,赶紧坐下一块吃黄焖**。都来了这么一会了,菜都要凉了。”
她将饭盒从袋子里取出,给怀儒递了双筷子。怀儒瞅了瞅晚晴盒子里的肉,貌似比自己的要少,他忙又夹了两块放进去:“你自己多吃点啊,怎么光分到我盒里了?”
“哟,就不兴我学学年轻妹子减肥呀?”晚晴打笑道:“对了,怀儒,之前你们投出去的文章有消息了么?算下来怎么也有大半年了吧?”
怀儒勉强笑了笑,不过低下头去,缓缓地嚼着苦涩的咖啡:“一篇都没过,全部都被拒了,甚至连修改的机会都没有……”